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秋节平淡无波的过去了,司徒穆远便对卫立荷说,他们最初的判断,似乎有些误区。
“我总觉得某些人若真要动手的话,目标一定会是晟儿,”司徒穆远说,“但现在想来,在这孩子三个月的时候动手,和他三岁时动手,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问题我其实也曾想过,”卫立荷仔细斟酌了一下词句,才答道,“但我想每个人都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越往后拖,事情的变数越大。”
“确实是这样,”司徒穆远笑了一下,“所以,我们的敌人也一定会认定,我们将要从最初的极度警惕,慢慢松懈下来,他们很有可能在等待这样的机会。”
“穆远,你是说最近我们的防卫松懈下来了么?”卫立荷低声问。
“这几乎是必然的,立荷,”司徒穆远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我们一开始太紧张了一些,到现在有两个月了,什么也没发生,所有参与到其中的人,包括我们自己,肯定都多少有些懈怠的。”
卫立荷仔细回想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言行,才重重点了点头。
“我一时间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司徒穆远叹了一口气,“我甚至都不敢在对护卫们加强要求,怕他们因此产生逆反情绪而更加松懈。”
“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能够平安无事的过到明年初,我已经催促过负责新王府建设的营造官员们了,他们向我保证,过完年,主要的宫苑就能完工了,到时候着他们抓抓紧,我们就可以尽快搬进去。”
至于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司徒穆远没有说,卫立荷也知道,其实没有人能够确定。
而且,也许真就是为了打破夫妻俩这种其实算不上美好的期望,又过了几天,永川侯那后来选入的两个乳母中的一个,府内人都叫她陈二姐的,居然急匆匆的赶过来向卫立荷报告说,和她在一起的杨李氏,发现最先来的那个赵氏乳母,偷偷往小公子平日里喝的瓜汁中下药。
“王妃,您快派人去看看吧,”陈二姐焦急的嚷着,“杨家姐姐抓住了赵氏,赵氏要逃,两人正厮打呢。”
卫立荷这边的刘嬷嬷一听这话,不等她吩咐,立刻便召集了内侍和侍女们冲出门去。倒是卫立荷在后面脑子略略转了两下,一转头,看清平还在身边等着,便叫她,“清平,你快去,把晟儿给我抱回来。”
孩子们都在宁王妃正院的侧厢房里,清平前脚出去,卫立荷便也跟了出去,院子中的空地上,刘嬷嬷已经指示两个内侍,按住了赵氏,她和杨李氏两个都披头散发的,眼见是厮打过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里,清平已经把司徒承晟给抱出来了,快走几步过来交给卫立荷,嘴里说着,“王妃,我叫她们也把二公子抱过来。”
司徒承文那边却是无事,很快乳母便抱着孩子过来了,卫立荷便还是叫清平抱着承晟,跟着承文的那三个乳母,都先到自己房间里等着。
“先将赵氏绑了吧,”卫立荷便又吩咐道,“刘嬷嬷带着修静看住她,陈二姐和杨李氏也不要动,****现在就出去,去找光明卫的人来。”
事实证明,宁王府里最初安排下的那些防卫,似乎并不像主人夫妇们想象的那么糟,****出了院门没多久,负责守卫王府的两个光明卫就赶来了。
这两人站在院门口便行了礼,又说一起守卫的第三人,已经赶去卫所里报信了,请王妃宽心,也不必站在院子里等,先回屋休息吧。
“我便把这三个乳母全都交给你们了,”卫立荷依旧有些惊魂未定的,“你们必定是要查看屋子的,让修静也跟着你们。”
她想了想,又转向乳母们,“陈二姐,杨李氏,这次你们立了功,先去把你们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等回来了,我会好好奖赏你们的。”
两个乳母立刻跪下谢赏。卫立荷便转身回房去了,一进屋,清平便迎上来,“王妃,我看永川侯倒是没什么异常,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该赶快叫太医来看看啊。”
卫立荷也才意识到,事情的重点,其实并不在于乳母是否下药,更重要的是孩子有没有受到伤害。太医很快请来了,给小司徒承晟诊了脉,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卫立荷便叫太医也去看看那碗据说被下了药的瓜汁,过了片刻,太医就和光明卫的那两人,一起过来了。
“王妃,是天仙子,”太医神色倒是颇为轻松,“天仙子毒性很大,且能致幻,由此看来,在下最初的推断倒是正确,小公子确实没有吃下这药。”
卫立荷似乎这才松了口气,光明卫的两人紧接着说,他们搜查了屋内,特别是赵氏的箱柜,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物,卫所那边又派了几个人来,将要把三名乳母都带回去审问,此外,听说思先生已经派了人手,去抓赵氏的家人。
正说着,司徒穆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