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来到我身边询问道:“陛下可伤到什么地方?”我闭上眼睛将口中的血咽了下去,而后吐了口浊气道,“那人招式虽然狠毒,但还好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在摔下来之时,我用了你曾交给我的什么大法护了身,索性只是吐了些血并无伤到哪里。”
越前上前探我的脉搏,我抓住他探来的手,看着他坚定道:“相信我,没事。”他忽然跪在地下道,“是臣保护陛下不周,为了陛下的安全,我们还是回宫吧。”
我擦掉嘴上的血道:“不能回去啊,不能半途而废,我们似乎知道点什么。来越前扶我起来,我要去京都中心去看看。”
“可是……”
“我没事,到城中找个大夫瞧瞧便可,如果还有时间便去永望镇,说来我们本要去永望镇现在竟成了次要的了,有些东西真不可同日而语。”
乘着马车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城中,越前陪我去医馆看大夫,大夫抖着胡须道:“并无大碍,这几日记得少食辛辣食物。”出门前我偷偷给大夫塞了一锭银子,眼疾手快的将一包东西塞进怀中。
很巧的是武林大会将要在三天后举行,全国各地的武林侠士都来到了京都,整个大街都是来来往往的穿着统一的帮派人士。
我们进了一家叫做群英客栈的地方,越前随便点了几道菜,和我一样四处打量着一屋子形形色色的人。这客栈还有个二楼,在二楼是高等座位,可以看见那里坐着些一些穿着比较华丽的人。
此时是晌午时分,人很多,整个客栈很是吵闹。
我说:“汇通钱庄这假银票八成是有人在洗黑钱,至于做些什么那得看这假银票的数量,如果大了,怕是想法也不小。”
越前赞同点头,道:“看如今这情况假银票怕是数目不小。”
我挑了一根青菜在碗里,烦闷的怎么也吃不下去。
越前又说:“公子有没有发现那个蓝衣人很奇怪?”
我歪头想了想摇头道:“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不知哪里不对。”
我勉强的吃了几块肉,客栈内人声鼎沸,哄闹不已,我问越前:“你知道这次武林大会有哪些人士被看好?”
越前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首先蜀山掌门岳庆峰德高望重,再者峨眉派修眉师太武艺超群,然往年不争的少林禅智方丈也参与其中,其实武林的八大门派都有高手;其实最让大家感兴趣的是神兵阁的少当家段荣海。”
“我听说这段荣海年龄只有二十有一,为何能在前辈中傲视群雄?”
越前道:“这得从十八年前说起,神兵阁一直只是制造兵器的山庄,那年正是三年一度的舞林大会,武林盟主邀请他制造一件神兵利器,作为奖赏给新任武林盟主的奖赏。神兵阁建造兵器的历史已有上千年,武林人中都已得到神兵阁的兵器为荣誉。那年,武当派的掌门离奇被杀,有人说是段夫宴所害,接着成为了武林公敌,八大门派的长老一起讨伐他。本以为几位高人能将他制服,谁知除了少林寺的禅智大师幸存,其他无一生还。有人说段夫宴练了什么邪功,于是江湖各路人马可以说的对神兵阁是谈虎色变。”
听到这我撑着脑袋问:“他们怎么知道武当掌门就一定就是段夫宴所害的呢?”
越前又抿了口茶道:“听说那夜武当掌门被杀,只有段夫宴没有不在场证据,再者当时有人证言说他看见段夫宴进了武当掌门宋乘风的房间。”
我有种嗅到阴谋味道的感觉:“这是一桩漏洞百出的杀人案件,当时的人都是白痴吗?就凭不在场证明和一个不知道什么人的证词就断定他是凶手,太草率了吧。”
越前眉毛一挑道:“公子最近在看什么书?”
我如实道:“《赵泽断案》呐,怎么了?”
越前双手一摊道:“显然你是受到话本的影响了。”
话间客栈一阵骚动,抬眼望去,只见客栈门口进来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面纱,他的面容在面纱下隐隐约约看不出摸样。
越前凑近我耳边悄声道:“这人便是段夫宴的儿子段荣海。”
我皱眉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段荣海?”
他指着段荣海道:“看见他的袖口没,蓝色祥云图案,那是神兵阁独有的标志,别处模仿不来的。”
人群中均窃窃私语,我也听不见段荣海在对掌柜说什么,随后他上了楼。这时从楼上下来几位年轻女子,看见段荣海先均是一愣,其中一位身穿黄衣的女子挡在他面前。这时我很明显的听见人群中的吸气声。
黄衣女子叉着腰杏眼怒睁着道:“你就是段荣海?”段荣海被挡住路并没什么动作,其中一个蓝衣女子尖声道:“没有错的,你看他袖口是神兵阁的标志。”
黄衣女子拔出腰中的剑指着他厉声道:“十八年前你爹杀了我娘,今天我要替我娘报仇!”
不好!要出事了!我打算拉起越前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放眼看去段荣海双指夹着黄衣女子的剑轻轻用力,清脆一声响那剑已经变成一节一节的弹落在地。黄衣女子握着只剩剑柄的剑甚是吃惊。
“师妹们上!”其中红衣女子首先出剑,只见还未接近段荣海,向他袭过来的女子均被打下了楼梯。他看也未看那些人抬脚上了楼,只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看热闹之人和一阵哀嚎的女子们,我注意到二楼的人有几个坐不住的,但是还是被人按下了。
良久,我惊叹道:“好厉害!”
越前打趣道:“要不聘用他做你的侍卫?”
我面色一寒忙道:“这个,就不用了。”
这人一定很恐怖,武功高深莫测,我害怕他不高兴了,管我是不是皇帝,照样杀。
客栈中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吵吵闹闹的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我们草草吃了一番,丢下银子就离开了客栈。还别说段荣海在群英客栈打伤五位峨眉女弟子的消息,在我们到了较远的城北都已传的沸沸扬扬。
我沉声道:“客栈真是个是非之地。”
越前说:“那我们找个宅院住去?”
我忙摆手道:“只是说说而已,想得到最新消息必须待在在客栈。”
荣华客栈的堂内坐着不少人,尤其那四个蜀山派穿着青衣的四个人甚是显眼,不一会儿他们迎来一位仙风道骨,一身凛然正气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我听他们叫他‘师叔’,我便知道那是蜀山派的掌门岳庆峰。
忽觉得很累,便向厨房要了一道我最喜欢的白斩鸡,让他下午送进我的房间,吩咐后就上楼打算睡一觉。路过竹居时我习惯性的凑上耳朵,嗯,房内没有一点声音。我好奇,并未见过屋里的人出去,他们一天在做什么?
我捂着胸口进屋,急忙拆了裹胸布,胸前赫然一块青紫。我记得被蓝衣人甩到地上时是胸口着地的,正好地下一颗突起的石头,胸口就抵在上面,所以我才不会让越前检查的,所以我才会给大夫一锭银子让他保密。刚才让厨房做白水鸡其实是让他做鸡的时候,顺带给我熬大夫偷偷给我的药,不能让越前知道我受伤啊,不能半途而废。
没多会儿我很是困乏,去掉发带,便钻进被子里倒头便睡,永望镇之行又泡汤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我的房门被猛烈地敲着,我很是乏力的起身。
“冯公子,我是木习凛呐,我来找你喝酒啦!”不仅有木习凛的声音,还夹杂着越前忍着怒气劝阻的声音。
木习凛愤愤道:“你这个人好生奇怪,你只是冯誉的侍卫,我找他喝酒你管得着吗?”
越前冷声道:“我家公子身体不适在休息,切莫再打扰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木习凛‘啧啧’道:“瞧你,太不可爱了!”
越前仍是冷声道:“请。”
我揉揉太阳穴,挣扎着要起床,用被子护住胸前,谁知客房的门被打开了。
此时的我正弯着腰捡地下的衣服,有那么一瞬我发现空气是冷的,光裸的后背很适时宜的泛起了鸡皮疙瘩。
我抬头看见木习凛惊诧的睁着个大眼,越前先是一惊,随即恶狠狠地拔出刀子砍向他。木习凛捂着眼睛跑出去,然后我就听见木习凛鬼一般的惨叫声,我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穿好衣服,束好发,下楼之时便看见坐在楼下鼻青脸肿的木习凛,他对面是阎王脸的越前。木习凛看到我脸一下就红了,然后又白了,嘴里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
越前冷声道:“你在乱想我把你传宗接代的东西给割了!”
惊讶的不只是木习凛还有我,我记得越前从来不说这种暴力中带着粗俗的话。木习凛捂着肚子很是委屈,他吭吭唧唧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坐下,抬手撑着额头不说话,他好像急了忙说道:“冯公子,啊,不,冯姑娘,你该不是姓冯也是假的吧。”
我心道:你还真说对了。
“不管你姓什么,反正我就叫你冯姑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就让你的侍卫饶了我吧。”
越前冷冷道:“闭嘴!”于是木习凛很委屈的低下头道,“大不了我娶了你们家小姐嘛。”
越前听到他委屈的口气更是火大,大掌往桌上狠狠一拍高声道:“我们家小姐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说娶就娶的?还有,你那是什么语气,娶我们家小姐你很委屈吗?”
我在一旁汗颜,倒是不是别人配不上我,我觉得是我配不上别人罢,我不仅有孩子还有好几十人的后宫佳丽啊,一般男子能接受这样的我么?
木习凛双手一摊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越前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蹦出来:“我-要-你-去-死!”
木习凛要哭了,我对越前道:“好了,别逗他了,说点正事儿。”
木习凛哭丧着脸:“早知道多学点武功,定不会在一招之内输与你。”
越前说:“你要是想活呢,就乖乖听我们吩咐,不然下次就不是这种程度了。”
木习凛委屈道:“你要我做什么事?杀人放火我可不干!”
越前危险的眯着眼看着他,木习凛浑身一抖惴惴道:“杀人放火我也去,谁让我冒犯了你家小姐呢!”说完看了我一眼,而我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脸,他随即小声嘟囔着,“我就说你像女子,不成想你真的是。”尔后他深深叹了口气,“我真是流年不利,尽遇上衰事。”
额头上的血管不可察觉的跳了几下,要不是我现在一副冷脸,定会上去揍木习凛这厮一番。什么叫衰事?我身子被他看了好不好!咳咳……虽然只是个背,但在民间有句话说,男女授受不亲。黄花大闺女牵个手都会寻死觅活的,我冤不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