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便感觉到自己的手又被人撬开了,惶惶间,有什么东西被迅速塞进了掌心之中。
低头去看时,手里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把钥匙。
“钥匙是你曾经去过的那栋别墅的。记好了,我的耐性只有三天,三天之内如果你不主动过来求我要你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送你进监狱那真是小事了,我可以让你在这个地球上无声无息的消失……当然,做我的情人我也不会亏待你,知道你欠了一身债。只要你答应,你做牛做马一辈子都不可能偿还的债务我会替你一次性还清,每个月再加百万酬劳,怎么样?还不够诱惑么?”
“不可能。”张欢颜说着把钥匙一掌扣在写字台上,一脸决然。
一听这话,寒星耀下意识的又认真看了张欢颜一眼,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肉体的女人,在这样丰厚的交易面前竟然一脸决然,如果真是演戏那么这是不是也太逼真了一点?
“可不可能,时间说话。”
然,寒星耀不愿意去探究这些,总之,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让这个女人乖乖的臣服在他的身下,他一个人的身下,直到他厌倦她,抛弃她为止。
张欢颜却没有再理会,一手拾起写字台上的项链,迈步而去。
“钥匙就放在这张桌上,三天之内你想清楚了,随时可以过来拿。”
在她伸手开门之间,寒星耀的冷沉的声音从背后再次传了出来,最终,她头也没有回,绝然的把尾音切断于门缝之间。
走出2000室,张欢颜的心情却和在室内一样的不明朗。脚下像踩着棉花,软绵绵的。整个身子也轻飘飘的,感觉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脑海里却依旧萦绕着寒星耀话里的重点词汇。
三天,情人,钱……
嗡嗡响的叫嚣着。
好不容易坚持着拐过一个弯,身体便再也支持不住,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缩坐了下去,把脸埋于双膝之间,想肆无忌惮的大哭一场。
侧前方不远处方却忽地响一个声音,“张欢颜!果然是你!”音声里带着明显的情绪。
闻声抬头一看时,廖经理正风风火火的大步向她走来,身后跟着的是程海棠。
“无视酒店禁令擅自进入2000室,还偷起东西来。你真是胆大包天。现在被抓个正着,看你还能抵赖!”
“廖经理,我没有偷东西,我是……”
坚持着站起身,想解释下什么,后话却蓦地被程海棠打断,“欢颜啊,我和廖经理两双眼睛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你从2000室出来,你就别狡辩了,承认了吧,我会帮你在廖经理那好好求情的……”
“海棠……你……”张欢颜不可思议的看着走近她的程海棠,感到一遍陌生,“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程海棠佯似不明所以的笑。
“明明是你……东西明明是你偷的……”
“张欢颜!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偷了东西还明目张胆的来污蔑我?亏我还说帮你在廖经理那求情,你竟然黑心到了这个份上!”
“海棠……你别忘记了还有监控,监控可以证明……”
“张欢颜,还在这里睁眼说瞎话。”就在这时,一旁的廖经理忽地岔声进来,“你早就知道之前的监控资料已经丢失了,所以才敢理直气壮的提吧。”
监控……丢失了……
睁圆眼睛再次看向程海棠,似是看见了她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一时间,恍然大悟,自己这个大傻瓜,从开始到现在,就一步步地走入了别人设计的局中。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平时和她非常要好的程海棠,为何要这般陷害她……
心别扭的难受,咬唇,有些气滞的发不出声来。
然后她看见电梯门忽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位身穿制服的警官,在廖经理的指认下靠近了她,出示证件,搜身,然后,又从她的衣服兜里搜出了一枚不属于她的钻石胸针……
目光锁住胸针,张欢颜自己也在那一刻震惊至极。
怎么会?
脑袋瞬间发了一阵麻,幸好思维还没有完全短路,下一秒反应过来,咬唇,视线越过身前的警官斜瞄向退到一边的程海棠。
想着胸针一定是程海棠刚刚走过来和她说话时,乘她分神之间放进去的。
接着的那一眼斜睖也从侧面证明了张欢颜的猜测,被张欢颜突如其来的一眼狠瞪,程海棠明显也是做贼心虚了些,目光闪闪躲躲挪向一边,再也不愿意和张欢颜那道忽地凌厉到可怕的眼光对上一眼。
程海棠是第一次看见张欢颜那样尖锐的目光。
在她的心里,一直觉得张欢颜就是那种白痴到底的老好人。什么都觉得没关系,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没有脾气,能让能忍,甚至可以原谅一切,好到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一样。
可是此时此刻,张欢颜忽然转色的目光,那种瞪到能让她骨髓里都感到发毛的目光让程海棠顿时推翻对张欢颜以往的认识。
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任人鱼肉的小白兔。
如果真是那种小白兔,在如此仗势下,张欢颜应该是那种百口莫辩,满腹委屈的表情,而绝非现在这般的沉静,尖锐,条理清晰的洞穿她的陷害。
程海棠想,张欢颜应该有着一颗伸缩性十足的心,能够包容忍耐,但绝对不是一味的,是有底线的。
而如今她的所作所为应该就正刺入在她的底线之间。
是呀,她不仅冤枉了她,还一点余地不留的把她往死里整。
谁又能继续忍耐了?
感受着张欢颜完全能把她刺穿的逼视,程海棠隐隐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软了,本来内心深处就对冤枉张欢颜而感到不安,现在处在这样强势的目光下,更是觉得芒刺在背,害怕张欢颜会当着警察的面上义正言辞指证她才是偷窃者。
如今在张欢颜这种气场的笼罩下,心虚的她真的没有那个信心可以与之对峙。
尽管程海棠心里清楚,所有能证明她是偷窃者,张欢颜是清白的证据都掌握在那个人的手里,而那个人是决计不可能拿出来帮助张欢颜的,因为正是那个人拿着证据威胁她陷害张欢颜的。所以只要她自己拒不承认张欢颜的指控,这个大黑锅张欢颜是背定了。
想着这些程海棠暗暗咬了下牙,好像还是怕自己坚持不住似的偷偷的把手挪到背后,手狠狠地抓住衣边拧成了拳。
等待着迎接张欢颜下一秒对她的厉声指控。
然,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完全出乎了程海棠的意料,张欢颜没有喊冤,没有辩解,也没有反过来指控她,而是一声不吭,默默地被两个警察左右监管着,向电梯迈步而去。
这一幕顿时让原地而站的程海棠愈加不知所措了些。
张欢颜为什么不反击,难道她真的打算就这般默默地背上这个罪名。
可是不知为何,这样的默默接受让程海棠感到了更加的不安,瞅着张欢颜渐行渐远的背影,想到张欢颜之前对她种种的无私帮助,许许多多的情绪于是进一步纠结在了一起,像纠在一起的麻花那般的紧。
“海棠,走了,刚才两位警官说现在太晚了,一会儿天亮让我们再去作证指证。”
廖经理的一句话才再次让程海棠回过神来,本能的答应了一声后,又抬眼凝在电梯上一直向下跳的红色数字上,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