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上午的时候,青终于回家了。方瑶正在家门口研究怎么把兽皮做成能够方便携带的挎包,抬头就见青缓步朝家走,连忙放下兽皮迎了上去。走到跟前细看之下方瑶突然觉得有些头皮发毛。青的脸色发白、脚步虚浮,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让她张不开口问下去。“阿舅……。”方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乖过。
“还有食物吗?我饿了。”青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沉郁,一点都不像得了艳遇的样子,方瑶被彻底搞糊涂了。心里立刻明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对青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我给你留着的。”方瑶把早晨留下的食物给青拿过去。看着沉默的男人一口一口地吃着食物,方瑶真是百味陈杂。十六岁的的年纪放在现代也只是个少年而已,如果自己跟青是同辈人,说两句安慰的话也不会显得突兀。偏偏青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看,方瑶没把握自己问青,青就会把发生的事情完完本本的告诉她。
在方瑶看来,之前的一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属于青的隐私,在没有造成身体伤害的前提下,她也没有帮青打抱不平的权利。更何况她根本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青的精神问题明显大于身体问题。以前的青虽然嘴巴毒点,可没有现在这样的阴郁和沉默。
“阿舅,我已经成年了。你如果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可以说给我听。说出来心里就不难受了。”方瑶很认真的表达出自己已经成熟了这个事实,希望能够帮助到青。方瑶觉得远古人性格强悍,青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出问题的。
捧着方瑶递过来的热水,青苦笑了一下,脸上的阴郁总算消散了几分。昨天是瑶成年的日子,何尝不是他成为真正男人的日子。只是想想这个长大的过程,青的内心就一片忿怒和无奈。看着一脸担心的瑶,青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中午饭你来做吧。”
青说完就面朝墙躺倒在自己的地铺上仿佛疲惫不堪一般再也没有出声。方瑶一直等青发出沉睡的呼吸声才离开房间。时间是解决问题的一剂良药,随着时间的推移青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青果然恢复了一些,还爬起来吃了个午饭,就是情绪还不是很好的样子。玬出了部落没有回来,阿妈中午有事留在议事屋也没有回来吃饭。方瑶原本以为青会睡上一天,谁想到吃过午饭之后的青迅速恢复正常,好像已经把之前的事忘在脑后了。
这样也好,相比之下还是以前那个嘴毒心软的青更讨人喜欢。方瑶坚信人只要有心想要积极的生活就能够越过越好。
方瑶下午去议事屋,沿途还碰到了跟她同一个时间成年的别的族人。显然下午在议事屋里的事一定是和成年仪式有关,结合阿姐离开时高兴的心情,方瑶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部落议事屋的构造同部落里的茅草房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体积上大了一些。真正走进里面,才能感觉得到作为一个部落的行政指挥中枢,议事屋拥有属于它自己的庄严肃穆。
方瑶从瑶的记忆里得知,议事屋的族中权威除了她的阿妈之外,还有大祭司和大巫这两个人的存在。通常部落里的一般事务,瑶的阿妈可以直接处理解决。遇到重大决策问题或是影响部落今后发展问题的时候,族长、大巫和祭司是需要共同表决的。或是三票一致通过,或是二比一的结果,都是解决部落问题的一种方法。
方瑶走进议事屋的时候,大屋中央就立着这三个人。而大屋的一侧边则站了十来个部落里的男人,数目同一起进来的女人们相同。以至于方瑶一刹那竟然以为是部落准备来拉郎配的。在环视了一圈那些男人的年龄之后,方瑶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测。
周围的女人们一个一个被叫上去“认亲戚”。轮到方瑶的时候,祭司亲自喊了方瑶过去,甚至亲切的拉了方瑶一下,“瑶,从今天起你正式成年。以后除了要养活自己、贡献部落繁衍后代之外,更要尽到一个女儿的义务。”祭司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招呼一个中年男人过来,“峰,我的儿子,同时也是你的阿爸。以后牢牢记住这一点。知道阿爸阿妈的族人才是神赐福的人。”
高大魁梧、皮肤黝黑的男人笑出一口白牙,亲切的喊了一声“瑶。”
天,原来是传说中的阿爸。方瑶瞪大眼睛看向这个明显跟玬相像的男人,耳边来来回回只飘荡着大祭司的那句话: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儿子……
娘亲果然威武,找的男人更是背景雄厚,自己原来还是妥妥的“京城某少”啊,方瑶简直就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