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永年他们出宫回来,便定好了作战计划。那赌场要偷偷地掌控在朝廷手里,而这件偷偷摸摸并不光彩的事情,朝中只有尹枫和他的亲信,京畿掌案元纯章知道。
因为皇帝的命令,要秘密办,尹枫自然也不能出头。便下令,元纯章这个原本将无巷的贵客,转身一变,成了大股东。元纯章一身鱼肉百姓的白肉,和赌场大股东的身份不谋而合,真是天衣无缝可喜可贺。她身后又带着亲兵私用,这一时间将无巷里格局顿变,除了贰号有武王爷撑腰,元纯章动不得。其他的号码,不是被她干脆吞并,要不,就用各种各样手段,逼得对方服从。
“果然对待蛮横之人,就得要让这等蛮横的人去。”文礼言喝了口乌龙茶,悠哉哉感慨一句,“皇上真是英明。”
萧纬嘿嘿得意笑了两声,她当然盘算过跳过尹枫和许忠单干,将钱弄入私库。但是,十个手指扳了扳,不管让谁去,都不一定有好效果。何况文礼言的暗示,她又不是没听懂。就算尹枫和元纯章暗暗揩油,倒也不怕。等过阵子,哎呀,反正会杀了她们,抄她们的家,就当存银行好了。
陈永年抬头看了她一眼,抿抿唇没有说话。萧纬敏感察觉到陈永年的眼神,想起昨天一上朝,就吩咐让陈永年去尚书省历练。没说官职,只说让陈永年多多同尹尚书请教。
这么一来,尹枫在众目睽睽下,还不至于那么不给皇帝面子,何况儿子身边的雪青还惹过皇帝不开心。不得不主动提议,让陈永年担任尚书省兵部侍郎。萧纬顺杆子往上,笑呵呵的同意。她强调遍官职,还强调保留陈永年的骠骑将军头衔,才是一脸臣工一心,君心甚慰的鬼表情。自然,昨日退朝后,先去了尹秀靖那里,说了会儿话,又问了问雪青的伤势才回去。
“永年怎么了?尚书省兵部侍郎的位子,可还满意?”
“嗯。”陈永年还会说什么,人家根本就不乐意用复杂句型表达。
萧纬耸耸肩,她送陈永年去兵部,一面是为了让他在京中有实权好帮她干活,还有一面,倒是真心想替他们陈家出口气。可惜陈永年寡言,不然她真想听听陈家人得知她封了侍郎位,会不会上门巴结,然后被打脸的情景。
文礼言突兀地转过话题:“皇上,陈将军之前提到过的剿匪,不知皇上的意思如何?”
那不是假的吗?萧纬心思一转,反问道:“礼言有什么建议?”
文礼言指尖点点额头,“藏在雪山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弄得他们心野了,反而弄巧成拙。不如寻个理由,找个地方,放在眼皮子下面,既能便于看管,也能随时调用。”她转过头看向陈永年,“陈将军意下如何?”
陈永年点头,看向萧纬时,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京津石矿。”
正是两人相视一笑,就听李子树“咳咳”两声,“皇上,皇后差人来请。”
李常侍半弓着身子站在临花畔亭外,脸上有点尴尬,心里还嘀嘀咕咕,皇上同陈大人,文大人商量事情的时候,都在石亭。这石亭四面透光,视野开阔,看着随意,其实周围种了一圈松柏,将声音阻隔,不靠近的话,是听不清楚石亭里的对话。这种时候,看着不像是机密的机密,是最最要小心了。可皇后还老是挑这种时候,要么传话,要么来请的,真是麻烦透了。
听皇上没有应答,李常侍脚步往后退了半步,声音稍稍扬起:“皇上,皇后……。”
“说什么事了吗?”
“说是为了今晚的中秋宴。”
说起八月十六的中秋宴,倒是一年一度的宫中大聚会。不管份位高低都要凑在一起,互相奉承一下,然后歌功颂德。今年当然也不例外。何况,今年皇帝大婚,后宫有新后,想必要搞得别出心裁一点。
萧纬扇着扇子慢悠悠从亭子里走出来,回头笑眯眯看向文礼言和陈永年:“今儿不留你们用饭,都各自回去陪着家里人罢。”想到永娘的要求,又笑道,“永娘说想家,朕准他今儿回去。永年去接他罢。”
陈永年一怔,便躬身称是。文礼言陪着他候在北门,等一架看似简单朴素,没有任何雕刻花纹的马车,笃悠悠出来,就见永娘已急忙忙掀开车帘,挥手招呼:“阿姐阿姐。”
陈永年难得扯了下嘴角,文礼言倒是高兴的拿手肘顶顶永年:“嘿,侍,永娘如今越发水灵,竟和你有点神似。”话出口后,又嘿嘿笑了几下,捂嘴摇头,“抱歉抱歉,一时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