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谧的吓人,我一个人缩在沙发上,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有人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笑着说:“小敏,爸爸回来啦!”
我闭着眼睛翻个身,刚想要回头去看一眼,就恍惚着被人一把拽住胳膊,施天诺的那张让人讨厌的脸硬生生冲进眼睛。
“我妈说的没错,你妈她就是个贱人,你全身上下都是脏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的高压水枪,朝着我喷洒而来。
漫天的水珠扬扬洒洒的飘荡在空中,像是遗落在世间的一滴滴眼泪,在阳光下,它们微微的反出耀眼的光芒。
我窒息着,一步一步的向后退退去,最后整个人都跌进了冰冷的池水里。
为什么?
我轻轻的缩起身体,睁开眼睛,触目却是无边无际的昏暗。
外面的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有人打开了门,走进来打开了门关处的灯。
陡然亮起的灯光,让我不觉轻轻闭上了眼睛。
“你回来了。”我轻声开口。
正在换鞋的陶一周微微一怔,抬起头:“怎么还没睡?”
“嗯。”我淡淡的答应着,轻轻地挪了一下身体,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腰间却忽然闪过一阵闷痛,鼻子一酸,眼前模模糊糊的就起了一层水雾,只好咬着牙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陶一周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问:“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忍住腰间的不适,轻轻的“嗯”一声,便不再开口说话。末了,又开口问他:“你今天一天都去哪儿了?”
“有点事。”他简单的回答道,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地面。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朝地上看去。只见米黄色的复古地砖上,一堆白色的陶瓷碎片生生的刺痛着人的眼睛。
“有人来过吗?”他轻声开口。
“没有。”我脸色惨白的站起身,想要将地上的碎玻璃捡起来,哪只才挪动了一步,就疼得一个机灵,差点摔在了地上。
陶一周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快走几步来到我身边,扶住了我的肩膀,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
我慢慢的摇摇头:“没事。”
陶一周微微一愣,轻轻的扶着我躺在了沙发上,语气中带了几分焦急。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就看见陶一周面色一冷:“你肚子怎么了?”
我脸色苍白的摇摇头:“刚才不小心撞在茶几上了。”
“我看看。”他轻轻地坐在沙发上,俯下身掀开了我的衣角。
昏暗的灯光下,小腹左侧靠近腰部的位置此时已经青肿一片,隐隐约约的有丝丝血迹掺杂其间。
“怎么撞得这么厉害。”陶一周微微蹙眉。伸出拇指按了按盆骨的位置,轻声问:“疼吗?”
我摇摇头。
“那这儿呢?”他指腹轻轻用力,朝着小腹的位置挪近了一分。
我轻吸一口气:“有点。”
“这儿疼吗?”他再次挪近。
我鼻子一酸,眼泪汩汩的就冒了出来。
陶一周叹口气,站起身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又重新走出来,将手里的湿毛巾轻轻地敷在了我的腰上,嘴里轻声责备着:“这么严重的瘀伤,不及时冰敷一下,很容易造成局部化脓的。幸亏没有伤到盆骨,否则留下后遗症有你后悔的。”
我不服气的轻声反驳:“只是被东西砸了一下,能有什么后遗症啊,你少吓唬人了。”
陶一周微微缓和了语气:“我十几岁的时候,搬到了国外,有一次踢球,右脚拇指骨折,我还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拉伤,就自己回家喷了一点药……。”
“然后呢?”我趴在床上,整个人都陷在沙发上,轻声问道。
“然后?”
“嗯。”
“然后到第三天的时候去上课的时候,疼的晕过去了,被老师送到了医院。”
我心中猛然一惊,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那、那你家里人都没有发现的吗?你妈呢?”
“没有。”陶一周淡淡的说道,伸手将毛巾取下来,换上另一条。
我诧异着:“可是,可是骨折的话会很疼啊,你走起路来应该会一瘸一拐的吧……。”
“嗯。”
“这样你家里人都没有发现?”我不觉抬高了语气。
陶一周轻轻一笑,拿着毛巾走进了浴室。
我却不依不饶的扯着嗓子喊道:“嗯?这样他们都没有发现吗?”
“没有。”陶一周的声音闷闷的从浴室中传来。然后他走进厨房,拿了一点冰块包在毛巾里,一点一点的帮我冰敷起来,嘴里却轻声说道:“女生的腰不能长时间受凉,不然以后也会落下病根儿的。”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我轻轻地转头朝他看去,却发现陶一周的眼睛愣愣的盯着不远处的地上。
那个破碎的杯子依旧躺在那里。
我微微一怔,轻轻地将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那个杯子对你很重要吗?”
“嗯,有点。”
那样普通的杯子?
我诧异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突然打开了。姜北北叽叽喳喳的从外面走进来,嘴里念咕着:“周启云,你走快点行吗,这么晚了,我都还没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