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拉了薄薄的一层窗纱,此刻月色正好,远处五颜六色的海景灯也已经全部熄灭了。刚刚那小半颗药丸遗留的苦涩感依旧浅浅淡淡的在舌尖蔓延着,让我本来有些困倦的神经愈发清醒起来。
我愣愣的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有一股无名的焰火缓缓的在身体中流淌,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燥热起来。渐渐地,我的嘴角开始发干,整个人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不堪。
“怎么这么热!”我有些烦躁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赤着脚下床,打开衣柜,拿了一件清凉的真丝吊带睡裙换在身上,随意的搭了一件麻质薄衫,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一片漆黑,我凭着直觉缓缓的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杯冰水,一边喝着一边走回去,坐在了沙发的边角处,拿着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调的更低。
一时间,四周安静极了,只有空调发出的“咝咝”声缓缓传进耳朵。
渐渐的,流窜在身体里的那股莫名的燥热缓缓淡去了,我紧了紧身上的披衫,刚想要站起身回房间,就觉得小腹微微一热,一双炙热难耐的手缓缓的缠在了我的腰间。
寂静中,沉重的呼吸声从身后缓缓传来。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向后看去。乌黑朦胧中,陶一周不安分的收紧了手心。
我微微吃痛的轻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侧身将沙发后的暗灯打开。
仿佛是亮了灯光的原因。陶一周的手微微一紧,很快便收了回去。
我皱皱眉,轻轻俯身看了看面前的人。
因为过敏的缘故,陶一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红,身上的棉质衬衫也已经被汗水打的透湿。被已经掩盖的手臂上隐隐约约露出大片大片的潮红
我心中一惊,急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是一片炙热的滚烫。
大约是感受到了我冰凉的体温,陶一周轻轻地皱起了眉毛,嘴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喘息声。
“陶一周?”我有些慌张的伸出手,解开他身上的衬衫扣子,摊开衣角。
昏暗的灯光下,细密的红色疱疹层层叠叠,像是一块块血红色的蛇斑一样狰狞的让人觉得恐怖。
一股彻头彻尾的冰凉瞬间传遍全身。
“陶一周!”我哆哆嗦嗦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却听见了他更为沉重的呼吸声。
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臂上青筋凸起,细细密密的汗水迅速的在他的脸上剧集,然后流淌下来。
我咬着嘴唇,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想要将他扶起来,一边哭着说道:“对不起,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
“别碰我!”陶一周毫不客气的抽回自己的手,重重的将我推开。
我微微一怔,强忍住手腕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重新俯下身,想要将他扶起来。却听见陶一周的声音带着十足的隐忍传在耳边。
“离我远一点。”
什么?
我正愣着,刚想要开口询问。就觉得肩上一热,眼前灯光一转,整个人狠狠地跌进了沙发里。
一股热流在全身蔓延……
害怕于自己身体的反应,我突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我微微颤抖着,极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清醒。
不,不应该这样!
我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巴,浓重的血腥味很快便蔓延至嘴角。
身上的人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抗拒。陶一周的呼吸颤抖着,火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