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纬出去逛逛的那天,下午在宫里举办的品茶宴,办得极为妥当,四平八稳。后遗症是,第二天一早的早朝,那些臣子们看萧纬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萧纬扫了一圈下去,什么意思,今天不吵架了吗。盯着她看做什么!尹枫居然也是沉默,而死对头许忠皱着眉头,感觉憋着坏要整人。
“朕昨儿瞧了叙州的奏折,瞧上去一切均好,只是怎地没有提式驰江堤的事?”萧纬拍拍龙椅扶手,既然那帮家伙不开口,少不得她来开个话题。
许忠显然没在状态,她皱皱眉,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想是一切安排妥当。”顿了顿,斟酌着语气问,“皇上,昨儿臣等内眷进宫见过各位主宫,只,皇上,臣等甚是担心皇上子嗣。若是皇上对宫内主宫并不满意,眼瞧着也快入秋,不如大选。”
原来!哎,她就知道,不让他们见面会有流言,见了面更是有流言出来。陈永年又不入宫,上哪里去找孩子来堵这些家伙的嘴。
那帮老太婆互看几眼看,纷纷点头:“皇上,不如进行大选吧。”
萧纬哼了声,“如今国库空虚,你们竟还想让朕大选,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朕是个好色的昏君!够了,”她一拍扶手,“朕后宫的事情,自然由朕自己定夺。”眼神瞥向应素机,“你说,朕现在国库可有盈余!”
应素机越众而出,“回皇上,臣盘查下来,这个月国库竟是稍显盈利。只是来源,却不清楚。”她眼光一闪,“越往来源,臣越是探察不到。”
“呵呵,这不明原因的盈余,难不成是朕向天祈福,老天给的恩赐?”萧纬越来越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不过这种鬼话说出去,还得有人来圆场。在这件事上的共同战友,倒是尹枫。她自然也不会想让自己沾手的钱财暴露出去。
果然,萧纬说完,她就接口冷哼,“应大人,你管好皇上的国库便是尽责。至于其他,你又何必多管。只要国库盈余,你管是老天给的,还是钱生的钱,总是桩大好事。”
应素机木着脸,却开始沉默起来。昨儿内眷进宫去看望儿子,进宫之后,真正是坐立难安。儿子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周身打扮虽比在家中时来的富贵,可再怎么都比不过皇后和静贵妃。这且不提,甚至连静贵妃身边那个叫竹墨的小侍,耳垂上的那串南珠,就比自家身上全套的首饰都要贵重。
原本还以为是皇上亏待儿子,可听他细细分说,家里清贫,进宫时少不得寒酸,被人耻笑。入宫之后,全套的首饰衣裳都是皇上赏赐的。可惜,皇上在后宫除了召见皇后静贵妃之外,只见那个陈家的小子,叫什么永娘的。其他的主宫,都没同皇上见过,说过话。儿子算运气,能和皇上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本是有机会的,可不想却被皇后拉去了。
应素机冷冷看向尹枫,哼,端得是嚣张!她仔仔细细盘帐,总有笔钱忽多忽少地进来,这几天更是越来越少。她是木讷,可不是笨蛋。往国库里放钱,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也只有在皇帝的命令下,才会发生。只是钱越来越少,说不准里面有什么猫腻。若是抓住这把柄,呈给皇帝,哼哼。
尹枫见应素机依旧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哼了声,“皇上,众位大人说得有理,不过皇上顾虑也有理。臣以为,不如等来年开春,若是皇上依旧没有子嗣,到时候再大选。”她转过身,面对众人,“众位,你们说这样可好?”
萧纬暗暗冷笑,尹枫这时候卖什么好人。难不成昨天进宫,听尹秀靖说了自己的好话?一想,倒是无心插柳。她让尹秀靖取书看,关照了李子树好好对他。说不准尹秀靖将两人相处的变化,心里存的希望,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尹枫。尹枫左右权衡,比起重新送个公子进宫,来谋夺宠爱,还不如让尹秀靖继续与她相处。而来年开春的大选,既是给尹秀靖的期限,也是给她的期限。
想明白这节后,脸上不由露出丝浅笑。这尹枫想必还不知道尹秀靖不能人道的事吧。来年开春啊,皇陵也该修好,京津石矿的那些男人,应也能露上一手了。
心情豁然开朗。眼神不由落到陈永年身上,见他竟也带着浅笑向她看来,心里一动,陈永年一定是同她想到一处。萧纬禁不住弯起眉眼,以前被尹枫死死压制,现在因为已有了对付她的准备,而不在乎了。或许因为有了陈永年这队同盟军出现,让她更有勇气去面对尹枫,改写亡国的命运。
下朝之后,自然招了陈永年入殿商议。李子树福至心灵,迎了陈永年入殿之后,便吩咐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还顺带将门给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