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啊?”
“没多长时间,很快就走了。包间一直关着门,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上来好几个人。那个男的临走的时候是被架出去的,好像喝多了的样子。”
喝多了?老虎跟老二喝酒?不应该啊。老虎从来不是一个借酒浇愁的人,就算借酒浇愁也应该是跟老三,为什么是老二呢?
“你们听到他们谈了些什么吗?”偲纹好容易抓住一线希望,再也不忍丢弃。
“谈了些什么没听到,但是我们都听到一阵闷响,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声音,好像在被窝里放鞭炮一样闷的声音。”
“然后呢?临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还是一来就有这个声音了?”
“嗯,我想想啊,是临走的时候。肯定是临走的时候。临走还不知道把什么东西给打翻了,弄得腥了吧唧的满地都是脚印儿,我们收拾了好一会儿呢。”
“腥了吧唧?他们点什么腥的东西了吗?”偲纹眉头紧蹙,却又履不出个头绪。
“那没有,就点了两杯咖啡。然后就叮嘱服务员不要进来了,俩人一直在聊天儿。再然后就听见闷响,又突然上来了几个人。就把那个人架走了。”服务员仔细的回忆着,却又着实没有其他可想起来的东西。
“怎么这么半天关不了个门啊,你跟谁说话呢?”门里面走出一个人边走边问,看穿着应该是值班经理一类的。
“哦,李经理,这个小姑娘问昨天晚上那个客人呢,就是那个喝多了的。喏,你看他车还留在这儿没开走呢。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服务员忙像经理解释道。
“你是谁啊?这车的主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经理扭头看着偲纹问。
“哦,没关系,这车的主人是我同学的哥哥。我就是看见了好奇随便问问。”
“没关系最好,没关系就快走吧小姑娘,这事儿不是你能问的事儿啊。不过你那同学家这两天肯定不太平喽。唉,这就是命啊,这次宋老虎看来是真的完了啊。啧啧。”经理边摇头边要离开。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谁?”偲纹一步上前紧紧地抓着经理的手,一下也不肯松开。
“哎呦小姑娘,你这么大劲儿干嘛,”经理边要偲纹松手边说着“松手松手,你把我手都抓疼了。跟你说了跟你没关系了,你怎么还问呢,这事儿是你一个小女孩儿应该问的吗?你可知道宋老虎是谁?是山水市最牛逼的黑道大哥啊。我们店是他常驻点儿..哎呀,算了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知道。回家吧啊小姑娘,都这么晚了不回家,你爸妈也不着急啊。”经理借着夜色打量起偲纹来。
偲纹怎可能放手,几个月来唯一的一个关于老虎的消息竟然还这样让人担心。
“你快告诉我!你今天不告诉我我就跟你没完!”偲纹揪住经理不放疯了一样的向他怒吼着,可怜他一个比偲纹还矮的小男人被吓得愣怔着不敢说话。
“..我,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好像是听说动枪了。”
“开枪了,几个人开的?有没有人受伤?你******快说。”偲纹的脸被惊恐和愤怒扭曲得变了形。
“呃.。。别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我,我就是听服务员说的,好像地上有血。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啊。”
开枪了,有血。偲纹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她好像被击中了一样呼吸困难,无力地放开了手。只剩下经理和服务员两个人在夜色里迷茫着。
开枪了,有血,老虎和老二,老虎被架走的。这么说,两个人是来谈生意的?可是老虎知道老二要反,为什么还跟他坐下来谈呢?既然坐下来谈了,那么枪又何来?老虎中枪了吗?被老二架出去的?老二对老虎开枪?还是来了第三方对老虎开枪?老二已经开始行动了吗?老虎现在哪里?他死了吗?
偲纹想起前几天做的那个噩梦,难道那是一个预兆?她的脑袋像要炸裂了一样找不到方向和出口,太多的疑问在头脑中盘旋。
她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老虎的电话。电话通了,无人接听。
她又拨通老三的电话,很快,老三接听了。
“大嫂?”老三那边很乱像在酒吧。
“老三,老虎跟你在一起吗?”偲纹焦急的问着。
“大哥?没有啊,前天联系了,这两天没啥事儿,也就没联系。怎么了?”
“老虎出事儿了。”
“什么?你慢点儿说,怎么回事。”
偲纹简单的把看到老虎车和经理告诉她的事情讲述了一边,老三叮嘱偲纹别动,他马上到。
“大嫂,到底怎么回事儿?”没等车停稳,老三就急忙跑了下来。
“老虎的车在这里,他中枪了。我该怎么办?我该上哪里才能找到老虎?”恐惧遍布在偲纹全身每一个角落,她抑制不住的流泪向着老三诉说着。
“大嫂你别着急,我先问问清楚。”老三奋力敲门,咖啡店的门又开了。
老三和偲纹坐在了老虎和老二坐的包间里,她的老虎就是在这里被伤害的,此刻踪迹全无。偲纹仿佛还能看见那惊恐的一幕,飞驰的子弹向他而去,偲纹心如刀绞。
老三又细细的问过了服务员和经理,经理认得老三,毫无保留的把他知道的情况全说了。当老三听到老二带着老虎向东去了时,他知道那是老二的老家——东杜村。
老三打电话又叫来若干兄弟,一行人浩浩荡荡向东杜村驶去。
初春的夜里东杜村一片安宁,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夜色中昏昏睡去。此刻只有偲纹和老三是清醒的,老三努力辨认着老二家的方向,偲纹焦躁得心跳加速,她会见到老虎吗?
车停在了村子最东侧的一条小路前再也开不进去了,这里就是老二的家。
偲纹急不可耐的下车奔去,老三让其他人在车里等,很快也跟了上来。
斑驳的木门上一把大锁结实地把他们拦在了门外。偲纹通过门缝往里看,里面漆黑一片。
“没有人,怎么会这样,怎么没有人?老虎在哪里?”一路上的担忧和恐惧此刻跌到了谷底。
老三叫来几个人踹开了门,偲纹进屋看到满地狼藉,床上桌上地上到处是沾满血的纱布,一把手术刀和止血钳摆在案头。偲纹彻底崩溃了,无法忍耐痛哭出声。老三站在屋里全无力气,他没想到老二竟会这样绝情的把老虎掳走,此刻的他千头万绪却又毫无思路。老虎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