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枫又是一怔,这狗皇帝忘了国库里还有见不得人的银子么!让这呆板的应奉机说出口,岂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皇帝不要名声,她将来出兵做皇帝还要呢!
应奉机出乎意料的灵活,在萧纬话语落下,便急匆匆上前禀告:“皇上,臣发现国库银两有异。每隔十天便会有银钱进账,且不论是从哪里来的,但银两入账时只落下花销返回的备注。可臣查下来,这笔花销返回,是从京畿元家元掌案通过京畿飞翼钱庄转到国库。”
“哦,那倒是元掌案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尹枫松了口气,只要不落到她头上,元掌案死活同她有什么关系。
“若是没有查到后续,元掌案确实一片爱国。可是,”应奉机冷笑几声,再转到萧纬面前,“臣查到了飞翼钱庄。元掌案倒是光明磊落,”她讥笑道,“元掌案从某处得到的银子,都存入飞翼钱庄。然后通过那个户头,分别给她自个儿在京畿的十家钱庄存了银子,当然,存入国库的银子,也是通过那个户头。”
“臣不敢枉度,仔细查了一番细账。”应奉机双手递上蓝皮小册子,李子树飞快走下接过,交给了萧纬,“这户头刚开始入钱时,十之六份入了国库,两份入了元家其他户头,还有两分则是入了尹大人管家的户头。”应奉机摆摆手阻止尹枫插嘴,“可到现在,十之二份入了国库,其余则分别入了元掌案同尹大人管家的账户。”
萧纬飞快翻了下账册,心里倒是对应奉机稍稍改观。看上去木讷,但倒也知道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应奉机如今说得,只是有人贪污银两,却只字不提银两来源。想也料到,既然有一部分要入国库,自然和皇帝脱不了干系。
“真是胆大包天!”萧纬恨恨拍下扶手,“陈永年听命!”见陈永年沉着走到殿前,忍不住仔仔细细在他脸上兜了一圈,“围住元家,给朕仔仔细细的搜!”
陈永年领命出去,应奉机却没想到皇帝连提都没提尹枫,不甘心地想补刀。可却见萧纬挥了挥手:“好了,朕明白。”向李子树使了个眼色,李子树高声宣布退朝,但是宣了应奉机入静思殿说话。尹枫眼珠转了一圈,倒也不想此时去寻皇帝晦气。冷笑一声,一甩袖子,便径直走了。
应奉机入殿本想给尹枫好好补刀,可不想皇帝只让她坐着聊天,根本就不提尹枫的事。最后,皇帝只微微叹了口气:“忠臣难得,应爱卿,你真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的口袋钱财,都要仰仗你来守着。”
应奉机只觉得一股子热血蹭蹭上窜,忠君爱国之心藏都藏不住了。连连点头:“是是,皇上,微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等到日头渐渐偏西,就听陈永年匆匆入宫复命。萧纬笑眯眯坐在书桌后,看陈永年穿着他那身银白盔甲,带着浅笑一步步走了进来。先是君臣之礼,再是李子树匆匆带门出去。
萧纬蹭从书桌后走了出来,笑嘻嘻的问:“如何?”
“救灾银子,足够。”
“呀!”萧纬拍了记手,“果然,我就料到。可惜现在还不能靠这个去动尹枫。”她眼神在陈永年脸上转了一圈,有心想让他不要去叙州,可想想也只能信任陈永年。一时踌躇,“你说,文礼言怎么还没回音?”
“我也担心。”陈永年微微皱了皱眉头,“搜到,书信,武王爷。”
萧纬眉毛一挑,“哦,真的,假的?”她其实不在乎真假,只是对武王爷戒心太重。毕竟扶月的事情,让她不能释怀。
“假。”陈永年叹了口气,“不能等。”他伸手拉过萧纬,头靠在她的肩膀深深吸气,像是汲取力量,“我明日出发。担心。”
“那,那你,”萧纬犹犹豫豫,可不要走却说不出口。在前世记忆里,叙州水灾非常严重,死了好多好多的人,可她却不管不顾和尹秀靖在宫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明白。去去就回。”陈永年摇了摇头,眼神在萧纬脸上留恋。片刻才像是下了决心,双手握住萧纬肩膀,“晚上,围住武王爷府。捉了她,我便安心。”顿了顿,“怕会清晨出发,没法告别。你,你好好的。”
“那你也要好好的。”萧纬一下子抱住陈永年腰际,将人埋了进去,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还是忍不住开口,“要不,你别去了。咱们派别人去看。”
“放心,我每天都会给你送信。”陈永年低沉的声音凑在她耳边传了过来,“每天每天。”
“好,但我不会给你回信。”萧纬藏在陈永年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就偷偷的想你,绝对不会告诉你。”
“好,但我会天天告诉你,我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