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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道在何方?

一彪人马急速接近,历虎挥手示意戒备,骑兵们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的刀枪,弓箭是有,只是箭支已经射尽,大伙儿只能等着近战了!

远远的那标人马就有人大声呼喝,原来是落在洛阳的姜陆来了。到得近来,赵睿和历虎才发现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姜陆,另一个连李超香灵等人都没见过。

他们带来了马匹和骡子,那几十匹骡子比马匹都要雄壮。

姜陆大声说道:“好容易追上你们了,这是我尽力收拢的马匹骡子,马匹只有五十,骡子倒是有70多匹,大伙儿换换坐骑吧。”

赵睿和历虎笑道:“这才是雪中送炭啊!咱们的马力已乏,影响的可是战斗力和行军速度。”历虎已经急吼吼的去换马了,这一下行进速度可是加快了很多,待到张冉过来,他们已经上岸行了五里多路了。

“属下已经调集人手、准备东西,再有一二十里,他们可能就能赶上。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总舵主,将你的意思传递过去,明天就会有消息过来。”张冉想不到姜陆竟然是个了不得的人才,他被拉在洛阳,竟然能这样快就判断出形势,不仅筹集了骡马过来,还调集了后继的人手。

跟随姜陆过来的那个掌柜模样人见过张冉后就匆匆离去了,胖子那厮看来在巴蜀之外也布置了不知几多的眼线暗桩,在洛阳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让张冉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风很大,从衣服缝隙里往里钻,紧张的奔下十几里路来,众人身上都是快冻僵了,路上的雪厚,走了十几里马匹也没什么力气了。

前面就是大山,一座小小的村庄就坐落在大山脚下,蜿蜒的山脉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巨龙横亘在天地之间。

飞扬在这样的天气里倒是显得更加的活泼,现出身形来雪地里不停的打滚。行到村庄之前,大伙纷纷下马,冒充官军加上有银子开路,村里的大户(乡老)家腾出了一个大院子,给大伙落脚休息。

历虎和赵睿、赵德清等人虽然离心急切,这里离着洛阳还太近,实在太过危险。但是这个天气,行路实在不便,大家更是迫切需要休息。

乡老倒是很热情(不热情不行啊、这么多持枪拿刀的军汉,不小心伺候那不是活腻歪了!),巴巴的还宰了牛羊送过来。历虎就指挥在大院子廊下大灶里炖着,他虽然神经比较大条,但是对目前的处境也比较焦虑。

洛阳、皇宫。

肃穆的灵堂气氛却是不那么悲伤,浩大的灵堂刚刚扎就,一些匠人还在做着扫尾的事情。两个年轻人跪伏在一具硕大的棺木前,似是哭的眼泪都干了。

陪在一旁的石守信看了一眼旁边殿中三具棺木,心下恻然又是满怀惊悚。任谁也想不到,赵光义竟然是手段如此的毒辣,不仅将赵匡胤搞掉了,还将宋皇后、赵德芳、永庆公主三人一同烧杀。而那个畏罪自杀的王继恩更是被下令鞭尸!

昨夜之事,他们这些老家伙都是收到了风声的,陈抟的入京,驻足白马寺讲长寿之道,南阳白头教之乱、禅宗七大高手云集洛阳、皇宫大火等,这一件件看似散乱的事件结合起来,却是现下的结果,帝国皇帝暴死。而赵匡胤并没有立太子,虽然赵匡胤和宋皇后都对皇子赵德芳中意,但是毕竟赵德昭为长,所以一直以来太子之位就那么悬着。

但是现在谁敢言迎赵德昭为帝?晋王昨夜间就现身洛阳,稍有动荡的洛阳立时陷入平静之中,到目前为止,请迎晋王为帝的奏折已经占到有权上折之臣的三成,但是恐怕不要到傍晚,朝廷中就会是一片迎立晋王之声。

看看天色,石守信和赵普跟陈抟打过招呼,两人相伴向外走去。经过偏殿是却是看到白发苍苍的宋偓在那里默默垂泪,他那个庶出的小儿子宋无敌却是紧握双拳,双目血红的站在殿外。

石守信长叹一声,径自行开,赵普却是转进偏殿,在宋偓旁边轻语:“侯爷节哀,此关节时机,万事望侯爷三思。”

宋偓身子一震,冷目向赵普看来,半晌才说道:“某谢过丞相。”

赵普微微一晒,宋偓对他的冷目并不放在心上,宋家以前是皇亲国戚,就算宋皇后逝去也是依旧地位尊崇,但是并不在赵普眼中,赵普之所以说这样一句话,只是为了试探宋偓怎么会在洛阳出现,宋偓的冷目下他当然不会自跌身份去叙话。

宋偓知霸州,按例是不能无召离开霸州入京的。仔细想想,赵普心中一惊,刚刚那个程德玄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各地官员已经有回京述职的,难道说皇帝在死之前就下了命令,提前让官员们回京述职,但是自己怎会不知道这事,就算是在家里禁足,皇帝也是将各种政令和国事给自己过目的。

脑子中浮起一个推测,看来这道旨意是王继恩特意绕过了自己,细细想过,赵普越发的笃定,恐怕傍晚就会有请迎晋王为帝的闹剧出现吧,而那闹剧恐怕是不能当做闹剧看的,晋王的野心大家都知道,到时候自己这个宰相,百官之首的国家栋梁恐怕的三请四请请晋王接位了,想想实在腻歪。

宋偓出了宫门,腰板挺直的坐在轿子里,宋无敌随在轿旁,“有什么情况?”宋偓在轿子中发话。

“爹、有确切的消息,昨夜宫中确实有一彪人马杀出城,其中就有禁军将领历虎和赵睿,有人在城墙上还看到了赶回来的赵德清和一个道士,他们在护城河吊桥处接应到了出城的车队,护卫车队的有宫中内侍武进和李文。”宋无敌轻声禀报。

宋偓目光中闪烁不定,“大伙回家后府中所有人等严禁任意外出,记着了?”

宋无敌胸中虽然怒气难平,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了。

赵光义志得意满的坐在御案前,桌上堆满了请迎晋王为帝的折子,“都记下了?”

程德玄笑容满面:“都记下了。”现在他们已经成了从龙之臣,而赵光义这条‘龙’终于要登基了,大事已成,众人的封赏可期。

一名内侍脚步匆匆走进来,“王爷,百官请见。”

一身孝服的赵光义马上一脸悲戚,“召他们来。”

内侍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百官在先帝灵前请王爷前去。”

赵光义一怔,他的心腹吕端、程德玄都在这里,接下来的程序他们都布置好了,眼下百官此举又是何人所为,又是何意?

程德玄只是一转念,就知道有人要抢拥立新君的大功了,赶紧上前一步:“王爷,赶紧去吧,百官想必是迫不及待想拥立王爷灵前接位了。”

赵光义一想也是。立马高兴起来,看了一眼两个心腹,“他们的意思朕明白,你们两人的功劳朕也是清楚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你两个的,随我去吧。”

赵匡胤灵前,赵德昭和赵德已经被人拉了起来,侯在一旁。赵普和一班文武重臣看到赵光义一身孝服,虎步龙行而来,当先跪下,“恭请晋王接皇帝位!”顿时百官齐齐下跪大呼:“恭请晋王接皇帝位!”谁也没有看到,赵德昭两兄弟煞白的脸,赵德昭按住愤怒的赵德林,微微摇头,却是自己都没有发现自身将嘴角都咬出了血。

轰轰烈烈的登基仪式在五请赵光义继皇帝位后开始筹划,但是当礼部几个大佬少卿商议着礼仪大事之时,赵光义起身讲话了。

新的皇帝,帝国老大说大家都是有功之臣,日下自有封赏,但是眼下大祖刚死,而大祖最大的心事便是征灭北汉,为继承大祖遗志,朕决定明年三月出兵征北汉,届时得胜归来,再祭告太庙,正式接皇帝位……“一大番话说下来,百官一时间还有点懵了,但是旋即就发现不知是谁给赵光义出了这么一个损点子。

赵光义此举可以将洛阳夜变事件的消极影响消除到最小的程度,还能等着那些腐儒、礼教徒大唱赞歌,但是风险同样存在,一旦北征失利,恐怕赵光义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程德玄着力急得嘴皮子都快起泡了,赵光义还在长篇大论的说着,正焦急间,程德玄突然看见陈抟老神仙坐着个小轿悠悠而来,心念一转,顿时长出一口气,旋即心下凛然,赵光义有了这着定海神针般的后着,竟然没有向他透露丁点信息,这帝王心术真是揣摩不透。

赵光义尊先皇为太祖,下令新年改年号为太平兴国元年,诏令全国,以摄政王身份行帝王事,并下令大赫天下,百官均有加爵。老神仙陈抟更是长居皇宫,准备在赵光义登基大典之后再回转华山石室。

消息传开,张冉和宋皇后一行已经分开,接踵而来的杀手和追兵有在明处的张冉他们吸引,宋皇后一行由赵德清和丹阳子摔十个隐卫护送往北方。

丹阳子看着赵德清忙前忙后的打点一切,在守关的军卒手中塞上几个银角子。打扮的非常平常的隐卫是特的挑选出来的,武进他们挑选的隐卫本就是一个个极不起眼的平凡相貌之人,这十个更是挑选的比较瘦小之辈,眼下一行人像煞了一个小地主或是士绅家眷出行的模样。

赵德清胡子拉杂的承当外管家,丹阳子因为气度、风范实在太过从容,被临时充作老爷,好在他也是出家之人,对于宋皇后名分上的冒犯不那么要紧。

关卡一开,检查后的行商、百姓乱糟糟的拥过关卡,两辆大车随在人流中过去,丹阳子回头看去,远处是白色萧然的中原天地,往北去就是汉国之境了,以他先天高手的境界,这一刻也是茫然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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