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铭怡轻声在隋牧的耳边说:“安分一点,不要再动来动去。如果现在开始,我不会像在你的梦中那么隐忍,那可是到明天早晨都停不下来的。你确定要继续吗?”
隋牧觉得铭怡的右手按上了她的肩膀,隋牧的另一只手原本想爬上他的另一边辗转按摩的。但是一想,隋牧觉得是不能再继续点火了,天色的确不早了,而之前一天的山路走得让人非常地疲乏。于是隋牧亲吻了一下铭怡的脸颊说:“我老实,睡觉。”
半夜被打断了睡眠的隋牧躺在铭怡的怀中很快便昏昏欲睡,这时铭怡忽然问道:“再成亲一次吗?”
隋牧睁开一只惺忪的眼睛,说:“做情人吧,这样才刺激。”
铭怡原本紧绷的表情因为这句话一下子放松下来,他呵呵地低笑着说:“有何不可?只是,我可是要步步跟随的。你打算这么和人介绍我?你家家长会怎么反应?这里可不是千年之后呐。”
隋牧揉了揉鼻头,打了个哈欠,她依旧是语气含糊地说:“哦,我回去和大长老说。不要青影那个小狐狸再做嫁衣了。”
铭怡温柔地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隋牧的声音已经很低了:“不用了,我自己。”
铭怡说:“还是一起去吧,我不想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这就和我回去收拾东西,我要搬回医馆里去。”这一次隋牧没有回答,她已经彻底地睡熟了。
第二日早晨,铭怡是被隋牧摇醒的,他很吃惊自己的居然睡的这么沉实,似乎之后一夜无梦,而他一向都是睡的很警觉的。想起昨晚临睡前的那一刻,他不禁地心猿意马起来,而隋牧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微冷的空气飘来她的轻语:“想都不要想。”铭怡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铭怡起身后之后,依旧变回了冷飞羽的那张脸。隋牧乘他熟睡时已经将热水端进来,放在架子上等着他洗漱了。等铭怡穿了衣服收拾妥当之后,才从房里走出来。此时铭怡才发现,原本半夜还很晴朗的天空此时变得灰蒙蒙的,看不到期待中已经东升的旭日。周围一片云雾腾腾,周围百步内目不可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中罕有的腥臭味,和往常雨前和雨后的土腥味略有些不同。
不远处,隋牧正站在柴扉前和主人在闲聊,隋牧转脸看见铭怡已经出来了,于是和主人讨了个饶就走了过来,她走近了才说:“昨晚居然后来下雨了,我都没听到。今日雾大路滑,看着架势可能一会儿还会有山雨,山里就会有落石。此间主人建议我们最好在这里再住一宿,等明日放晴了之后再继续游玩才好,这样比较安全。”
铭怡抬头看了眼天空,才说:“这雾很快就会散去的,吃完了早饭这天气就会放晴。”
隋牧奇怪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铭怡对着隋牧耳轻语道:“昨晚有百鬼夜行,你睡着了,我就没叫醒你看。这是我们黄泉里的水化的雨,凡人淋着了可是会大病一场的。今早这雾气里的阴气还是很重,等太阳升高了、阳气重了才会散去。你还是让主人家赶紧进屋吧,这到底对凡人不利,等雾全部散尽了再出去。”
隋牧也看了眼灰暗的天空,便去和主人交谈。只见那人原本轻松的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然后就慌忙地跑进了主屋。隋牧抿着嘴跟在主人的后面,铭怡附耳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一点阴气重的雾也不至于吧?”隋牧也掩嘴说:“我和他说你是术士,早晨开了天眼,看到这雾里有野鬼找替身,撞谁找谁。”铭怡揉着额头努力地忍住爆笑的欲望。
隋牧和铭怡慢条斯理地吃过了主人准备的杂粮稀粥和自家腌制的咸萝卜,第一道阳光果然温暖地射进了灰暗的屋内,无数浮沉在光束中欢快地舞动着。
隋牧先站了起来,她语气欢快地说:“果然放晴了,我们上路吧。”
铭怡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告别了屋主人,留了些钱,便继续向下一个山峰进发了。因为是和不同的人游玩,隋牧欣然地接受着铭怡体贴的搀扶和照顾。走山路终归是个很耗费体力的事情,所以隋牧在喘气之余,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能量和铭怡多交谈。只有停下来吃午饭的时候,隋牧才和铭怡闲聊几句。
等到老鸦还林,日色西沉之时,隋牧才开始担忧了起来,她看着四周了无人烟的山石灌木叹气道:“走了这么久都还没看到人家,看来我们今晚要露宿荒郊野岭了。”
铭怡倒是自信地说:“无妨的,这个我在行。”说罢,他便搜集了柴火生了火,烧了热水烘热了干粮和腊肉,和隋牧一起吃了简单的晚饭。走了一天,隋牧揉着酸痛的小腿,同时流了一天的热汗让她觉得身上粘乎乎的,她对铭怡慨叹地说:“如果能洗个澡就好了,还是千年后的黄山比较方便。”
正坐在隋牧背后轻揉着她的双肩的铭怡看了她一眼,便说:“你且坐,我去那边走走,一会儿再来给你按摩。”
隋牧以为铭怡需要方便,她关切地转头看着铭怡说:“小心点,山上悬崖多,不要走太远。”
铭怡微笑着点头,他说:“你就放心我吧,毕竟我的法力比以前更有长进了呢,多亏了你的血。如果我因为失足而摔死了,这个面子就实在是丢大了。”说吧,他低头吻了下隋牧嘴角弯起很高的双唇便走开了。
不一会儿,铭怡便从十几步之外的灌木边高声地招呼着隋牧过去:“华!快来!这里有温泉!”隋牧听了一愣,今晚银月如弯钩,借着不算很亮的月光她看见铭怡正站在不远处对她招着手。隋牧从火堆边站起身走了过去。月光下的乱石之中,真的有一口四个圆饭桌那么大的浮着热气的温泉。
隋牧看着那温泉对铭怡说:“不对呀,这里是不应该有这东西的,难道是最近有过什么异变?”
铭怡拉着她的手往烟雾蒸腾之处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不用担心,没有危险的。”
到了温泉边,隋牧闭上眼睛惬意地闻着那水雾里淡淡的硫磺味。那边铭怡已经先行除去了衣物入到了水里,隋牧也跟着除了衣物慢慢地走进水里。水温暖而舒适,大概因为是温泉中含有的矿物质,隋牧觉得劳累了一天的紧张肌肉都欢快地舒展放松着,隋牧的双手缓缓地划动着温水,时而将整个身体连带脑袋都浸入了水底。
这时一阵夹杂着薰衣草的腊梅香味飘了过来,隋牧转身,原来是铭怡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正在欺近。在****的温泉中,他身上的体味居然变得浓烈了。隋牧笑着说:“翼,你身上居然会有薰衣草的香味,真好闻。”
铭怡淡淡地笑着说:“你还是喜欢就好。很有趣,当年在青影那里如此流行的香味,在这个时空很多人都闻不习惯。想要更多的吗?”
当铭怡停在一张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大床前时,隋牧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床不仅大而且做工讲究,床头是金色的缠花,床尾是同色同式样的床柱,顶上是黑色丝绒帷幕,床上铺着黑色的丝绸床单和薄被,还有一堆大大小小的羽枕。铭怡将隋牧轻轻地放在床上,隋牧立刻问:“哪里来的?和你寝宫里的不一样。”才说完,隋牧就迟疑了。
铭怡的拥抱变紧了,他立刻说:“这是我自己的床,是在你出事之前才做好了的。后来被我放在希望之城的行宫里,一直都没有用过。”
隋牧眼球转了一圈说:“那温泉不会正好也是你的吧?”
铭怡微笑着说:“真聪明。”
隋牧说:“只是逻辑而已,看来,你近一百多年没少收集好东西呀。”
铭怡笑而不语,他将隋牧平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的嘴唇又压了下来,他故意将潮湿的气息吹入她敏感的耳中含糊地说:“我们,继续吧。”
……
第二天清晨天刚微亮,铭怡就醒过来。天空闪动的星河月辰好像流萤结成的光之纱帐徐徐降落,借着晨曦,铭怡可以看到结界一侧的灌木像有支看不见的笔在描画,一片一片的椭圆叶片从黑暗中逐渐成形,如慢慢展开的花瓣般一瓣一瓣,枝叶缠绵。山中夜间露水颇重,墨绿的叶尖无不露珠初挂,如泼洒过多的浓墨沉重欲滴。虫鸟还沉寂在睡梦之中,而怀里抱着的同样安静的身体不着一物,温暖而光滑,肌肤相贴的感觉极致地真实。铭怡忽然间有点不敢相信地不真实感,隋牧居然是真真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那个无数因思念成荒、空虚不眠的夜晚终于成为过去,而夜夜骗过隋牧的理智而制造的模糊的梦境也终于成真。隋牧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还很沉,铭怡忍不住凑过去亲吻着隋牧柔顺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