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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及笄(二)

今日,汉中长公主举行及笄礼,皇上免了三个月的税务俸禄,全天下举国同庆,皇宫里更是热闹非凡。

“快点快点!手脚都麻利点!”

“那边那边,别愣着!”

“快快快,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殿之上,座无虚位,乐师奏曲。

众人落座,皇上起身宣布:“今日,长公主东方墨行成人笄礼,朕,非常高兴各位大臣前来。下面,长公主东方墨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皇上落座,旁边的公公向前一步,大声说:“请长公主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小墨身着牡丹衣纱款款而入,向皇上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请父皇允许儿臣在及笄礼开始之前,为众宾歌舞一曲!”

皇上看着精心打扮的小墨,心里很是满意,道:“准!”

小墨退至大殿中央,一曲《牡丹花影》缓缓响起。小墨舞动长袖,翩翩起舞。

观礼位上一位男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此人正是西燕济北王慕容泓。皇上看了一眼慕容泓,此时慕容泓目不转睛地看着轻舞的小墨,对此反应,皇上很是满意。

这慕容泓是今日赶到汉中的,小墨自是不知晓他的到来,而对面的韦爵爷知道慕容泓来了,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慕容泓。

慕容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眼里只有小墨。儿时的印象已模糊不清,但现在的东方墨齿白唇红,冰肌玉骨,也是难得的美人呐!看着东方墨身着西燕最珍贵的牡丹纱衣,翩翩起舞之间仿佛她身边盛开了千万朵各百种花,却还是百花丛中的牡丹最引人注目,轻舞的东方墨更是愈看愈美!那丝丝飘来的牡丹花香,更是让人身心荡漾!

小墨表演一番之后,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开始进行及笄礼。

小墨跪坐在笄者席上,心里想着:这及笄礼真是麻烦,本来行礼就要好长时间,父皇竟然还要我在行礼之前进行舞曲,好累啊~

一头长发,一根发笄;一加一拜,三加三拜。

最后,小墨身着大袖礼服,头戴钗冠,然后走到醴酒席的西侧,面相南站定。等着礼词结束,小墨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本是持酒象征性地沾湿嘴唇,小墨索性喝了一小口,缓缓自己的渴意。然后将酒杯置于几上,这时有司奉上饭,小墨接过,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互拜之后,小墨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取字“千羽”。

聆训之后,小墨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

这个时候,小墨才真正看清楚了所坐的各位大臣。当她看到阿韦的时候,迅速做了个鬼脸又赶紧恢复原样,还自以为他人不知。阿韦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其实是一脸嫌弃,这表妹什么时候都没有个正经样。

小墨的一举一动,被慕容泓尽收眼底。慕容泓心里笑笑,想着这还是一个活泼的主儿,有趣。转眼看向韦爵爷,东方墨的表哥,听闻俩人关系甚是亲密,就是不知这位“表哥”,对小墨是个什么感觉。

礼毕,皇上设宴御花园,长公主作为正主更是寸步不离。可这盛宴并没有小墨什么事,但是就是不允许离开。

盛宴上,皇上先是宣布封四皇子为安定王,然后立六皇子为太子。众人一阵唏嘘,但嘴上还是道喜不断。想着皇上竟然在长公主及笄礼之日宣立六皇子为太子,可见对六皇子的喜爱非同一般,便争着向六皇子道喜,更有向六皇子推荐女儿之类的。

小墨待了一会,实在是待不下去,便借口出去走走,一会便回。熟不知,小墨离开之后,太子、安定王也相继离开。慕容泓看韦爵爷不为所动,依然和几位官员有说有笑,想他应该短时间抽不出身,便起身离开。

而这边,小墨刚出了盛宴,在假山处被太子拦住。

“三姐可是觉得今日六弟抢了风头?故不开心躲在这里?”

躲?

小墨冷笑一声,说:“小六,我并不喜欢这繁缛的礼仪,今日典礼再隆重再盛大也不如我去戏园小观一曲,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

太子哈哈大笑:“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我现在身为一国太子,而你不久之后去西燕联姻便什么都不是!”

一阵风呼啸而过,太子被一脚踹倒在地。

小墨看清楚来人,怒道:“四弟,不可鲁莽!”

安定王停了手中动作,站到小墨身边,太子踉跄起身。

小墨不看太子,直接忽视他的存在对安定王说:“四弟,今日人多眼杂,万一让谁看见了,父皇难免会治罚你一番。”

安定王气势汹汹地说:“他爱怎么罚怎么罚,大不了这安定王我不做也罢!”

听到这话,太子急了。知道这四哥无心皇位,但这漠北还要靠四哥安定,可不能把这位神武将给惹了啊!这前不久父皇也交代过要和各位将军好好相处,江山的安定全靠他们啊!兵权在他们手上,自己得拉拢他们,万万不可得罪!

于是,太子换上一副笑脸:“四哥息怒,小六哪里做得不对,四哥直说便是,都是兄弟,何必动手动脚呢?”

安定王怒斥:“谁跟你是兄弟!”

“四弟!”小墨喝了一声。

安定王话锋一转,冷笑着说:“太子说话还请注意一点,您高高在上,我安定王高攀不起啊!三姐,我们走!”

太子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阴笑道:“堂堂长公主都被我整得不受父皇喜爱,你一个安定王算什么,一介莽夫罢了。等我拿下宋文熙,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慕容泓在远处看完发生的一切,想着这汉中的皇室也比西燕好不了哪去。这太子要是继承皇位,汉中早晚灭亡,自己何不做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继而向前,寻找已经消失的姐弟俩。不一会,便跟了上来。

“四弟,我想刚才小六对你已经怀恨在心,你日后防着点。”

“三姐莫担心,我只是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况且他刚才那样与三姐说话,我一时忍不住……”

“以后忍不住也要忍!三姐不想你有事。”

“三姐……”

“好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

安定王看了看长公主,不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宴席。

小墨坐在水池边,放空脑海,只看着水里的锦鲤游来游去。

“长公主好是闲情逸致啊!”慕容泓摇着折扇向小墨走来。

小墨起身看向来人,一身黑色玄衣,仪表堂堂,想着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笑着说道:“呵呵,公子可是觉得宴席无趣,出来散心否?”

慕容泓看见小墨笑靥如花,忍不住春心荡漾,恍惚之间飞身上前竟然吻了小墨。

小墨躲闪不及,终究被亲了脸颊,还好不是嘴唇,羞愤之下猛地推开慕容泓向后退,不想后面是一方池水。

“啊!”小墨在水池边摇摇晃晃。

“小心!”

慕容泓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小墨,小墨才免于落水。

“你放手!”

小墨挣脱慕容泓的怀抱,咬咬牙说道:“还以为是哪家知书达理的贵公子,原来也不过是一登徒子罢了!”

慕容泓心里想:原来她还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就逗她玩玩好了。

“登徒子?那我这个登徒子就好好尽尽登徒子的本分。”说罢,便欺身上前。

小墨连连后退:这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没想到这么无耻!别以为你长得帅,你就可以这么随便!

“你要是再无礼,我就让父皇治你的罪!”

慕容泓听了停住身子,用扇子遮住半边脸,说:“哟,我要是再对你无礼,你父皇估计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好猖狂!既然如此,不怕本国君主那我就拿他国君王压压你!

“你可知道,本公主是有婚约之人,敢对本公主大不敬,小心你被西燕济北王大卸八块!”

慕容泓“噗嗤”一笑,这个东方墨可真是会吓唬人,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还敢拿济北王来压人,真是有趣!

慕容泓靠近小墨,手指缠上她的一缕发丝,说:“若皇上知道我轻薄了你,为你解除了婚约,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呢?”

小墨一听能够解除婚约,赶紧连连点头,然后又仔细想了想,连忙摇摇头。

慕容泓先是看到小墨点头,心头一凉:难道这东方墨不愿嫁于我?又看到小墨摇头,以为她想明白了,这心里才踏实了些。

殊不知,小墨后面摇头的原因是:虽然能够解除我的婚约,但我这不是刚从一个坑里爬出来又掉进另一个坑里了么!还白白便宜了你这个我不认识的人!横竖都是我很吃亏耶!

慕容泓放开小墨转身离开,朗声说道:“长公主休息够了,便赶紧回了宴席罢。今日可是您的及笄之日,这宴席上可不能少了正主的身影啊!”今日我便先不告知你我是谁,等到洞房花烛夜,我倒要看看你会有些什么有趣的表情。

想到这里,慕容泓的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墨还在原地纳闷:这登徒子到底是谁啊!哪家没规矩的,知道我是长公主竟然还对我如此无礼!看我不告发你!转眼一想:不,这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事先放着,来日我东方墨定加倍奉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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