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熙四先生皆传陆学者也,杨慈湖、袁絜斋巨制煌煌,垂诸百世;舒元质之文,犹赖梨洲搜得残稿二卷。独沈定川之书,罕有存者。不惟其书不存,即其言行之可考者,絜斋之行状、言行编、平园之墓碣尚已,而墓碣则于卒之岁月复误。言行编世仅见谢山之所节录,未见全帙;谢山增补宋元学案别为之传,可谓精审矣,然于修补吕大愚传,既曰:大愚壬寅至官,去以丁未;而为定川传,则未明言讲学岁月。蒋樗庵则曰:改通判舒州,不赴。时史忠定方退休里中,割竹洲宅延居之。一若讲学在改判后也者。冯舸月、叶缦卿辑慈湖年谱,益矛盾矣。且不独后之人也,王深宁生宋之世,为九先生祠堂记,其言叔晦以国正家居是已,而谓大愚往还不及三君,则非也。慈湖、絜斋,是时虽受官,而犹家居,班班可考。后生小子如寿镛者,何敢自诩多闻、辄云有得?今既集群书,确证具在,因别订言行汇考以质于世,定为竹洲识学在淳熙十年、十一年之中,而断然不在十五年戊申改判舒州之后。盖以大愚去以丁未也。月湖为吾钓游之地,竹洲风景无间古今,溯洄伊人,流连景仰,乃不获读其全书。举所谓往返论辨以求周览博考之益者,皆付阙如。奚所资而镜焉?顾其留遗者,虽仅朱子谓其大篇短章、铿金戛玉者,犹得于断残中见之;若夫训语所垂,昼观诸妻子、夜卜诸梦寐、立大本明大义、前无坚敌短兵便为长技大可惧也,即此数语,已得概其生平。慈湖称其砥柱中流,足以起士大夫萎苶不振之气者,岂虚誉哉!抑考鄞县艺文志,王梓材雘轩有补葺沈定川文集,今亦未之见。因就搜罗所及,辑定川遗书二卷、附录四卷,而以言行汇考并入附录中,更因编遗书而得絜斋遗文钞定川言行编全帙在焉。续有所获,愿同志广之。民国二十五年一月后学张寿镛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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