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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除妖孽仙翁留怪兽 救苍生黑龙逐白龙(2)

黑龙这才开始讲述:“外公、母亲和哥哥离开镜泊湖后,镜泊湖龙王便拜孩儿为大将,统领全军,随时准备回击来犯之敌。不久,那个北江老龟就来找俺,苦苦哀求俺快去救救他的乡亲。俺忙问情由,老龟长叹一声,哭诉道:‘老龟家乡北江遭受千载不遇的灾祸———两年滴雨未见,草木枯焦,土地干得冒烟。原来两岸的繁华景象,已经不复存在,如今一片萧疏。江畔百姓备受熬煎,眼前虽然是滔滔江水,但是只能干瞅着,谁也不敢用一点一滴。大江被白龙霸占着,谁也别想靠近江边。百姓渴得实在受不了,就去江中取水,一次去了几百人,竟无一人生还!千家万户没有活路,只好纷纷离乡到别处讨饭。老龟看在眼里,实在于心不忍,自己又无能为力,只好来求将军!’那老龟边说边流泪,声音哽咽不能言语。俺听了非常气愤,但心中暗想:老龟与白龙有仇冤,此话是真是假很难分辨。耳听为虚,眼见是实,俺得亲自去北江看看。俺想到这里拿定了主意。好言劝慰了老龟几句,让他先回宫去歇息。俺就将身一摇,变成一个黑脸大汉。腾空驾云飞往北江,脚一踏地险些绊倒,低头一看惊出一身大汗。地上躺卧着数十人,骨瘦如柴衣衫破烂。俺忙问一老者:‘为何躺卧在此?’老汉眼中流泪,有气无力地答道:‘家乡久旱无雨,颗粒不收,无米下锅,只好逃难,想到他乡讨碗饭吃。腹中饥饿迈不动步了,就躺在这里睡着了。’俺点点头,急又问道:‘家住江边怎会怕旱?田地里的庄稼可用江水浇灌,怎会颗粒不收?’老汉听了,愤怒地呸了一口,接着就痛骂那白龙,越骂越气愤,突然嘴角颤抖,口吐白沫,两眼直瞪,四肢抽搐,吓得众人都围了过来,但却不知如何是好。俺劝众人莫慌,伸手从头到脚浑身上下给他捋了一遍。片刻,老汉四肢舒展,张嘴嘘一口长气,喊了声‘巧姑’。乡亲闻听,无不唉声叹气。俺扶老汉坐起,心中惊疑:老翁呼叫的巧姑是何人?其中一定有冤情,俺何不问个明白!想到这里俺便开口:‘敢问老翁有何冤屈?’老翁老泪纵横,向俺哭诉:‘老汉原来住在江边,生有一女名叫巧姑。模样俊俏,喜欢唱歌,又天生一副好嗓子。四邻乡亲交口称赞,远近男儿哪个不羡慕!有一天,阳光明媚,女儿陪我在江中打鱼。碧波中鸥鸟飞旋,浪花里肥鱼跳跃。女儿见景生情,随口唱了一曲渔歌。一曲出口惊动了水乡万众,这边姑娘们随声合唱,那边小伙子们应和对歌……就在大家兴高采烈之时,忽然来了一个白衣男子,污言秽语调戏巧姑。老汉气得赶他滚开,他死皮赖脸不走,还出言不逊骂我!这下惹恼了北江的众乡亲,齐握拳头向他奔去。他将身一摇,不见了人影,一条白龙出现在眼前。那白龙张牙舞爪,抓住我女儿,飞进了大江的汹涌波涛里……从此我再也没见到女儿,夜夜梦见女儿巧姑在哭泣!’老汉讲罢,悲恸欲绝,乡亲们个个泪流满面。众人围在俺身旁,七嘴八舌诉说冤屈:原来,这里风调雨顺,百姓富庶。自从白龙霸占北江后,灾难深重,民无宁日。白龙是个穷奢极欲的大淫棍,每夜换一个美女供其受用。谁肯将娇女送给孽龙糟蹋?纷纷携女远走避难。白龙恼羞成怒疯狂报复。从此,这里两年没见一滴雨水。俺听罢众人的诉说,方知老龟说的是实情。俺怎能袖手旁观,情急中现了原形,腾空而起,呼风唤雨……众人见俺变成了龙,惊呼一声,接着,看见天上下起雨来,齐声欢呼……随后拜伏于地,祈求上苍赶走白龙,解救百姓解脱苦难。俺降了半日雨后,又准备去他乡筹集米粮,正欲走时,老龟和镜泊公主出现在眼前。镜泊公主听说俺要去他乡为北江受灾百姓筹集米粮,很受感动,就自告奋勇求父王帮忙。龙王点头即刻下令,吩咐鳖相速去四处筹粮。眼下,已筹几万担粮食,只是无法尽快运到北江……”

听到这里古松仙翁大笑一声,言道:“这有何难!”

言罢,口中呼哨一声,万只驯鹿涌现在山前。古松仙翁伸手一指,自豪地说:“莫小瞧这角鹿,它驮人载物在山林中行走如飞———咱有这多运输高手,有多少粮食运不完!”

人参仙子竖起拇指,赞道:“爹爹高见!”

古松仙翁手抚美须,言道:“运粮不难,这只能救北江百姓的一时之急!若想让他们长久过上安宁日子,必须驱逐残暴的孽龙,让贤明的善龙取而代之!女儿留家,六宝随外公下山,帮助你黑龙兄弟替天行道———把那造孽的白龙逐出北江,解救那里的众生摆脱苦难!”

人参仙子赶忙劝道:“此事何劳爹爹亲往,还是让女儿领孩儿们去吧!”

仙翁又想说什么,仙子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连连点头,笑道:“好!既然这样,爹爹就不和你争了,你跟孩子们去吧!”

人参仙子答应一声,吩咐:“黑龙在前,六宝押后,妈妈中间穿行!走!”

七兄弟答应一声,赶着万只驯鹿浩浩荡荡奔下山来。

但见:

仙子驾云黑龙腾,

参娃跨兽赶鹿行。

攀峰登岭快似电,

穿谷越沟疾如风。

猪熊闻声早逃远,

虎豹见影去无踪。

魔怪胆战忙让路,

鬼神心惊躲不停。

不到半日便赶到镜泊湖,青龙、镜泊公主和北极老龟早在湖岸接迎。镜泊湖龙王、龙后闻报人参仙子亲临,急忙出宫相迎;接仙子入水晶宫叙话。八兄弟拥抱在一起,互相问候,随后,指挥虾兵蟹将把备好的万石粮食一一放到了驯鹿背上。二龙在前,六宝在后,赶着驮粮驯鹿一路飞奔北江。不时便到,北江饥荒顿解,两岸米面堆积如山。百姓奔走相告,欢天喜地往家运粮,家家锅灶燃起烟火,人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话分两头,再说白龙急急返回北江龙宫,一脸沮丧———“出征之时好一番炫耀,号称百万大军,声威何等雄壮!原想镜泊湖兵少将寡,大军一到,定会闻风丧胆,不战而降!岂料他有高人相助,那老不死的和他的女儿,神通广大;黑龙与那参娃六宝,勇猛无敌!湖泊防守严密攻不进去,又闻报奇兵偷袭北江,掉头急返大军溃败,才知道中了他们的诡计!眼下,兵卒失散超过大半,归来的将士也都恐慌不定,兵败军心容易生变,身为龙王须先提防……”

白龙正想着对策,猛闻宫外有人喊道:“下大雨了!”

下雨了?怎么可能!白龙以为自己听错了,便起身想到外面看看。

这时一虾兵面带惊恐进宫急报:“探知群龙已和黑龙称兄道弟,大马哈和黑鱼两将军也已归降黑龙!”

白龙闻听暴跳如雷,大骂群龙背叛盟主,怨恨两将叛主投降。

骂声未落蟹将又慌张来报:“我率退兵回来,忽见两岸堆满米粮。无数百姓往家搬运,满面春风喜气洋洋。我心中疑惑,急忙报与貂熊元帅。貂帅领兵赶到江边,正遇上六个神童,骑豹跨将他团团围住,几个回合,他就被活捉。接着,黑龙亲手给他松绑,劝说了他一番,他就……”

白龙急问:“他就怎么了?”

“他就归降黑龙了!四周的兵将……”蟹将眼看着白龙,嘴哆嗦着不敢往下说了。

“兵将怎么样?快说!”

“他们见主帅已降,也都高喊:‘愿随主帅弃暗投明!’纷纷倒戈归服了黑龙。”

白龙听罢,怒气冲天,大吼一声:“来人!”

立刻,几十个老弱兵将答应一声,跑到殿前,跪倒在地。

白龙骂道:“咋来了一群酒囊饭袋!宫中的精兵强将都哪去了?”

老弱兵将战战兢兢地答道:“他们都投奔貂熊元帅去了!”

“啊?”白龙气急败坏地大叫一声,瘫倒在宝座上……

猛然间,看见北江的老龙王手执利剑来到近前,大声喝道:“孽龙,尔霸占我大江,残害生灵,穷奢极欲,恶贯满盈,罄竹难书!老龙今日奉玉皇大帝之命,特来取尔首级!”言罢,挥剑向白龙颈项砍去,白龙慌忙躲闪,滚下宝座……

晃晃头,睁开眼,不见了老龙王。

此时,外面响起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白龙急忙飞出宫外。黑龙迎面飞来,左边貂熊、黑鱼、大马哈,右边青龙、老龟、六参娃,后面精兵强将如云。众人一见白龙,齐声呐喊:“活捉白龙!讨还血债!为老龙王报仇!”

白龙闻听惊恐万状,张开大口,喷出一团烟雾,将身罩住,仓皇而逃。众人欲追赶时,已经不知去向。

黑鱼将军忙对黑龙进言:“如今白龙已被赶走,北江兵将全部归降。大江不可一日无主,龙王宝座怎能空着!自古战争成了定规:败者为寇胜者为王。大将军不行杀戮广施仁爱,大恩大德万众敬仰!眼下众望所归盼望安定,恳请您留下在北江当龙王!”

黑龙听罢急忙摇头,回道:“将军此言差矣!俺驱逐孽龙只是为了除暴安良,解救众生,摆脱灾难,别无他求。俺尚且年轻又少才能,怎能担当大任!这里如今暴君已除,俺将马上告辞,离别北江,随同六位兄长回莲花山,去陪伴俺娘和外公!”

黑鱼闻听正欲再劝,一旁老龟抢先开腔:“先王死前曾有遗言:‘报吾仇者当为龙王!’大将军生擒恶龙,又将白龙逐出北江。大将军为先王报了冤仇,正该当北江龙王。”

黑龙听了仍然摇头,这时,只见人参仙子手携镜泊公主走了过来。黑龙忙迎向前去,躬身施礼。仙子摆摆手,开口言道:“黑龙我儿,众人意愿应该顺从,可你为何这般不听人劝?娘来问你:北江龙王你不当,难道请回白龙来当?你想告辞跟随娘回山,白龙重来谁去御敌!若听娘的话莫再推让,顺从民心理所应当!”

仙子这一番话语,说得黑龙心悦诚服,只好点头称是,众皆拜伏于地,口呼大王。大马哈、貂熊等众将官忙拥着黑龙进入水晶宫,登上龙王宝座。

仙子又道:“我儿当了龙王不能没有龙妃,娘这次下山前与你外公说好,又去镜泊湖见了龙王、龙后,他们早有此意,愿将镜泊公主嫁与我儿,郎才女貌———这真是天赐良缘!娘就做主了,另择吉日成亲!”

镜泊公主红着脸朝黑龙抿嘴笑了笑,黑龙会意,忙道:“孩儿听从母亲安排。”

众人一阵欢呼。

随后,黑龙命打开牢笼,放出了上千名妙龄女子。黑龙询问其中可有巧姑,有女回答在死牢中。黑龙当即命将士去死牢救出巧姑。原来巧姑被白龙劫回龙宫后,百般折磨宁死不从,白龙一怒之下,便将她打入死牢中。庆幸牢中遇到好人,保住了性命……

仙子和公主闻听巧姑述说,不禁潸然泪下。一旁的青龙见其品貌俱佳,不觉心生爱慕之情。青龙发出一声感叹,惊动了巧姑,回眸一瞧,似曾相识。公主一眼瞥见,突发萌念:何不让她嫁给兄长,做我的嫂子。她马上把这个念头,悄悄说与仙子;仙子含笑点头答应。她手携巧姑,拉到一边说了几句,巧姑羞得满脸通红,笑而不答。仙子又叫出青龙,问了他一番,青龙欢喜地答道:任凭母亲做主。仙子高兴地一手携巧姑,一手牵青龙,当众宣布:“我的青龙儿也有了佳配,待我去镜泊湖说与亲家,选良辰吉日完婚!”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黑龙又命蟹将速赴镜泊湖,将那恶龙就地斩首,取回首级悬挂宫外示众。

接着,黑龙初行王权:封大马哈鱼为太傅,北极老龟为宰相,黑鱼为军师,貂熊为大将。其他文武群臣也一一按功封赏。

从此,北江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一扫昔时悲惨荒凉的萧条景象,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崭新气象。百姓感激黑龙的恩德,都将北江改叫黑龙江。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话说人参仙子见黑龙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便向黑龙告别,黑龙不舍,苦苦挽留,仙子笑道:“眼下,这北江百废待兴,我儿作为一江之主,好多事情都在等着你办呢!哪有闲暇陪娘!记住娘的话:心中若有亲情牵,远隔天涯犹近前!我等皆为神仙之体,千里往返不过瞬间。娘想见儿随时可来,儿想见娘随时可去!还不是咱自己说了算!”

听娘这么一说,黑龙茅塞顿开,言道:“待孩儿有了空闲,便去看娘。娘回去告诉外公,请他和六个哥哥常来北江。”

言罢,与六参娃话别,随后率群臣出宫相送。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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