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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讨伐李长江战役打出正气,打出军威(3)

为进一步稳定“两李”,陈毅决定西去泰州。

陈毅三进泰州之日,200里外的半塔集正遭到韩德勤主力的猛烈围攻。此时的泰州已非彼时,复杂动荡,凶险莫测。

陈毅坐着一辆独轮车,吱吱呀呀地到了泰州。“两李”特备一桌鱼翅宴席,隆重款待,只是宴请范围极小,“两李”专陪。这既是空前礼遇,又是政治空气严重的表现。

杯酒释疑,两家误会得到消解。谁知尚未吃到一半,即得到传令兵慌慌张张的报告:韩德勤的参谋长来了,20多个卫士,已到客厅候见。李长江一听脸色都变了,李明扬也有点儿不知所措,他们害怕被抓住“私通异军”的把柄触怒省韩,自己吃亏。

陈毅淡淡一笑,说:“这有什么嘛?不要说是韩德勤的参谋长,就是韩德勤本人也算不了什么。我们也是老交道了,早年在江西,他就是马前败将。眼下在你们泰州,还不好对付吗?”

李明扬一听,就搞懂了陈毅的意思,镇静下来,用小手绢擦擦嘴,整了整衣襟,说:“长江,你陪陈司令吃饭,我去招呼一下。”

李长江仍然惶惑不安,一个劲儿地催着上菜,匆匆地终席尽礼。

当李明扬重开宴席,虚与委蛇之际,陈毅已连夜摸黑上路了。

此次单刀赴会,陈毅坦然亲访,不虑谋害,使“两李”对新四军的怀疑大为减轻。挺纵主力在淮南一个多月之久,“两李”没有侵犯吴家桥。一场险情在陈毅的谈笑声中化解了。

陈毅三进泰州城的故事一时被人们广为传诵。

7、《讨伐李逆长江命令》

正像李长江所担心的那样,在华中,李长江是国民党军第一个公开投敌的高级将领,影响极坏,新四军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2月17日,坐镇盐城军部的政治委员刘少奇给刚刚到达1师师部的陈毅及1师师长粟裕、政治委员刘炎发来电报:

“李长江已公开投敌,阴谋很大,海安、东台及兴化均在其阴谋计划之内,此贼不除,后祸甚多,望集全力迅速解决之。”

“无耻!”粟裕听说李长江公开投敌,怒不可遏,“他最困难的时候,是新四军救济了他,送钱送粮,可他现在却投靠了日本人,真是无耻!”

“此贼不除,后祸甚多”,陈毅、粟裕同意军部的意见。在接到军部电令的当天,立即召集各旅干部开会,研究制定讨李战役的具体部署。会议确定:以王必成的第2旅为中路军,主攻泰州城;以叶飞的第1旅为左路军,陶勇的第3旅为右路军,迂回包围泰州。

叶飞、王必成、陶勇,都是陈毅、粟裕手下的爱将,个个能征善战。

1939年春夏间,新四军组织东进纵队,由叶飞率领。东进出发前夕,新四军江南指挥部指挥陈毅火急召见叶飞。原来,新四军副军长项英来了急电:坚决反对东进。理由有两条:东进超出了国民党划定的“防区”,会破坏统一战线;东路交通方便,日军兵力强大,据点林立,部队到那里去会被敌人消灭。陈毅问:“怎么样?你看你们到东路会不会被消灭呀?”20多岁的叶飞血气方刚,而且到东路去侦察、联络的人员已有详尽报告,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有把握,可以进东路。根据三年游击战争的经验,加上地下党已在东路打下基础,不仅不会被消灭,还可以发展。”陈毅一拍巴掌,果断地说:“按时出发!”随后,陈毅给叶飞向国民党三战区请了长假,改名叶琛,第6团打起“江南抗日义勇军”的旗号,于5月5日跨过铁路,进入江阴地区。继续东进,会合了我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和进步的自卫武装,部队扩大,武装增加,声势大振。叶飞所部非但没有被消灭,还相继建立了抗日游击根据地。

王必成率领的第2团,被陈毅赞扬为“老虎团”,誉王必成为“王老虎”。“老虎团”和“王老虎”名震苏南,老百姓听了扬眉吐气,日伪军听了胆战心惊。日军曾在苏南各个县城张贴悬赏捉拿王必成的告示,称:发现王必成行踪而报告者赏大洋5000,活捉王必成者赏大洋1万。日军要别人报告,捉拿王必成,可是,他们自己碰到王必成却退避三舍,绕着走。

陶勇的名字还是陈毅给改的呢。那是1939年初冬,新四军1、2支队领导机关合并成立了新四军江南指挥部,陈毅任总指挥,粟裕任副总指挥。一天,4团团长张道庸奉命到指挥部来受领任务。原来,指挥部决定建立一支苏皖支队,由张道庸率领迅速插入敌后,建立稳固的根据地,为下一步打开江北抗日局面做准备。交代完任务,陈毅突然说:“张道庸,你改个名字好不好?”张道庸不解:“改名?干啥?”陈毅解释说,“我们打着苏皖支队的旗号,你再改了名,国民党就不知道是从哪里杀出来的队伍了。”张道庸听了,表示愿意改名。陈毅说,我已替你想好了一个。前面去掉一个“张”字,剩下两个字,道庸,取其谐音,就叫——陶勇。他兴致勃勃地说:“姓陶名勇,乐陶陶的‘陶’,勇敢的‘勇’。”一旁的粟裕马上叫好:“一个‘勇’字点出了作风,一个‘陶’字点出了性格。”从此张道庸改名为陶勇。

2月18日,也就是李长江通电就任伪军第1集团军总司令的同一天,新四军第1师在海安以西的邓家庄召开了讨逆誓师动员大会。陈毅出席大会,亲自对营以上干部进行了战斗动员。

陈毅代军长、刘少奇政委签发了《讨伐李逆长江命令》:

“查鲁苏皖游击前副总指挥李长江于本月13日率部投敌,叛国殃民,并通电就伪第1集团军总司令职,配合敌寇向海安、兴化国军进攻,为虎作伥。本军为坚持抗战,保卫苏北,决予讨伐该逆。兹特任命本军苏北指挥官粟裕为讨逆总指挥,叶飞为副指挥,刘炎为政治委员。仰即遵照,迅率所部歼灭李逆为要。”

当日黄昏,第l师沿海安到扬州的公路向西出击,新四军战史上著名的讨李战役拉开帷幕。

8、 讨逆行动进展神速

讨逆命令发出的当天,粟裕即指挥第1师所属3个旅发起讨李战役。

黄昏,夜幕低垂,新四军部队沿海安到扬州的公路向西出击。第2旅旅长王必成首先率部攻克姜堰,叶飞、陶勇分率第1、第3旅迂回包围泰州,讨逆军进展顺利,在取得姜堰和苏陈庄等战斗胜利后,19日拂晓,即向泰州猛进,傍晚直逼泰州城下。顿时,泰州城枪声大作,火光冲天,夜空被映得如同白昼。李长江惊魂不定,不停地骂着脏话,下令部队拼死抵抗,企图等待“新主子”的增援。但是,眼见新四军兵临城下,大势已去,人心惶惶,他的部队哪里还有心思抵抗。

第二天凌晨3时许,王必成的第2旅攻破东门,陶勇的第3旅攻破西门,两路大军进入泰州城内,直逼李长江的司令部。

李长江见大势已去,也放弃了抵抗,急忙换上便衣越墙潜出泰州,如同一条丧家之犬率残部落荒而去。他本想投靠日本人,当上江苏的省主席,独霸苏北,谁料想这么快就输了个干干净净,只落得黄粱美梦一场。后来,他又与日军明争暗斗,引起日军猜疑,被敌酋强邀赴宴,饮了毒酒,落下终身残废。所部第1集团军番号被撤销,他本人调任伪军事参议院副院长,实际被剥夺了兵权。

20日拂晓,战斗结束,共歼灭李部官兵近5000人,并争取两个支队战场起义。

还在战役开始前,陈毅就嘱咐粟裕、叶飞:此次讨逆,能起到教训逆贼、威震四方的作用即可,不可穷追猛打,以防日寇乘虚袭击我盐城军部。切记!切记!

果然,陈毅、粟裕当天上午即得到情报:日军为援救李长江部,分别由扬州、高邮、如皋等地出动,乘虚侵占海安、东台,并向泰州分路合击,开始对新四军进行“扫荡”。陈、粟认为,讨李作战目的已经达到,泰州为战略要地,为日军所必争,我们不可能据守。为争取主动,果断决定撤离泰州东返,转入敌后进行反“扫荡”。

21日,新四军军部以陈毅、刘少奇、赖传珠名义发表讨伐叛逆李长江的情况通报,叙述了讨逆战役经过,指出重庆当局和江苏省主席韩德勤应对李长江叛变负全部责任,申明新四军讨伐李逆是为国家和苏北人民除一大害。通报指出:此次行动证明本军绝不因重庆当局取消本军番号之无理命令而稍变更本军抗战、保卫人民之初衷,证明重庆当局宣布本军“叛变”为莫须有之无耻谰言。

9、 一人俘获四五百人

李长江突然间宣布当伪军,部队混乱,士气低落。战争中,部队没有正义就没有战斗力,他的部队也感到当伪军抬不起头,一打就垮。

此次讨逆中出现了一个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1旅有个叫陈永兴的侦察员,打姜堰时缴获了一辆自行车。拿下姜堰后,陈永兴神爽气顺,便跨上自行车在姜堰到泰州的公路上乘风飞驶,侦察敌情。李长江部队的哨兵见他身着便衣,腰挎短枪,落落大方,不知他来自何方,来不及问,也不敢挡,竟让他径直冲进了团部驻地苏陈庄。这时,苏陈庄庄头的空地上,辎重、骡马横七竖八,四五百人拥来挤去、你呼我叫……李长江部队的一个团正在集合。陈永兴抬头一看,糟糕,闯到敌人窝里来了!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怎么办?他看见一个身穿呢子军服的胖子正在指手画脚地讲话,急中生智,麻利地扎下车,紧跨几步把他抓住,随手掏出手榴弹,拉出弦线,大声喝道:“新四军来了!快下命令缴枪,否则就一块死!”此人乃团长丁聚堂。投敌当伪军后,他本来就心神不定,见陈永兴手里握着拉出弦的手榴弹,吓得要死,便乖乖地下令把枪堆在一起,集合起部队跟着陈永兴到了新四军1团的集结地,当了俘虏。陈永兴后来当了该团6连的排长,在车桥战役中与日寇白刃格斗时光荣牺牲。但他匹马单枪俘敌一个团的英雄事迹,却永远留在了新四军的史册上。

10、 粟裕的爱情之花

粟裕所率领的新四军1师主力在讨伐李长江时,日军为接应李长江投降,兵分两路同时出动。一路由高邮、扬州直扑韩德勤部驻地兴化,韩德勤率部逃往曹甸地区;另一路由黄桥、如皋、南通直扑海安、东台和曲塘等地,捕捉新四军主力。日军得知泰州已被新四军攻克,立即调转兵力,分路合击泰州。

日军赶到泰州后,新四军1师主力早已去向不明,伪军李长江残部尚待集结整顿,因而原定乘机挟伪军“扫荡”盐城、阜宁地区的计划被迫中止。后来,日军反复搜寻新四军第1师主力进行决战,结果一无所获,只好对新四军第1师活动地区东台、如皋等地进行报复性大规模“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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