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将军。”
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尚涟疑惑的收起交织在顾长天身后书架上的视线，转而看向顾长天。哪知这一抬头却撞进了两汪深潭之中，仿若一个不慎就会跌入其中再也起不来。
“将军？”顿了顿，尚涟收回自己的心神。
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唇角，顾长天牢牢锁着尚涟的目光依旧没有丝毫想要挪开的打算，“对那场来去匆匆的动乱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为什么要问她的看法，这些人不都是早就想好了的吗，要不然刚才热火朝天的讨论了半天是为了什么？
敛起眼眸遮掩中眼底的讥讽，尚涟摇了摇头。
“没有看法？”顾长天突然挑高了声音，“可是我刚才看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顾长天淡淡一笑，尚涟的否认在他眼里不代表任何意义。
刚才黄觉在问她的时候，独自坐在桌案后的顾长天可是把尚涟的表情看得个清清楚楚，虽然尚涟认为自己已经隐藏得够快了，但是她却没有料到顾长天的眼神同样犀利。
终于，尚涟开始正视顾长天脸上的表情，顾长天嘴角的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深深地刻在了尚涟的心里，灼伤了她的眼睛。
原来如此，尚涟在心里低叹了一声，原来自己以为高明的掩饰早就暴露。这项认知让尚涟不知道是她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顾长天。
事实摆在眼前，这一次，尚涟无处可躲。
“哈，其实将军您不是早就有了定夺了么，现在为何又要来问我？”既然已经无法掩饰，那么又何必掩饰。
尚涟历来喜欢有效而又决绝的方式，就像打赌，不是全胜，就是满盘皆输。二选一，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比起以前在枪口下寻找生还的几率这已经是很高了。
“你很聪明。”
你很聪明？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尚涟疑惑的扫了一眼顾长天，从他的表情中一点也窥探不出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这算是赞扬么？
“将军谬赞了。”尚涟苦笑了笑，暂且就当做是赞扬吧，她从来不妄自菲薄。
“是么？”不确定的一声呢喃，看了眼在他眼前低眉顺眼的男子，或是一个少年？顾长天知道这只是尚涟的故意装出来的假象罢了，因为此时银色面具下那双低垂的眼眸从来没有过一丝示弱，那样的骄傲，那样的沉寂，就像一只苍鹰，高傲，不屈，同时寂寞……
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带着面具，不同只是他们如何运用自己的假象。
这个人，尚涟？顾长天觉得他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自上次轩辕娄在军营中出现过久再也没有见到他了，这也就是说明轩辕娄还没有查出眼前这人的底细，不然他早就出现了。顾长天的眼神暗了暗，也许轩辕娄说的对，留着如此神秘莫测的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想起刚才出现在那面银色面具下的那抹讥笑，顾长天不由地心惊，这个人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太过我行我素的人很难称为一个真正的朋友，也就是说……也许有一天，尚涟，会是他的敌人。
“唉……”
顾长天在心里想了千百种杀掉尚涟的理由，但是到了最后只是化成了幽幽的一声轻叹。这个人身上，他有一种淡淡的莫名的熟悉感，很淡很淡，可是却像是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渗入了骨髓。
下不了手啊……
“你很像一个人。”两个人的营帐里静的出奇，所以这声轻叹便清晰的出奇。
像一个人？尚涟浑身一震，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可是我却想不起来是何人，呵……也许只是错觉吧。”轻轻的声音像是对尚涟说的，却也更像自己的喃喃自语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