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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良才与庸才(2)

想不到古代还有如何好玩的人,信上除了开头交代因醉酒误事,耽搁了送粮的时辰,其他篇幅全都讲述如何找寻材料,如何酿制酒,如何封存,如何品酒等等。

“什么事竟让然儿如此开心?”楚沐城想起还有些材料放在书柜上,起身准备去取,却发现云然捧着书看得正欢,而她手中的书正是楚沐城所找的。

“啊!”刚刚看得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楚沐城何时走到身边了,吓得赶紧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书藏得身后去,“你忙完了?”

未经允许,私自动公文,貌似有些唐突。

“还差一点。”楚沐城浅浅一笑,伸出了右手。

看来已经被发现,云然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将手中的折子递给楚沐城,“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放心,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嗯哼?”楚沐城把玩着手中的折子,既不点破,也没有态度表露,反倒是云然自己憋不住了。

“好啦,我确实偷偷看了一下下,也就差不多全都看完了而已。”云然坦白从宽,“想不到闽越居然还有这样的官员,只不过,要看放在什么地方。用得好就是好官员,可以造福百姓。用得不好,那便是贻害大方。”

“为何?”看到如此昏庸的官员,大多数人应该是觉得严惩才行,云然却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将他放在酒坊,那必定可以酿制出不少美味,造福百姓。但如果是担任官员,则是百姓之不幸。”云然见楚沐城并没有开口阻止,便一口气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就像行医一样,人参延年益寿之功,千金难买,但感冒发热者如果服用人参,则有可能病情加重。所以说这药材用得好,那便是良药,用不好,那便是害人不浅的毒药。”

楚沐城打量着云然,思索方才她所说的话。

看似荒谬的一席话,其实并非没有道理。

若非云然身为女子,那么一定会推荐她为官,相信会有不小的作为。

“我是不是说得太多。”瞧见楚沐城不喜不怒,云然心里更没有底了,“耽搁你工作了。”

楚沐城笑着摇摇头,取下书柜的另外一本折子,递给云然,“这个,然儿你怎么看?”

根本猜不透楚沐城的想法,云然狐疑地接过面前的折子,粗略看了一遍。

讲的是另外一位官员在职期间,官印丢失,但是他却不闻不问。甚至还宴请四方好友,荒谬至极,所幸的是夜里官印就找到了。不过这个官员可没有那么幸运,被其他人给弹劾,说他玩忽职守,理应受到重罚。

云然将手中的折子合上,心中有了大概,“既然官印找到了,那么这位官员可以说得上是功过相抵,何须怪罪呢。”

“哦,然儿的理由是什么?”楚沐城意味深长地看着云然,越发觉得她有趣,“这个官员可是犯了丢失官印的罪,就这样放过了?”

“他是丢失官印没有错,但是他也找回了官印。”云然抬起头,正好对上楚沐城的视线,“这官印失踪,一定是有人偷去,在文书上私盖官印。如果这位官员先不追查,那么这官印还能得以保存。倘若他急切追究,小偷势必把官印毁掉灭迹,就彻底找不到了。”

“所以说,如果真要细究的话,那么这位官员应该算是有功才对,毕竟他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到偷官印的人了。”

“有趣,有趣。”将有罪之人变成有功之人,相信在闽越也鲜少有人这样,楚沐城越发觉得云然与众不同,“想不到然儿还有这样的见解,改日,我们可以好好商讨商讨。”

收到这折子之后的第三天,如云然所料,这位官员找到了当日偷窃官印之人,也一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得一清二楚,跟云然的想法基本吻合。

娶如此聪颖的女子为妻,想来也是一件不错的决定。

“商讨?”云然连连摆手,赶紧一口拒绝,“万万不可,我只是觉得这个跟行医大同小异,这才妄加议论。就像对于有些病而言,下猛药,有可能会伤其根基。但如果使用温和之药,假以时日,便会完全康复。”

其实云然哪里知道这些为官之道,只是觉得跟行医差不多。

“哦?医道如此神奇?”楚沐城嘴角微翘,“既然然儿不想讨论为官之道,那么我们不妨说说行医之术,我可是十分好奇的。”

从为官到行医,楚沐城转换之快。

云然还没来得及拒绝,这件事就这样被楚沐城给定下了,“好……好吧。”

丫鬟莲儿端着一碟糕点走进书房,打断了云然跟楚沐城的谈话,“大人。”

“放桌上就可以了。”楚沐城将手头上的公文处理完之后,便坐着与云然聊天,身边根本不需要伺候的人,见莲儿放下点心还在旁站着,便出言打发她离开,“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先下去吧。”

“是。”莲儿哀怨地看了看云然,只能乖乖地走出书房。

对于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未来主母,楚家下人多多少少是不看好的。

其琴棋诗画样样都不如长安城的其他千金小姐,相貌家世也没有那些优势。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偏偏受到自家大人的青睐,甚至还下厨为她准备糕点,这如何能甘心。

楚沐城将糕点摆在云然面前,“你尝尝这个味道,喜不喜欢?”

见楚沐城如此盛情邀请,云然拈了一块糕点放入嘴里,细细咀嚼,唇齿留香,味道不错,以前还未吃过,“这是?”

“赐绯含香棕。”见云然唇边有些脏了,楚沐城取出手帕,为云然擦拭嘴角的米粒,“今天是端午节,本应该我陪你出去走走,但因有事耽搁了,没法如愿。想给你准备粽子,只是白日里你一定吃了不少肉粽,所以才备了这凉棕。”

确实跟楚沐城所猜的差不多。

长安城的肉粽原滋原味,比现代的肉粽好吃多了。云然一下子吃了三个,以至于有些腻。

但是面前的这份粽子吃起来凉甜芳香,沁人肺腑,味道十分不错。

“谢谢,我很喜欢。”云然取了一块凉棕送到楚沐城面前,“你也尝尝看。”

平时鲜少吃这些甜品,所以楚沐城特意让全叔找人来府里教的。连楚沐城自己都不知道味道如何,所幸口感还不错。

只是楚沐城并没有伸手去接过糕点,直接轻轻握住云然的手,将糕点送入嘴里,“嗯,味道是不错。”

云然根本没有想到楚沐城竟如此自然地让她喂,一时愣在那里,直到楚沐城提醒,这才反应过来,“然儿。”

意识到自己出糗了,云然赶紧撇开话题,“你还要不要再来一块。”

这次云然就没那么傻了,直接将凉棕推到楚沐城面前。

见云然脸颊微烫,分明就是害羞的征兆,楚沐城浅浅一笑,“明日有客人来,你与伯父伯母一同与我见客,商定日期。”

“见客?商定日期?”云然迷茫地看着楚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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