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林笑笑,眼角看向服务生手里拎着的两只脏兮兮的行李,其中的一只帆布包已经被雨水浸的半透,便有些无奈问:“你这包里都装了些什么?”
我低头,瞟了两眼,有些心虚:“是Toas的几件外套,因为……行李箱装不下了,所以就……。”
丁林一脸的见怪不怪:“淋着这样,小家伙这几天肯定没法穿了,这样吧,等一会儿事情处理完后,我去买几件新的,给你送过来。”
“额,好。”
送走了丁林后,我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楼拐角处的一个房间。打开门的那一秒,莫名的熟悉感登时扑面而来。
摆在面前的是一条窄小却并不拥挤的门关走廊,两边的淡蓝色立式鞋柜静然而立,似乎在欢迎新主人的到来。我怔愣着,缓缓走进了客厅,米黄色的墙壁便浅浅淡淡的映入眼睛。
原木色的茶几,淡蓝色的沙发,深灰色的座椅,白色的纱帘……
还有……大大的落地窗户
我轻轻笑起来,记忆中的那个家大概也是这个样子的吧。
身后帮忙拿行李的服务生礼貌地问道:“女士,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摇头,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们这儿的房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是的,女士。”服务生微笑,“我们酒店只有这一种格局的房间。”
我点头,视线却落在了对面的墙上,一本古朴的年历静静的挂在那里。
2015年9月7号……
“三年……。”我苦涩的笑了笑,“都已经过去三年了啊……。”
刚才还在怀里兴奋的手舞足蹈的 Toas 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黑葡萄似的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我:“Mommy?”
我微微一怔,笑着捏一捏他的鼻梁:“我们 Toas也快要两岁了,对不对?”
“Two……。”小家伙伸出剪刀手。
我笑笑,伸手拉开透明的落地窗户,走到阳台上。
外面,依旧是细雨朦朦,远处的海面上,微微蒸腾着浅薄的雾气,环绕着海岸线上那些五彩斑斓的灯光,却像是黑暗中沉落的星星一般,美得着实不像话。
趴在肩膀上的小家伙却有些局促不安起来,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我的脸颊,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妈咪!高!高!”
我愣了一下,无奈的笑着向后退了一步,揉桑着他的头发:“不怕的,Toas,睁开眼睛看看外面,下着雨的大海多美呀。而且,这里还很像妈妈以前住过的家呢……。”
小家伙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睛里盛满了茫然:“Los Angeles(洛杉矶)……。”
“No——”我笑着捏了捏他粉嫩的脸颊,轻声说道:“Not in Los Angeles。Is China,Mommy’s home(不,不是洛杉矶,是中国,妈咪的家。)……。”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挠挠脑袋:“China ……。”
“yeah……。”我下意识的抿了抿嘴角,声音轻不可闻,“Your Dad is here……。”
身后,清脆的门铃声忽然响起,我一怔,有些纳闷的走进客厅,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九点二十五分,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是服务生吧?
正想着,耳边就突然想起了丁林临走前说过的的话,于是笑着点了点Toas的额头:“肯定是你丁叔叔来给你送新衣服的!”
说着,便将小家伙丢在了地毯上,走到门关处开门。
哪知刚按下门锁,姜北北那火箭炮一般的大嗓门瞬间传进耳朵里,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浑圆的身影毫不客气的冲了过来。
姜北北哭的稀里哗啦:“施敏施敏施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先不告诉我啊!要不是丁林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该死该死你真该死!”
我懵:“啊?”
“啊什么啊!”她抬起头,擦一把眼角的泪花,“我让你带的东西给我带了吗?”
“带了……。”我翻着白眼。
姜北北立刻喜笑颜开,急急忙忙的从身后拉出一个小姑娘,笑着说道:“快点,叫干妈!”
“干妈……。”突然蹦出来的小姑娘声音糯糯的,好听极了。
我微微一怔,笑着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听见姜北北火烧屁股的声音:“我家女婿呢?Toas呢?!”
“这不就在那儿吗。”我回头去看,却发现客厅的地毯上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小家伙的影子,不禁蹙眉,站起身朝不远处的卧室走去。
“Toas?”我轻声喊着,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正有些担心的时候,就听见阳台上传来姜北北嘻嘻哈哈的笑声。
“Toas,那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叫陶一周你知道吗?”
我蹙眉,走上阳台,从她的怀里抱过孩子,语气有些不悦:“你跟小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姜北北怔愣,“这眼睛,这鼻子,还有这嘴巴,简直活脱脱就是一陶一周的缩小版,你骗得了丁林可骗不了我!”
“我骗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