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这次事件,偲文变得更加安静。她一直在思考,人到底为了什么而活?
像爸妈那样为了爱情而活?像张雄那样为了复仇而活?像二辉和小刚那样为了利益而活?还是像张璇那样为了活着而活?
人的一生要经历太多的曲折,在这种种曲折面前荡涤自己安定沉着才是生活的真谛。
马上快过年了,二辉那边没有任何动作。老虎派人打听过,那天偲文打小刚那一扳手力量不小,小刚中度脑震荡,在医院住了十天左右,出院后小刚本想带着大队人马杀回山水市,但是他好像落下了后遗症,失眠健忘头痛,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张雄本以为这次能一举扳倒老虎,却没想到老虎区区八个人能抵几十人,就连老虎的女人都这么厉害,不但计划全盘落空,还赔上个小刚,难免懊恼气闷,他知道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二辉跟了小刚,在垭口住了下来,趁着小刚身体不好,二辉伺机钻营,倒也还算是站住了脚。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山水市了。张璇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偲文抱怨过几次自己命苦以外,倒也乐得逃离二辉的魔掌,很快勾搭上了其他男孩儿,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
要说绑架事件收获最大的恐怕就是左偲文了,一战成名。山水市和垭口市的江湖大哥都知道老虎的女人是个不一般的狠角色,别看只是个高中生,却有着很多男人都不具备的魄力和胆识。江湖上把左偲文传得神乎其神,说她会武术散打跆拳道,老虎和她就是因为某次在歌厅打架认识的。
偲文听到这些觉得可笑至极,别说武术散打跆拳道了,她连歌厅的门都没进去过呢。她做这些完全就是最本能的反应,机会就在眼前不放手一搏不是她的性格。如果非要说她有所准备的话,那就是她装兜里的扳手,这真的很明智,关键时刻帮了她大忙。否则现在躺在医院里的说不定就是她和老虎了。
老虎更加紧了转型的步伐,他急切的想从江湖恩怨中全身而退,给偲文一个安定的生活。
最近市里有一块儿地要拍卖,老虎志在必得。从来没有干过正经生意的老虎倒也真算是兢兢业业,每天都在学习研究经营人脉。打着老太太的旗号跟市里的各级领导频繁走动。老虎想过年的时候让偲文跟妈妈见面,毕竟已经半年多了,而且他要和偲文共度一生。
大年三十这天一大早,老虎去接妈妈回家过年,偲文在家里里外外的收拾着。前几天老虎说要在大年三十跟老太太见面时,偲文其实是抵触的。老虎最近特别忙,中午基本上都不去接偲文放学了,晚上也经常有各种饭局应酬。尽管老虎每次都想带着偲文一起去,但是她实在不喜欢跟一群不认识的人谈笑风生推杯换盏。每次老虎出去应酬偲文都在家安静的学习,这半年多拉下的功课竟慢慢都补上了。
本想着过年期间老虎没有应酬,俩人能好好在一起过个年,要知道这可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啊。可是老虎的提议也无法反驳,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只要不出去度假,那就一定要跟儿子过年的。偲文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楼下传来钥匙插进锁眼的开门声,偲文急忙放下手里的墩布下楼。
“偲文,偲文”老虎进门就喊。偲文应声下楼。
在二楼楼梯口偲文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气质高雅的贵妇人,个子不高,齐耳短发,长裤套装下穿着一双及踝短靴。套装上衣没能盖住屁股,偲文看见她屁股超级无敌大,拖着这么大的屁股走路一定很慢吧,偲文想。
偲文偷窥她的时候,她的眼睛也正在审视家里的一切。刚刚敦过的地上还有水渍,电视上放着春晚倒计时节目,看到餐桌上摆的鲜花和水果,她的眼里露出一丝笑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偲文学会了不动声色。在没有完全了解对方之前,偲文总会安静的观察,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以此来评判这个人的好恶。
老虎接过妈妈的大衣挂在衣架上,偲文趁她还没有发现,急忙下楼。
“阿姨好。”偲文脸上带着笑容,落落大方的问道。
“妈,这是左偲文,我女朋友,我跟您说过的。”老虎冲偲文俏皮的眨眼。
“哦,你就是左偲文啊。”没有偲文想象中的热情,语气淡漠。
老太太从头到脚慢慢审视着偲文,偲文站在那里像个物品一样接受检验,这感觉简直坏极了。
“妈,你们坐沙发上聊天吧,我去做饭,马上就好。”老虎完全没有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的对峙。
“你去做饭?”老太太冷眼看着偲文却问老虎。
“哦,偲文不会做饭,每天都是我做。一会儿我开个红酒,咱们边喝边看电视啊。”偲文想打断老虎的话,可他已经系着围裙进厨房了。
偲文尴尬的站在客厅不敢抬头,她能感觉到老太太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那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老虎,我来帮你。”偲文说着就奔进了厨房。
老虎在炸鱼,偲文手忙脚乱的要给老虎帮忙,却看着厨房里的东西哪个也不会弄。老虎觉得她好笑说,非要帮忙你就切葱吧。偲文找了根葱剥好放在旁边又去拿刀。
刀夹在一堆锅碗瓢盆中间,偲文没看见,找的时候挪开一个盆子刀应声掉地,她下意识的用腿去挡,锋利的刀刃划过睡裤,在偲文的大腿上狠狠的拉了一下。
啊!偲文尖叫着,看见血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