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渊浑身手软,脚软,根本无力活动,但是为了心中的疑惑,还是快步往外走去。
秦道渊心中的星空之中,黑色的云雾一点点逼近,很快便将整块星空重新罩起,透过黑雾,还能看到一丝丝的光,只是已经很微弱了。
出了华腾商会的酒馆,秦道渊便匆匆往住处赶,必须问问师傅关于陨星剑法的事情,到底是自己功力不济,无法看到鸠摩衍的事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二伯!”秦道渊没有去敲萧远的房门,而是直接闯入了李玄同的房间,“陨星剑法是怎么一回事情?”
“道渊,陨星剑法怎么了?说说看?”李玄同正在喝茶,看了一眼秦道渊,笑着挥手道。
“起初我悟得陨星剑法皮毛,一身剑气尽去,什么都不剩了,不过与晶珠结合,化成了一个圆球,存在我的丹田,气息也开始变得古怪,现在更是出了个奇怪的变化,我心中仿佛直接能够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一切一切,太清晰了。”
“怎么会……”李玄同一怔,“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到底学了什么?”
“师傅,因为悟出陨星剑法之后,我不论在哪里,都能透过头顶上的一切的东西看到天上的星辰,”秦道渊说道,“今天我感觉有两颗星星的亮度变化有些奇怪,所以就去查书了,我想从书上知道这片星辰预示着什么。”
“所以我就在修者集市里面的藏书阁里找到了一本《九盘天论》,读了之后就感觉自己什么都知道,大量的东西往我脑子里面灌,就在我想要看看鸠摩衍是个什么人的时候,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秦道渊说道。
“唉……千算万算,到底是没有躲过啊,”李玄同拍了拍大腿,感叹道,“你爹入了这个坑,你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进去了……无所不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敌不过心里的迷雾……”
“二伯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抓住李玄同不肯放手了。
“唉……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李玄同站起身来,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深深地喝了一口,“这都是你爹设计好的啊……你真的是一步步就这么走了下去,直到这一步……”
“你可知这世上,什么最容易遮蔽人的双眼?谎言吗?不,感情才是,一旦有了欲望,你原本能够看见的东西,就再也看不见了,你以为你父亲真的是被‘欺骗’的吗?不……他太过相信了自己的弟弟,所以他的视野当中,这部分根本看不见,又加上太过自信了……”
“这……二伯,我明白了……”秦道渊心中对当年所发生的事件又多了一层明悟,心中也是多了一份担忧。
自己跟这个小家伙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自己心里已经动了什么歹毒念头?
确实像是如此啊……
剑冢的事情上,自己确实是有些小心,不想让鸠摩衍分这一杯羹,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自己就不能知道他的情况了?
听起来好像还真的是很有道理,老话说的,一报还一报嘛……
自己不想让他知道,那么他的事情自己也是一件也知晓不了……
“那么我便离开了,”秦道渊轻轻一躬身,“二伯最近身体不是太好,我们小辈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混账,现在就开始窥伺起我来了吗?”李玄同眼睛一瞪,“对自己人,少用这种方法。”
“这个……”秦道渊感觉自己有些冤枉,“我只是看了一眼,很多事情就知道了,不过,好像仅仅只是这一天之内的事情,关于二伯的其他事情,我没有办法看见。”
“哎……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去吧,”李玄同摇了摇头,“你也大了,我可管不住你了。”
“二伯别这么说嘛……我和丹骨还是很听你的话的,”秦道渊摆摆手道。
“那你还撺掇丹骨和你一起走?连行李都帮他准备好了?”李玄同一瞪眼,秦道渊顿时不说话了,这一点自己理亏,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
“徒儿告退,”秦道渊红着脸,直接悻悻地离开了。
“这孩子……完全和大哥是一个模子里面出来的,大哥走到巅峰用了两百多年,不知道渊会走多长时间,另外,有没有可能突破那个王座,前往更高的一个方向呢?”
李玄同在房中自言自语着,但是秦道渊已经听不见了,他正慢慢地向陈丹骨的房间里面走去,每走一步,向前挪动之间,周围的一花一草都像是有灵性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跳跃着。
周遭的世界从来没有如此的清晰过,秦道渊心中雀跃兴奋,忍不住拔起龙髓剑,院子里面挥舞起来。
秦道渊也不知为什么如此冲动,只是莫名地想要舞一段剑,来抒发一下心中的血气。
地面传来隆隆的声响,但是秦道渊足下却感觉不到什么震动,这声响仿佛是凭空传来一般,让秦道渊感到有些不适应。
声音像是无数士兵长啸,无数丝丝缕缕的意念凝结在一起,缠绕着,从锐啸之中冲着秦道渊而来。
秦道渊锐啸充耳,引得浑身上下气血喧腾,头脑闹闹的,心中只剩下一股冲劲,将自己平生唯一会的陨星剑法一遍遍地重复着。
在秦道渊的感觉当中,地面好像不见了,脚下无所依凭,就像是在深渊之上一般。
无边的黑暗,在一点点的包围秦道渊。
黑暗之中,隐隐传来钢铁相击的声音,就像是有人的铸造一般。
终于,一道寒光从那无尽深渊处传来,直直冲向秦道渊,其中带着的杀气,让秦道渊感到一丝危机。
手腕一翻,龙髓剑发出轻微的长啸,一道剑光也同样向着那道剑光而去。
两道剑光,一道比一道快,一道比一道强,两相较下,气势上竟然是势均力敌,随后,深渊之下又飞来数道剑光,统统是向着秦道渊而来。
秦道渊圆目瞪起,正想加大力气,没想到顿时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好像直接被人抽干了一般,视野之中,深渊之中出现了第三方的力量,一道纤细的剑芒飞过,将深渊一边的剑光尽数引开,之后与秦道渊的剑光相撞,消弭于无形。
“可以了,让你过分早的见到这种事情,对你修行不好,”萧远出现在秦道渊身边,伸出两只手,扶住了他。
“你也走上大哥那条路了吧,不然,你是如何看见剑冢的。”
“剑冢?那个地方是剑冢?”秦道渊满额的冷汗,素素不是说,剑冢已经被废弃了吗?
“怎么,你听说过?”萧远笑道,“怎么可能……世上知道剑冢的,无不是如我们这般算得上老妖怪级别的人物,你一个小辈,怎么可能现在就接触得到啊!”
“一位前辈托素素弄来的,”秦道渊说道,“据素素说,剑冢是用来存放废剑的地方,怎么到现在还有锻剑的声音呢?”
“你听错了吧,多半是剑的呼吸声,尤其是名剑,久经征伐之后,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了,”萧远说道。
“可能吧……”秦道渊摇摇头,“师傅你去过剑冢吗?”
“去过,不过也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兄弟四个一起去的,”萧远摇摇头,“我的大老婆就是在那里找到的。”
大老婆,多半是在说剑。
秦道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能再肉麻点吗?
要是外人听到,绝对会误会萧远是一个始乱终弃,好色如命的家伙的。
“师傅,要去剑冢,应该怎么办呢?”秦道渊想起了地图,趁萧远还没走,连忙问道。
“去剑冢?你不要命啦,等啊,等到它自己出世,你就可以进去了,其他时候强行闯入,是会死人的!”萧远冷冷说道。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秦道渊和萧远顿时不说话了,干咳两声。
秦道渊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这位少爷,科举已然结束,不知你们何时搬走,考官让我前来通知,再过两天,我们就要清场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身着白袍站在外面,微笑着说道。
“有劳了,我家少爷最近与众位举子畅谈文思,已经是乐不思蜀,可否再宽限两日?”
“这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两日后不离开,便是要被龙神卫尽数诛杀的下场了,请师兄不要为难小的,”青年笑着说道。
“那好,我劝劝我家少爷,最不济就在这水牛谷中备上一套房产好了,”秦道渊哈哈大笑道。
“公子大手笔!小的告退,”男子轻笑道,然后转身,向下一个院子走去。
“果然开始腾退了,你们离开的日子,也要到了吗?”萧远看着男子慢慢远去的背影,对秦道渊说道。
“师傅教导大恩,道渊没齿难忘,”秦道渊说道,“道渊和丹骨都不是孩子了,不可能跟着你们过一辈子啊。”
“是啊,是啊,”萧远笑道,“是啊……”
笑声中,萧远转身,向着房间方向走去。
“开始了……”秦道渊轻轻一唤,龙髓剑重新从剑鞘当中跃出,单手抓住之后,陨星剑法行云流水般地施展开来。
地下又一次传来一阵阵地呼啸,只是这次却是没有了剑光的攻击,一切好像恢复了平静一般,秦道渊站在空中,俯瞰着脚下无尽的深渊。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剑啸,秦道渊侧耳倾听,只觉得这剑啸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倒像是长剑自己发出来的。
“那是什么?”秦道渊视野当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城池,有行人,车马,贩夫走卒,好像是完全真是的一般。
“大川?”秦道渊的眼神聚焦到城池的名字上面,心中猛地一惊。
大川城,不就是鸠摩衍给自己推荐的那个地方吗?它和剑冢有什么关系吗?
秦道渊心中有着一丝疑惑,他想和两位师傅分开之后便前往哪里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