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一定饿的不轻,一份饺子吃的精光!马酷对燕凌虹说:“你看盖世今天的吃相可比我还难看吧!”
燕凌虹坐在马酷宿舍还在专心地摆弄着两张车票头也没抬说:“还不是都跟你学的了!”今天燕凌虹要了四份饺子,自己一份,马酷两份,盖世一份。
马酷见燕凌虹这么专注就问:“你今天眼睛就没离开过车票吧!”
燕凌虹叹了口气说:“是啊!你看还是卧铺呢!要么一张都买不到,要么没花钱就一下子有了两张票!”
马酷问:“那多出来的那张肿么办呢?”
燕凌虹悠悠地说:“我也不知道!要是你能用上那张票该多好啊!唉!不说了!我总觉得这票好像是你用命换来的!”
“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呀!哎!我看你今天有票了肿么反而不太高兴呀!”马酷觉得燕凌虹的情绪不高,应该是有心事。
“哎!我明天走你回去车站送我吗?”燕凌虹忽然问道。
“会啊!哦!你把盖世留下吧,我会好好喂它的,火车上反正你也带不上去呀!”马酷又顺便提起盖世来。
燕凌虹的回答更像是一家人的互相提醒:“先不说这些了,哎,你好像长不太洗澡啊,省钱啊,你去洗个澡吧,你今天出的事,白天地上躺的太多了,去下晦气吧!”
马酷有些难难为为地:“哦!好吧!”
洗了澡浑身感到清爽许多,回到宿舍宿舍的的灯灭着,马酷也没多想,以为燕凌虹走了,于是那钥匙开了们,刚要开灯却听到一个声音小声说:“不要开灯了,你过来!”
马酷让眼睛适应了下宿舍的黑暗,这才看看清楚,燕凌虹在自己的床上躺着,衣服显然已经脱掉了,燕凌虹悠悠地说:“你过来,和我说一会话。”
马酷坐到床前,燕凌虹拉着马酷的手说:“马酷!或许这次我回去之后,就不会再回来。”
马酷心中一震,这样的事在厂里再正常不过了,今天上班的人,过完年后或许就不会再见到了!年年都有!但燕凌虹这样说马酷还是感到意外!燕凌虹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和家里的事情,就像马酷也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过自己的事情一样。
燕凌虹接着说;“我年龄也不小了,在我们那里,和我同龄的女孩子早就当了妈妈,在家操持家务了!”
马酷木讷得问:“肿么!是你家里给你找了对象,你要回家结婚了吗?”
燕凌虹苦笑着说:“哎!也不全是!这几年,家里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打电话催我回去相亲,我自己也常想,其实回家找个人嫁了也挺好的!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没着没落的!”
马酷沉默着,燕凌虹继续说:“哎!人有时也其实很矛盾的,就像我吧!更多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难道这辈子就这么随便一个人就嫁了吗?”
燕凌虹接着说:“这些年在外面打工,眼睛里看的事多了,见的人也多了,就越来越不想认命了!可是不认命怎么办呢?说实话,在城里的这些年,也有过喜欢的人,也失过望,也受过骗!也笑过也哭过,可是不管肿么说最终还是得认命了,我们女孩子就不像你们男孩子,就拿你来说吧!虽然没钱只知道穷扣,但只要慢慢在城里打工攒够了钱,回到家里照样可以娶到媳妇!不像我们,年龄一天比一天大,再耽误就嫁不出去了!”
马酷说:“我攒钱不是为了娶媳妇的!”
燕凌虹问:“那是为什么?”
马酷说:“是为了还欠债!”
燕凌虹很不解地追问:“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欠什么债了呢!”
马酷答道:“哦!我的爷爷去世前生了大病,我就和村子里的人借钱给他看病,一直借到所有人见了我都躲着走了,但还是没能治好!买棺材埋葬他的所有费用也是我挨家挨户磕着头的和人家死皮赖脸硬借的!”
燕凌虹继续追问:“那你爸爸妈妈呢,他们就不管吗?”
“哦!你不知道,我其实没有爸妈的!”马酷觉得也该让她更多的知道一些自己的事了。
马酷的家乡在大山的尽头,在大山的山谷中有条湍急的河流从中流出,没有人知道水的源头在哪里,祖祖辈辈住在这里的人们谁也没有给这条河流命过名字,但因为河流在流经马酷的村子时转了个弯,所以村子反倒有了一个老龙湾的名字!
据老年人讲这个村子有四百多年的历史,然而却从没有人探究过山的那边河流的上游是个什么处所,有没有像这里一样的村庄!
村子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石匠也有不少的积蓄可是偏偏却无儿无女!村子里人传说老人打了一辈子石头可能得罪了山里修行千年的石精因此受到了惩罚!
有一天,天色很晚了,老石匠回家的路上却被一阵石头坍塌的声音吸引到流经村子的河边,老人看到河水冲刷形成的石崖上一拨一拨地往下掉石头,石崖是由异常巨大的岩石形成,平常非常结实,以至于老石匠都一辈子从来没有打过那里石头的主意,老人惊恐万分,正要离开之际,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自称是老人的老朋友了,让老人猜自己是谁!如果猜不出来就说明老人不念故人,非得把老人扔进湍急的河流不可!
老人当然猜不出来,吓得苦苦哀求,结果那人就把老人提了起来扔进湍急的河水中,就在老人在河水拼命挣扎时,上游漂下来一只大木盆,木盆里竟然还有一个哇哇哭泣的婴儿,于是老人抓着木盆慢慢地居然漂上了岸边。
老人认为这是神灵给自己的恩赐!就把孩子抚养起来,也不敢给这个孩子乱起名字,平常就把这个孩子唤作宝啊宝啊的,一直到了这个孩子上学年龄才记起必须得有个名字了,老人带这孩子到镇上给他上户口顺便置办上学的用品,派出所问老人孩子叫什么名字,老人说叫宝啊,派出所笑着说:“你姓马,这孩子叫成马宝多不好听啊,牛黄马宝都是牲口得病了被人杀死取出来的药材!不好听!”于是老人就问这个孩子,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偏偏这会社会上流行酷这个词,人们不管说什么都爱说酷!连买个书包商家都说:“你看这书包多酷啊!”这词就落到孩子的耳朵里了,就说我就叫马酷吧!
虽然派出所也觉得这名字还是不咋地,可肿么说也拗不过这爷俩呀!没错,这个老人就是马酷的爷爷!小孩自然就是马酷了!
燕凌虹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奇特的来历!哎!那你爷爷后来得了什么病了呢?”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老人虽说年事已高,但多年的积蓄也还可以!转眼之间马酷就到了找媒人说亲的年龄,老人也早该享受享受天伦之乐了!老人就跑前跑后开始忙着要为马酷张罗婚事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就在此时,某天夜里老人忽然得了一种怪病!两眼发着绿光!拿着自己用了一辈子的打石锤和錾子把全村的大小牲畜猪马牛羊居然一夜杀了个精光!到第二天白天,也不吃也不睡,就开始满村子乱跑找着伤人了!派出所来了人捉他,结果老人奔跑如飞,追急了一丈来高的石崖都能一蹿而上一跳而下!这令村子里的人恐惧异常,最后派出所不得不加派警力,终于把老人给捉住了!老人被五花大绑送进了疯人院!
马酷找遍了各种医生江湖术士,然而全无效果,最终老人还是离世了,而马酷为此就欠下了债和该赔偿村子里人们家畜损失的债务!
马酷要离开村子出去打工了,说是要出门赚钱回来赔偿欠村子的债务!村子里人天性善良,也原本就不指望马酷能还得了欠债!只希望他能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好好生活!和一些伙伴们离开村子时,村长拉着他说:“马酷!你到了大城市如果能找到好的工作,就不要再回来了,在城里好好过你的日子,如果没能找下好的工作,在城里过不下去的话,那你就回来,村子里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燕凌虹感慨地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你肿么宁愿饿着肚子也要攒钱呢!”
马酷笑着说:“呵呵!我马上就要攒够钱了!等过完年再好好干上几个月就足够还得上欠村子里乡亲们的钱了!”
燕凌虹问:“那你还完了欠债在有什么打算呢?”
马酷说:“再攒钱呀!”
燕凌虹不解地问:“还攒钱干什么呢?”
马酷一本正经地说:“娶媳妇呀!”
燕凌虹本来心里想问你打算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呢?结果话到嘴边临时改成了:“然后呢?”
马酷就顺着说:“当然是让媳妇给我生个儿子呀!”
“然后呢?”燕凌虹问。
马酷就假装严肃地说:“然后就让儿子打工呀!”
“然后呢?”
马酷故意说:“然后让他也攒钱呀!”
“然后呢”
“然后就让他也娶媳妇呀”
燕凌虹忍住笑又问:“然后呢?”
“然后就让他们的儿子也打工呀!”
“然后呢?”
“然后肯定是攒钱么!”燕凌虹终于笑得问不下去了。
燕凌虹笑完了对马酷说:“哦!好多年了还没有和人说话说得这么开心过!真好啊!”
她停顿了下继续说:“你现在坐在这里和我说话真像是个逗我开心的大哥哥!唉!真希望就现在这样子一直这么着啊!”
马酷弯下腰轻轻地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燕凌虹在黑暗中望着他轻轻地说:“你坐那里冷吗?上来和我睡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