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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冲突

方慧娴一手拉着绸带,一手举着火把,来了一个漂亮的亮相。整套动作说起来很长,而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在观众的惊叫声中,肖惠珠跃上高台,抓起一条绸带,一个滚身,顺着绸带和木杆攀爬而上,一蹬身,一亮相,动作一气呵成,引起一片更大的惊叫声和喝彩声,而且有不少的观众还向场地仍起铜板甚至银元。方、肖二人利用木杆上的四根绸带上下翻滚,互相纠缠,各种动作层出不穷,弄得险象环生,张智武开始拿着铜锣讨赏钱,王之银则盯着表演的二女以防不测,一圈动作下来,二人表演完毕下到地下,向众人鞠躬。肖班主拿起铜锣敲了两下;“今天的表演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打赏,感谢各位的捧场,明天上午和晚上我们将继续表演,欢迎大家继续前来捧场,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边说边向周围抱拳作揖鞠躬,而王、张几人也跟着抱拳鞠躬。众人虽意犹未尽,无奈之下也只有慢慢散开,还相互之间评头品足。肖班主带领大家略作收场,搭起帐篷,只留一个灯笼,简单洗了一下,开始休息。

翌日,红日升起,张智武将三匹牲口拉出城外放牧,一来为了节约草料,二来也让马吃个新鲜。二女亦开始准备早餐,王之银检查了木杆上的绳索和绑扎位置是否牢固,开始在场地周围打是一圈木桩。因为今天有马术表演,为了防止表演之时马匹伤到人,到时要用布围一下,而那几只猴子却在木桩上攀上爬下。肖班主则一手拿着旱烟袋,一手在大铜锣两清点昨天的收入,分门别类的将那些钱放入不同的钱袋,王之银检查着那根五六米长的竹竿,防止有虫眼,因为有虫眼的地方容易折断。

“师父,昨天的收入咋样。”王之银问了一句,用手细细地摸着杆子。

“还不错,加起来有十几块大洋,平原之地还是有钱啊。”肖班主感叹道

“要不是日本人来了,还强。”王之银说道。

“不要瞎说,小心隔墙有耳。”肖班主抬起头看了一圈,:“小心为上,你弄好了没有,喊智武回来吃饭,准备开锣。”

“好咧,师父”说完放下竹竿,拍了拍手,向城外走去。

陈宅,此时的陈帮主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正在花园里打拳,打的是一套少林长拳,一双手虎虎生风,打的风生水起,间或还吼一声,武功底子相当的扎实。一套拳打完已是满头大汗。正在这时,师爷从院外匆匆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对帮主说道:“刚才一个日本人拿来一封信,请老爷过目。”

“你看看上面写得什么。”陈帮主拿过旁边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说道,师爷打开信封看了看说:“日本人让您下午去开会,说是要推选维持会长,并说希望您能出任,还说已经任命大少爷为治安大队大队长,直接协助伊藤。”

“把少爷叫来。”

“是,老爷”转身那师爷出了门

陈帮主默默用毛巾擦着身上、脸上的汗,眼睛看着前方作沉思状,不大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的年轻人走进来,后面跟着师爷。

“爸,您找我。”那年轻人问道,陈帮主点点头,指了指那封信,年轻人拿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说:“爸,我不当汉奸。”陈帮主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跟我进来”。说完回头进了书房,年轻人跟了进去,并在父亲示意下关上房门。

“丰城,我是这样想的,这件事你不做,想做的人大有人在,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我们有事,去求别人你就难了”。说完陈帮主拉开一幅一面墙上的帘子,上面赫然是一幅地图,上面有中国,日本、俄国,和东南亚的一些国家,他用手指着日本,说:“日本是个小国家,没多少人”。说着又用手大概划了一下日本人占领的中国的地方继续说道:“日本人占着中国这么多地方,注定在我们这地方派不了多少人,他们只有仰仗中国人给他们做事,而我们是土生土长的沔阳人,不可能向蒋委员长跑到四川,为了自保,也为了父老乡亲,和日本人互相利用一下也为尝不可。”

“爸,我懂了,身在曹营心在汉,白皮红心。”年轻人用手点了点中国地图的中央。“上刀尖行走,你必须小心又小心。”陈帮主说道,:“你要找俩个心腹之人在你身边,你曾留学日本,应该是日本人找你的原因,切记不得粗心大意,否则会给陈家和青龙帮带来灭顶之灾。”

“爸,我知道。”

“日本人那儿,有时也不要太过软弱,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以柔克刚乃武学至高境界,做人也一样,你好自为之。”

“谢谢爸提点”。

陈帮主点了点头,那年轻人转身准备离去,又听父亲说道:“哦,对了,南门大车店有个卖艺的肖家班,听切口,和我们这一支颇有渊源,你有空去看一下”。

“是,爸”年轻人又转身看了一下,回头才开门离去

出了门,他向门外的师爷说道:“让管家把我的枪和马备好,另外让陈聪和陈明过来。”说完,他向大门走去,可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向内宅走去。

南门大车店,此时锣鼓喧天,向帮主的表演场地正在做暖场运动,肖班主正在表演小戏法,几只猴子正在表演钻圈,叠罗汉,拿着小桶挑水、抬水,弄得满地是水,引得周围的人哄笑连连。

太阳逐渐向当空移动,而张智武的鼓声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随着一声锣响,肖家班表演正式开始,首先照例是王之银的“打场锏”由于白天的光线更好,他的表演更加精彩,更加惊险,引来阵阵尖叫,也引来阵阵喝彩。扎实的武术功底,高超的武术动作,让人目不暇给。

日军驻沔阳司令部,伊藤少佐办公室,陈丰城走了进来。

“伊藤少佐打扰了,不知少佐找我有何贵干”。

办公桌的伊藤少佐抬起头来,陈丰城不由一楞。“丰城君,别来无恙。”伊藤笑着说道。“伊藤建二,你怎么来中国了?”陈丰城问道,“我从军了,来中国一两年了,想不到吧。”

“真没想到。”陈丰城惊讶的说道。

伊藤走过办公桌,向陈丰城伸出了手,陈丰城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

“伊藤君来沔阳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好为你接风。”陈丰城说道。“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丰城君。”伊藤笑着说道。“真是给我一个惊喜,不知伊藤君找我有何贵干?”陈丰城问道。“老同学,不要那么客气,我们是好兄弟。”伊藤答道。

原来伊藤和陈丰城是在日本的同学,伊藤的中文还是陈丰城教的,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后来陈丰城回国,伊藤从军,二人断了联系,不想现在又见了面。

“对,我们是好兄弟,你找我干什么?”陈丰城说道。

“我想让你出任我的治安大队大队长,怎么样?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伊藤拍了拍他的肩。“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就仰仗你了。”陈丰城回答道。

“说了不要客气了,你的办公室我已经准备好了,军装放在你的办公室,长枪为你准备了一支三八式,新的,短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听说你是爱枪之人,你父亲手下有的就有枪,我不相信你没有。”伊藤说道。

“我就一支勃朗宁,我可知道你那有德国二十响,来一把怎么样?”陈丰城伸出手。

“行,我给你二十把把你的卫队配起来。”伊藤答道。

“那就谢谢了,先看看办公室”说完就出了门,伊藤赶紧跟了出来,引着他走向办公室。

出门看见陈聪和陈明,说道:“陈明,你到大车店看看那卖艺班子,千万别出什么事。”

“好的,少爷”陈明回答着转身出了大门。

陈明来到大车店,肖家班表演进入了高潮,表演场周围的木桩上已经围上了一圈黑布,有半人高。场内王之银、张智武、方慧娴三人两马正在进行高难度的马术表演。三人在马上翻上翻下,交叉换人,马上倒立,马肚穿人,人马配合默契,精彩不断,惊险万分,喝彩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正在这时,表演场旁边的街口,走来一队巡逻的日本兵。走在前面是一名军曹,腰间挂着日本刀,旁边跟着一名带着日本军帽,身着便装的翻译,那军曹正好回过头来,看见方慧娴正从前面和王之银合骑的马上,在王之银的帮助下,高高跃起,一个空翻稳稳落到后面张智武的马屁股上,双手抓住张智武的肩膀,张智武绕场一周,引得一片喝彩声。那军曹望着方慧娴,哈哈大笑:“哟西,花姑娘的干活,漂亮的干活。”说完一挥手带着那队士兵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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