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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学习

丁文林也想有骨气,一走了之。但目前的情况,他已经无路可走,现在他只能靠找别人借钱度日,而能借给他钱的人只有丁文俊和丁明星。可丁文俊早已经把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如果丁文林不能好好走自己该走的路,丁文俊一分钱都不会借给他。要是丁明星借钱,肯定是可以的,但如果不在丁明星那里学习做面,那丁文俊一定会坐视不理,到时候欠下的債丁文林不知道何时能还得起。

他忍者心中的不愉快,尽量去和这一家人磨合好关系。这家人丁金钊和丁明星是比较好说话的,而丁振丽和丁少清自然就不好说,他们打心里瞧不起丁文林。丁文林心里知道这些事,自然不会去让他们不愉快,也尽量少和她们说话。

丁文林思索着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是刚刚到这个店里来,他手足无措。乖乖的坐在一个空桌子上,像一个客人等着点菜。而丁文林明显不是客人,他坐立不安的时候,丁明星终于出来。她朝着丁文林走了过来,坐在了丁文林的对面:“是你哥哥教你来学的吧?”

丁文林有些惊讶,他和哥哥商量的事情,应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才对。

丁明星神秘一笑:“我猜的。”

其实丁文林的情况很容易猜,如果丁文林不是去打工或者继续开网店,那他的路可能就是来学习做菜。偏偏做菜这条路,丁文林的父亲和他自己是一定想不到的,而在丁文林的圈子里,丁文林还会听其话的人,只有丁文俊一个人。而且,丁文俊有足够的能力让丁文林去相信学做菜,不会前途没有光明。

丁文林不想继续追问这个问题:“那么我要做些什么呢?”

丁明星对于丁文林的表现很满意,虽然丁文林很懒散,丁明星非常清楚,但放下过去的懒惰,重新想好好干活的精神,是值得敬佩的,不管丁文林能不能学好,丁明星暗地里则想着一定要好好教丁文林,把所有会的全都教给他。毕竟出去本身丁文林想要改变之外,丁文林的母亲对丁明星非常好,丁明星一直牢记在心。

“那你跟我来厨房吧。”丁明星说完便起身往厨房走去。而此时,丁少清正在一个大锅里搅拌东西。厨房的温度很高,即使在初春春寒料峭的上海,依然不例外。外面要穿外套,而在厨房里,穿一个短袖都汗流浃背。

丁明星对着丁少清说了句:“爸,丁文林过来了,让他先帮忙配料,烧面的拌菜。”

丁少清一脸冷峻,淡淡的哦了一声。

丁文林自然知道丁少清不欢迎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丁文林从衣服兜里摸出一支烟,递给了丁少清。丁少清接过烟,神情稍微缓和一些。倒不是丁少清被丁文林的烟给收买了,而是丁文林的态度让丁少清很有成就感。因为有人开始巴结他们家,他再也不用去巴结别人,看别人的脸色吃饭了,这种成就感让他有些飘飘然,自然对于丁文林的表现,他比较满意。气氛勉强缓和,接下来的工作便好做了。

作为面馆,最为重要的工序不是煮面,而是面里面的调料。比如牛肉面,从切牛肉开始,到把牛肉熬成汤汁,直到可以和面一起混合变成真正的牛肉面,需要很常见的时间和很繁琐的工序。牛肉要用火煮六七个小时,而这六七个小时的时间,必须有人不断在锅里搅拌不至于被火烧焦。还有炸酱面等等,工序都非常复杂和繁琐,由于每次熬汤汁都会煮一天到两天的,自然会煮很大一锅,这还是一个体力活,力气小的基本没法搬得动。在这个面馆,有四个男人,丁金钊,丁振丽的丈夫,丁少清和丁文林。而能做重活的,只有丁少清和丁文林两人,在丁文林之前,只有丁少清一人。这也是丁少清为什么愿意接纳丁文林的原因之一,算是有一丝小小的私心。

丁文林的融入还算顺利。不过,一天下来,他腰酸背痛。他是店里第一个走的,九点多便离开店,匆匆回家了。即使是这样,第一天下来,他坐在电脑前想玩一把游戏,却困意不断,急忙关掉电脑扑到在床上,没脱衣服便沉沉的睡去。

当他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九点多。丁文林扭了扭还有些酸痛的腰,点燃了一支烟。思索了半刻,最终还是洗漱完毕,朝丁明星的店里走去。丁文林到丁明星店里已经是十点半左右。陆陆续续客人开始多了起来。丁文林急忙去厨房里帮忙。

丁少清见丁文林来,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倒是丁明星很热情,对着丁文林说道:“没想到你还来了,看来你是真的决定学习做面了么?”

丁文林也不想学啊,但如今日子过的这么糟糕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不学还有什么出路呢?这些心里话,丁文林没法对任何人说,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如果没法养活自己,那是多么令人不耻和丢人的事情。想想这件事,丁文林就觉得毛骨耸然。

“是的,当然是认真的,我也想要以后开个店,我一定要养活自己。”丁文林轻轻对丁明星说道。

在远处搅和牛肉的丁少清并没有听到。当然他也不想听这些后辈的悄悄花。丁文林和丁明星寒暄完,便是无休无止的忙碌。

根据丁文林的观察,这家面馆还算是盈利的。不然也不可能养活一家七口人,于是他观察的更加仔细。每天这家店大约卖300左右碗面,平均15元计算,一天的收入是4500,一个月是14万。出去成本一半七万,还有房租费1万。剩下一些基本的劳动费用,水电费,煤气费等。一个月大概有4-6万左右的收入。七口人平均每人的收入在7-8千不等。不过丁文林发现,丁明星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她把钱看的非常重,所以干活非常卖力。不卖早餐的面馆,丁明星9点就开始营业了。而相同的店面10点半左右才开始营业。每天晚上要十点半才停止营业。而停止营业后,还得打扫卫生,洗碗等工作。这些事情做完,一般都到十二点多,有时候一两点。

虽然每天9点营业,但是为了熬好面汤,她需要提前三到四个小时去店里。也就是6点之前便要在店里。算起来一天的睡眠时间不到6小时,更可怕的是他们是没有节假日的,一年每天都如此,除了春节。面对这样超强度的工作,丁文林有些害怕和犹豫。这种每天工作18个小时,每月540小时的工作强度才赚不到8000块钱,工作效率和兼职小时工没有任何区别。他哥哥丁文林每天工作三小时,周末休息,还有节假日,收入和他们差不多。丁文林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他不想走丁明星一家人的老路,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挣钱,他觉得这样挣钱不值得。挣来的钱根本没命花。

所以,仅仅工作一周,他便把在丁明星这里学习做面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丁文俊。还对丁文俊表示一些询问之意。

不过丁文俊的回复却让丁文林苦笑不得,他对丁文林说道:“你以为我让你去学做面以后真的是让你去当厨师么?”

丁文林自然不解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丁文俊开始解释:“很多事情不一定要事必躬亲,不能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做,但你必须得知道,无论是靠什么方式知道。百度也好,问经历过的人也好。如果你不知道,别人便会蒙你。我让你去丁明星姐那里学习,其实有三个目的,第一个是让你吃点苦,忘掉游戏。玩游戏很害人,而最累的时候,便是最能忘掉游戏的时候。第二个便是让你大致知道一个店的运营模式,要有些什么准备。以后如果你开店,你得知道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不然,你问别人,别人就会忽悠你。心里有杆秤,做事情才有把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必须得确认你适不适合走下去,我不希望你做两天就不做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也不必帮你开店,你继续回去打零工,我相信你四肢健全,也不会饿死,但我以后是不会给你借钱的,我真的义务。”

看着丁文俊的话,很绝情。但绝情中始终透露着些温情。丁文林很清楚丁文俊的为人,丁文俊不会关心人,但他心底善良,无论多记仇他也不希望看到身边的人不幸。当然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丁文林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又没法反驳,只能说:“我一定会好好学的,而且暂时来说我还是坚持的下来的。”

丁文俊回了句:“那就好。”就再也不回话了。

虽然这条路是丁文俊指引的,但最后做决定的是他丁文林本人,所以他还是决定走完。即使失败了也不能怪丁文俊,至少,从目前丁文俊的表现来看,他是真的决定帮助自己。和几年前老死不相往来,丁文俊已经改变了太多。有时候丁文林都觉得在做梦,他不知道丁文俊是为什么而改变,但这个改变,总比不变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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