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萧纬还来不及回味和陈永年一路的甜蜜,就不得不去凤来殿捞人。萧纬不明白,为什么永娘不能太平一点。他若是安安分分,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的。她会认他为义弟,然后好好找个有功勋的,或是前途好的人家,让他尊贵的嫁过去。现在他一次两次的闹事,虽然说可能是他受委屈,可对旁的人来讲,那股子厌烦就会情不自禁地冒出来。
只是在往凤来殿的路上,又突然意识到,她厌烦永娘,不过是因为不喜欢。要是将陈永年和永娘位置调换,说不定她急得脚下生风,也要快点把陈永年给弄出来,免得他受委屈。
凤来殿里灯火辉煌,显然尹秀靖没有睡觉的意思,或是他也料定萧纬会晚上不睡过来救人。果然,等萧纬走进去,尹秀靖已经跪在路口,头贴在地面,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萧纬听得清清楚楚:“我是皇上亲封的皇后,却时不时让没有封位的小人挑衅。若是不满我这皇后,还不如就赏个清净的院子,任由我自生自灭也好。免得总要面对这些龌搓事。不知皇帝意下?”
嘿,尹秀靖在威胁她么!
萧纬脸还没冷下来,李子树拉拉她的袖子,指指屋内。萧纬强忍怒气,一甩袖子冲进暖房坐好。见尹秀靖慢吞吞跟着进来,头发披散在身后,衣裳也是轻薄,并没有穿皇后华贵的衣裳。少了几分盛气凌人,倒是让萧纬怒气弱了几分。
李子树压低声音在萧纬耳边轻声说道:“皇上,今儿的事情,还真不好说。”她偷眼快速瞥了记萧纬,见她神情没有发火的迹象,忙跟着说道,“皇后几乎不出院子,今儿个还真是陈公子上门挑事。”说完,急忙忙改口,“是陈公子心里委屈,想找皇后分说。”
尹秀靖并不坐下,也不对李子树的解说感激。一手死死握着折扇扇柄,一边眯着眼像是怒气勃发:“我真是不明白了,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到处说是我毒害了他。我一个,我一个,”他顿了顿,看了萧纬一眼,到底没将那句‘我一个被你看管的那么严的失权皇后’给说出口。“我有什么能耐去毒害他,真是滑稽透顶。”转过眼看向身边的小侍,“把陈公子带出来,交给皇帝。”
萧纬不想知道今天的事情谁对谁错,因为刚才一瞬间,陈永年那句“我不想看你去这儿坐坐,那儿看看”就突兀的冒出头,在脑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萧纬暗暗叹了口气,陈永年是对的。换做是她,她也不乐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像救火队员,到处安慰这个女人,照顾另一个女人。就算是逢场作戏,也不甘心。
永娘被一个看着粗壮的小侍给背了出来。刚刚抬头,便嘶哑着嗓子哭喊:“皇上,皇上,求您给永娘做主啊。”
“子树,带陈永娘回去。”萧纬连名带姓称呼永娘,让李子树和尹秀靖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两人快速掩饰脸上情绪,装作什么都没意识到地木然站在一边。
“不不,永娘不回去!永娘只要一个说法!”他愤愤直指尹秀靖,“那天,那天就是你给我喝了避子汤,将毒药给掺杂在里头。要不是老天开眼,我岂不是不明不白给你害死!”转过眼,看向萧纬凄凄惨惨戚戚,“皇上,若是阿姐听到永娘在宫里被人毒杀,那她该多伤心啊。皇上,皇上求您给小人做主啊。”
瞧瞧,又来了!又拿着陈永年当盾牌,当令箭。萧纬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想要顾全陈永年的面子。并不答话,冲李子树重复一遍:“没听到朕说得吗!带陈永娘回去,宣太医。”
“是是是。”李子树抹了把汗,陈公子可算是失宠了。她不假颜色,吩咐那小侍再将永娘背起,嘴里低低劝了声,“陈公子,小人觉得,您听皇上的吧。若有什么委屈,总得让皇上来帮您才是。”
永娘还想挣扎,可惜那小侍力气极大,将他负在背上,根本容不得他落地。萧纬刚想站起,尹秀靖站到她跟前,左右看看:“还请皇上给我少许时间,我有话要说。”说着,也不管逾越了,挥手让左右退下。李子树看着萧纬神情,等她点头,便带着众人下去。见永娘张嘴欲喊,顾不得太多,抽出绢帕就往他嘴里一塞。
等人走空,萧纬抬头冷笑声:“皇后是想埋怨什么?”
“不敢。”尹秀靖原本冷着神情,见周围人走光了,倒是缓和了神色。几乎是疲惫地呼出口气,才苦笑摇头,“皇上,我知道自家尴尬身份,根本就不会参合您后宫争宠。只是,望您也能给我点脸面,免得连个小小草民都敢跑到我跟前叫嚣。”
萧纬冷眼看了过去,倒委实见尹秀靖神情疲惫,像是不堪重负。尹秀靖见萧纬看着他,也抬起头连连摇头:“就算我不是皇后之尊,我也是大家公子,怎地被人随意侮辱。”
“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