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皇甫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白天也集中不起精神来,总是跑神。
这不,又跑神了。
李氏敲了敲桌面,皇甫琴赶忙回神,“……啊啊,是要从长计议。”
李氏狐疑地看着她,“你真的想好怎么从长计议了?”
原来是连氏称病推了手头的事,请侯爷另外安排人帮忙打理后宅,待她好了再接管。
皇甫诚想来想去,姨娘年纪大了,若管起整个侯府必然吃力,况且二嫂五嫂也不会赞同,便将事情交给李氏。
皇甫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阴谋气息,自己跑来找李氏商量的,结果却走神了。这会儿忙敛神,对李氏说道,“以往二娘又不是没病过,手下那么多管事婆子,帮她打理几日根本不成问题,怎么会凭白让权?”
李氏也觉得不对劲,可是丈夫交待了下来,她不可能不管,再者说,自己小心一点,应当就没什么。
皇甫琴琢磨道:“这也算是个机会,您才是侯夫人,论说也应当是您当家。咱们谨慎一点,让这权有来无回。”
头一天理事的时候,皇甫琴不但亲自跟去,还将英妈妈借给了母亲,英妈妈以前是老夫人的人,跟在老夫人身边学了不少手段,可以帮衬母亲。
谁知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管事婆子们报了帐单之后,李氏核实、发对牌,一个多时辰就将固定的事情处理完了。
李氏忙完了府中庶务,就去柳园请安。
这时权妈妈正在跟姨老太太说贴己话,“虽说大夫人是个软性子,可您第一天也得拿出威风来,若不然,她尾巴会翘到天上去。您起不来早床,不能去听管事婆子们报事,就已经很吃亏了,若不能治住她,被她架空了权柄可怎么好?”
伍氏斜了权妈妈一眼,“这事还用你说?”
明明自己没想到,却喜欢装诸葛亮。权妈妈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十分卑微地笑道:“是老婆子多嘴了。”
伍氏得意地扬起头,“算了,也是你一片忠心。”
说着话儿,门外传来小丫头的通禀声:“夫人来请安了。”
伍氏扶着权妈妈的手在卧房南面临窗的罗汉床上坐下,门帘一挑,李氏带着皇甫琴走了进来,朝伍氏福了福,“姨老太太安好。”
伍氏端起架子道:“你是怎么回事?以往连氏都是提前一个时辰处置完事务,过来服侍我梳洗的。你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该不会是想在帐册上做手脚,把府中的银子往自己腰包里划吧!我可告诉你,你只是暂时代连氏管家,任何事情还得由我来决定!”
李氏一怔,随即温和地道:“侯爷也说了姨老太太共同管家,因而我将帐册带来了,姨老太太请过目。”
伍氏哼了一声,接过帐册,却不让李氏坐。
皇甫琴半眯起眼睛,这几日明明伍氏待母亲已经比较和善了,今日怎么挑起刺来了。眸光在权妈妈身上打了个转,冷冰冰的,权妈妈极力忍住,才没抖得明显。
她心中顿时明白了连氏的用意。挑拨着伍氏挑母亲的刺,若伍氏天天在父亲耳朵边上念母亲的不好,父亲更会对母亲冷淡……可是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就必须将伍氏身边挑事的人给处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