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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猥琐的大夫

君司若低下头,掬一捧水,将脸整个埋进手心。

原来。是这样。

袁叔……

是你为我做了这张面皮助我逃生的吧?所以,就算羽哥的人四处追杀我,也没有真正能找到我。这张面皮,不是普通的人皮面具。而是用特质的膏药均匀地涂擦在脸上薄薄一层,待干掉之后,又用特质的药水喷洒一遍。十二个时辰后才会发生变化,变成另一张不同的脸。色泽与人的脸皮无二。所以,毫无破绽。

可是三天之后,一遇水,颜色便会返还,变成一开始膏药的颜色。

这些,都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弄的吧。

君司若缓缓抬起头,心里有些微微的疼。那个时候,那个如父亲一般存在的袁叔,死死地将他护在怀里,将自己的后背迎向长枪短箭。他记得,即使嘴角已经溢出了血,身后不知中了多少的箭,他眼里噙着泪,匆匆低头一看,连那后腿上都插满了箭。可,他的袁叔,硬是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冲着他冷声命令:“若儿,快走。”

他连滚带爬地进了身后的那个密道,眼睁睁地看着密道的门徐徐地关闭。然后,那个英雄一样在他心里存在着的袁叔,在石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冲着他微微一笑,如同往常每一次他做对了事情一般欣慰地摸摸他的发顶时露出的微笑,笑容里充满了鼓舞和赞赏。

“阿若?”

君司若一偏头,冲着阿嫣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拜他俊美的父亲所赐,他的容貌生得极好。肤白胜雪,眼若桃花,唇色绯然。午后的阳光温缓地铺陈过来,照映着他的面容更加精致纯粹。他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脸颊微胖,有些小小的婴儿肥,这样咧嘴微笑的时候,更显得天真无邪。

阿嫣看着已经恢复“真面目”的君司若,只觉得光线强烈的晃眼。她偏了偏头,蹙眉问道“阿若,为何你的脸会这样的?”

“没什么。”君司若站起身,转身往回走,“姐姐,我们快些走罢。”

“哦,好。”阿嫣看他不想说,也就不好再问。站起身拍拍屁股,快步跟了上去。

仍旧是君司若坐在马上,阿嫣牵着马。二人一马在黄昏之前终于进了一个繁华的镇子。

阿嫣握着马绳,小心地在人群中避让着。一双小眼睛左顾右盼,四处张望。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路边卖糖人的小贩:“这位叔叔,请问此处可有治病的大夫?”

“有的有的,小姑娘你一直往前走,看到有一家店门口放了一口大缸的就是。”

阿嫣道了谢,牵着马往前走。

不知为何,半路上,君司若又晕死过去。阿嫣唤了他好久都没个反应,这才匆匆赶路进了镇子。

阿嫣停在医馆门口,好奇地望着那个大缸。唔,哪有大夫在自己门前放这样一个东西的?占了门面不说,这缸还是破的。里面放的都是些乱七八糟干巴巴的杂草。

“请问这位姑娘,是要给自个儿看病,还是给马上的小公子看病?”

“他…”阿嫣讷讷地指着马上的君司若。

“好的。请随我来。”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又进去了。

阿嫣眨巴眨巴眼睛,将马栓在医馆外的柱子上,背着君司若毫不迟疑地进去了。

医馆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求医的人三三两两或坐或站,全都巴巴地望着案上坐着的青衫男子。

那男子约莫二十八、九的年纪,尖嘴猴腮,眉毛不似常人般伸展开,只密密地拢成一撮,眼睛比她还小,那眼珠子一溜一溜,比房梁上的老鼠还要机警,嘴巴上的山羊胡子,翘得厉害。

阿嫣心想,他虽长得猥琐了些,但总是医者。一身青布衫被他穿得甚是涵养,应该,也是善良的人吧。

如是,她靠着君司若坐在近门的地上,一直等到月朗星稀,医馆内只剩下那大夫、小厮和阿嫣她二人。

那大夫略微抬头一看,不用问也明白,这两位是没钱的主,要不也不会干坐在地上好脾气地等这么久。

“谁有病啊?”

阿嫣尚在呆愣中,迷糊间听一个尖的声音传来,寻着那声音看去,她傻了一下,忙背着君司若上前,指着他昏迷的面孔道:“他有病,他有病,大夫,他有病。”

那大夫也不抬头,继续道:“先付诊金。”

阿嫣下意识地摸摸干瘪的口袋,怯怯地问:“多少?”

“十文钱。”

十文?莫说是十文了,就连一文,她现在也是拿不出呀。

大夫等了许久,才轻蔑一笑:“怎么,小姑娘你没钱还想救人啊?百味,送客。”

阿嫣一听,索性跪下来,两手撑着地,冲着那大夫磕了一个响头。

那大夫却是连头也没抬一下。

阿嫣鼻子一酸,低着头哀求道:“大夫。大夫,求您救救我弟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辨草药随意给他涂用,现下他的右腿伤处都黑紫了,他刚刚疼地死去活来,从马背上摔下来。我恐怕他这一摔对他的腿又是不好。求求大夫救救他罢。”

大夫一脸不耐,最最厌烦这样没钱没本事的穷苦人了,整天个儿就知道哭着求人。他一挥手,正想抬头催促百味将她们快快赶出去,却一眼瞥见案下那个伏地的少年。

如烟云般墨色长发蜿蜒铺陈,精致的下巴在烛火的摇曳下越发显得弧线优美,唇色很淡,似是极其痛苦地紧咬下唇,挺傲的鼻梁,蝶翼般优雅的眼睫微微轻动,似在花间轻舞。虽衣裳褴褛,风尘仆仆,却仍旧未让那清俊雅极的气质有丝毫清减。此时这样沉睡着,竟比那文人骚客的画作还要诗意。

如此妙人,却是世间罕有。

再看那跪地絮絮哭泣的少女,此刻一顶破帽堪堪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能听见她不断苦求,剪水双瞳,皓齿朱唇。也是个长相不俗的小娘子。

思及此,青衫大夫当即站起身,走到阿嫣面前,伸手虚扶,甚是和蔼地说道:“姑娘快快请起,何须如此!”

阿嫣哭红了眼,作势又要跪下去。

那大夫紧紧抓着她的手,是她幻觉吗?为何觉得这位大夫的手在她的手上缓慢移动……

只听那大夫道:“姑娘莫急,我张伯缸可是三梁镇最有名的大夫,你这小弟区区腿伤,无碍无碍,我自会治好他的。”他虽是这样说,但一双老鼠眼却肆意地在阿嫣胸前徘徊。

阿嫣缩缩身子,继续说道:“大夫。可是……”

“无碍。”不等她说完,张伯缸摆手道:“你这小弟的伤也要些日子才会好,你留在我医馆做事,也便抵了你的诊金。”

阿嫣一听,喜上眉梢。高兴地小嘴都咧歪了。她挣了张伯缸握住她不放的手,复又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张伯缸颇为受用地摸摸胡子,吩咐道:“百味,带这姐弟去柴房。晚间送些汤药饭菜。”

百味应了一声,领着阿嫣她们出去了。

柴房。

昏迷的少年募地紧紧握起双手,抿着唇拼命摇头,神情哀戚愤怒之极,额角不断地有虚汗冒出,全身颤抖。

阿嫣心疼地看着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微微用了些力气,扣住他不安的脑袋放进自己怀里,然后语调温柔地轻声低抚。

少年散着发,不耐地在阿嫣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地呼吸安静下来。阿嫣缓缓抚着他的后背,直到感觉不到怀中人的颤抖,才慢慢将他平放回草堆上。

许久之后,少年轻轻松开了一直被紧咬的下唇,然后,就在阿嫣心里大大松了口气的时候,月光笼罩下,光华如水的少年,轻轻地溢出低微的,小兽受伤一般的低弱呻吟。

阿嫣叹着气,心想这少年定是有什么可怕的遭遇,所以才做噩梦。她轻轻挑开盖着伤口的布料,为他上药。

本来是打算找到谭公子所说的“安南布庄”,让他们为这小子医治的。可是,也不知自己给他用的什么草药,突然毒发,涂过药的地方痉挛得厉害,都疼得晕过去了。到了如今还发了高烧,若再这样下去,恐怕是没命上青宸山了。不如在这里先医好腿伤,解了草药的毒。

这样想着,她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又将沾了冰水的衣料放在他额上。做完这些,阿嫣才站起身到离这里有些远的另一个草堆上睡。

也许是出山来一路的颠沛奔波,阿嫣睡意极浅,稍稍有些动作便会被惊醒。

就好像现在,听见一个男人刻意压制的浑浊的呼吸声。阿嫣迷迷糊糊地眯着眼,打量四周,终于找到声音的来源。

月光下,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阿若的身边,那人伏着身子,两只手不断地在阿若身上找寻什么。

阿嫣吓了一跳,却也不敢乱动。抓着身下的干草,微微抬了头伸着脖子着急地看过去。

只见那人手指轻佻地抚着阿若的脸颊,另一只手不耐地往下游走。阿嫣开始以为他是想在阿若身上找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当她听到那人影忍不住轻呼出声的感叹,便吓得捂紧嘴巴,失了对策。

那人影道:“这少年,如此美妙,若能一直归我所有,简直是人生快事。”说罢,手指慢慢向阿若的腹下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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