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凡闻言猛地回过神来,眼眸眨了眨,却什么话也不问,只是静静听着。
离歌笑见她如此,欣慰地笑了,继续解释道:“我跟他说,当初,我的亲娘也就是皇贵妃离氏,为了我能够在宫外长大,曾向先皇保证,我们离氏一族将对皇权永远忠心,永不参与宫斗是非,永不沾染皇权宝座。是以,那场宫变,我们离家没有出手。结果,三皇子被册封为皇太子,以六皇子为首的叛军尽数伏诛,八皇子和十一皇子被削去宗籍,贬为庶人发配塞外,可没过多久,京中就传来了他们负罪自刎的消息……”说到这儿,离歌笑语气颇带着几分苍凉。
“爹爹”。
“离哥”。
舒凡和云悠然都不约而同地开口叫道,有些担忧地看着离歌笑。
“没事,都过去了。”离歌笑向她们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便继续说道:“自那一场政变后,先皇他……仿佛一夕之间就苍老了许多,随着两个儿子的去世,之后没多久就大病了一场。在他离世之前,他招我过去见了他最后一面。正是那一次会面,他第一次承认了我,同时也将西北的四十万兵权交付于我,告诫我,要尽心辅佐我三哥,并且永世不得夺取皇位,不得伤害手足……最后,我答应了他。”顿了下,离歌笑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悠悠说道:“所以,这几年,我左右无事,活得轻松自在,倒也快活。”
舒凡静静地听着他这微带自嘲的语气,心中却是有些怜惜。爹爹本是胸怀大志,想要为国效力的,可是碍于身份,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若是做出了一番事业,功高盖主,让有心人得以从中挑拨,反倒会导致国之动荡,这不是他所乐见的。想到此,至于为何他们家不与韩家人往来,舒凡倒也能想得通了。
一个是坐拥西北四十万兵权的镇远侯,一个是执掌东北手下有二十万精兵良将的护国大将军,这若是联合起来,别说动摇狄国的半壁江山,就是将它拿下也不在话下。
基于此,上位者不可能不担心,而爹爹为了让他放心,竟是断了与其师弟的来往,这么十多年来,相见如同陌路。
为了守住对先皇的承诺,为了稳固狄国江山,为了保护离氏一族,爹爹付出得太多了。
可是,她和灵犀该怎么办?她不可能放弃这个朋友,而灵犀也十分聪慧,上次与她谈话,她能说出离家比她们韩家更富贵,很显然她对离家的情况也不是一无所知。既然灵犀还坚定地想要结交她这个朋友,那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她。
舒凡心下打定主意,抬眸望向离歌笑,见他了然一切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暖,便微微一笑,说道:“爹爹,我以后恐怕会经常邀灵犀来家里玩儿,可以吗?”
离歌笑点点头,肯定地说道:“你想与谁交往,就与谁交往,不必顾忌任何人。”
“是啊,乖乖只管和那丫头好好相处,至于旁人怎么说怎么看,不必去理会。”娄慧兰适时插话道。
舒凡会心地笑了笑。
娄慧兰蓦然想起了什么,诡笑道:“不过乖乖,外婆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这韩家丫头你尽管大胆放心地去结识,不过,这韩家的男人,你可切莫去招惹,否则,你爹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