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专心的施法全力相助寒钰,幽然心里着急,面上却全无担忧之色,她要给凌霄信心,也要给寒钰希望,此刻她能做的便是安静的等待。
正在此时,岺月却夺门而入,夹带着一丝慑人的人气息,凌霄和寒钰都受到影响,两人同时一震,凌霄功力深厚,并无大碍,寒钰的气息却因此更加紊乱起来。
幽然示意岺月先不要有所动作,不然不仅寒钰救不了,凌霄也要受到波及。
岺月原本也没想过要对付寒钰或是凌霄,若是寒钰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会内疚难过,当下并没有再说什么,也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等待。
不过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一点,凌霄不介意幽然与寒钰相交的事,他竟是如此信任于她吗?想到这里,岺月有些气闷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凌霄终于停止施法,寒钰的气息也稳定下来,只需自行再运功调息片刻便可痊愈。
寒钰完全恢复之前,众人仍是没有言语,整间竹屋安静得像是没有人一般。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凌霄这才收回气息,自行将灵力调节之后,方才缓缓出声,已无大碍,但仍需调养数日,方能痊愈。
寒钰也回过神来,睨眼看了看凌霄,心下已有了主意,幽然跟着他,绝不会受苦,他放心了。再看了看苓月,她似是仍不死心,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没看出来,凌霄的眼里,心里只有幽然,执念如此之深,那么,是时候轮到自己做些什么了。
寒钰轻叹一声,原本自己这几天闭关一是为了躲着苓月,二是为了逃避幽然,如今最后一天期限已至,该来的,该面对的,一样也没落下,既然如此,只要能化解苓月对幽然的怨念,他愿意付出,也愿意成全。
这是他欠苓月的,也是他要偿还幽然的宿债。
苦涩一笑,既然如此,刚才凌霄又何苦耗费灵力和修为来助自己攻关呢?不如让自己就此消逝,不是更好?总比留下来见证这个难堪的局面要痛快许多。
沉凝片刻,寒钰问苓月:“苓月,你还是不能放下吗?”
苓月愕然:“我要放下什么?”
往往执念太深的人都是深陷其中而不自知,饶是苓月这种修为高,地位高的人也逃不过。
寒钰见她毫无醒悟之意,为她感到痛心的同时,也为幽然的幸福感到忧心。
罢了,自己清修近千年,足够了,这世上已没有值得他留恋和牵挂的人和事。
“苓月,放下吧,强求的东西不长久,更何况,这一次你连是真的连强求都没用了。”寒钰希望最后的时刻,他能劝说苓月回头是岸。
苓月见寒钰不仅不按计划行事,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劝自己放手,不由火由心生,平日里再温柔如水的女子,这个时候也克制不住了。“你住口,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划脚。”
“苓月,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凌霄的心思全在幽然身上。”寒钰仍是苦口婆心劝苓月回头。
苓月听到这一句再也忍不住了,双眼冒火的盯着幽然,大呼:“都是你,凌霄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要不是你的出现,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心里,眼里全然没有我的位置,只有你不在了,对,只要你不在了,他就会回到我身边。”
刚说完,苓月聚集七成灵力毫不犹豫的攻向幽然,任幽然反应再快,她的身法和修为也难以跟苓月匹敌,此时凌霄又站得与幽然的角度不同,但他仍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俊容一震,来不及考虑便飞身而出,可有一个人比他还快,那就是寒钰。
若是凌霄来救幽然,毕定会跟苓月动真格,届时,苓月绝讨不了好。
寒钰早就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苓月的一举一动,此时苓月对幽然发起攻击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可以说,他是故意的激起苓月的怒火,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的去救幽然,也顺理成章的阻止苓月继续执迷。
苓月七成灵力出手,若无人相救,必死无疑,寒钰修为虽略低于苓月,若全力以赴,亦能全身而退,可现在他却是一心求死,以肉身阻挡住苓月的七成灵力,结果当然是命不久矣。
“寒钰。”幽然眼见寒钰在她面前倒下,一声疾呼,而苓月显然是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更加接受不了,当场对幽然更是怨恨叠加。正想再一次出手伤她,凌霄却先她一步将她制住。
“为了她,你要跟我动手?”苓月向来温柔的眸子,此刻却只有痴迷和不解。
“所有要伤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包括你。” 到了这一刻,凌霄总算是明白了苓月对自己的苦心,也明白了幽然在北重天所经受过的冷待遇,不由责怪起自己来。
“凌霄,你快来看看寒钰他怎么样了?”幽然大声叫凌霄,此时只有他能给自己安抚和信心。
凌霄转声回道:“他一心求死,已无生机。”
幽然闻言,眼泪飞流而出,却全无声音,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寒钰为何总是神出鬼没,又何总是闹失踪。难为他了,夹在自己和苓月之间,他进退两难,最后,竟宁愿用死来成全所有人。
“真是个傻瓜。”幽然轻声低叹。
“幽然,别哭,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孤苦清修几百年,对这个尘世本就了无牵挂,你不必为我感伤。以的一会儿的身边有凌霄在,他会好好保护你,我很放心。”说完,寒钰散灵而亡。
寒钰死后,苓月像变了一个人,没日没夜的闭关,不言不语,于她而言,寒钰亦亲亦友,说不伤心难过是假的,也许,她也终于醒悟过来,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深陷情渊,寒钰也不会散灵而死。
幽然则是跟着凌霄浪迹开涯,从此再没有踏足过四重天,但四重天却一直流传着东皇凌霄和东皇妃云幽然的爱情故事。
有的说东皇宁要美人不要天下,舍弃东重天随美人游历,有的说东皇和东皇妃从此过上了隐居生活。
而多年后,有人在无名岛上却遇见了正在此度假的凌霄和幽然,两人仍是当初的模样,却恩爱更胜以往,人们从此都称他们为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