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海草又变化为黑白环状海蛇,嗤嗤吐着信子。所有的海蛇都是有毒的,我又不敢伸手去抓,只能任由它慢慢缠绕变紧,呼吸在慢慢减弱。
我的憋气达到了极限,瞪大双眼从噩梦中醒来,双手就要去扶住在梦里被海蛇缠绕的喉咙。扒开‘海蛇’,猛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但过后发现,我喉咙和鼻子都被一只硕大的手捂住,气出不去、进不来,真的如梦境般被困住。
我开始挣扎,瞪大双眼瞪着离我最近的三二。没错,逼我呼吸困难的就是三二。
三二大腿稳稳蹲在图书管理员的书桌上,一手按住我的胸口,控制我的行动,一手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不让我做其他的呼吸。
折腾一会,我喉咙开始被折腾的生疼,肺部膨胀,如同炸裂般痛苦。
“做梦,做梦,一定是在做恶梦,醒来就好。”
我一开始没有挣扎,双眼瞪得大大,盯着面容镇静的三二,心里回想起三二在鬼雾里吃土救我的一幕,脑海里不断幻想如今的情形是在做梦。
毕竟我实在想不明白,三二为什么救我后又要杀我,
想不明白,但自我劝告又没有效果,极限的痛苦告诉我仍处在现实当中,不是梦境。渐渐地,我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噗通的心跳声开始慢了下啦。
不能呼吸实在是太痛苦了,我开始挣扎,双手向虚空乱抓。
文字讲述虽然很久,但实际我从醒来到开始挣扎,不过短短的一分钟功夫。
乱抓的手很快找到可目标,三二握住我嘴巴的手臂,他穿着短衬衫,我留着的指甲直接嵌进三二的肉里。不过我的呼吸早已困难,手的力道不大。
我的瞪大的双眼开始能看得到他疼的咬牙咔咔作响,但他仍没松手的欲望,但力道放松一些,我至少能透过手掌的缝隙呼吸到些许空气。
三二松开按在我胸口的大手,轻声做个嘘声的动作,神态紧张。
三二的意思我看得明白,但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刚才都快要被他谋财害命了,又怎么可能会安静不做出动作。
呼吸入一些空气,我的手开始重新有了力气,指甲开始用力,扣进三二的手臂里,扣出几滴鲜血。
三二吃疼,滴了两滴鲜血留在柜台上,快速用口撮住手臂的伤口,将流出的血吸入口中,走下了柜台。
他离开得远远地,用小孩犯错,老人责怪似的眼神盯着我我,低声骂一句笨蛋,然后又快速蹲下,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我没理会太多,心想总算松了一口气,捡回一条命。我用单手捂住喉咙,大口呼吸,唾沫蠕动入到呼吸管道,又不得不剧烈咳嗽,仿佛要将肺咳嗽出来般。
额~额~
空气充斥着恐怖的气息,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呃呃的叫声从图书馆窗外传回。之前太过痛苦没能听到,但如今却听得清晰。
三二半蹲在书架之间,手晃了晃,示意我快点蹲下。
我撇了撇嘴,担心图书馆外的鬼雾会飘进来,转头向窗外望去,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稍加了解情况,我再次大惊,慌忙懂得三二的示意,快速蹲下。
虽然刚才只是瞄了一眼,但是窗外的颠覆世界观的情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图书馆外的窗口附近,一双发绿的双眼紧盯窗内,它由蹦跳行动的人形怪物掌控,模样诡异的无法解释,况且它还喉咙不断发出呃呃的怪音调。
它应该是注意到明显的我了,之前我挣脱三二‘攻击’的时候就被它注意到了。
哒哒,哒哒~
怪物在门外蹦跶的跳着,步伐不大,但无比连贯。
我捧着手,向上天祈祷怪物是要离开,不是想要进入图书馆里来。
与怪物相遇绝对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知道要和怪物相遇期间的等待,短短的几秒钟,我内心的防线近乎要崩溃掉。
没等我多想,图书馆的门开始砰砰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木门。
此时我才想起,为了提防神秘的三二,木质的门栓被我稍稍揭开,并没有锁得很紧。
我在暗骂我自己,这种做法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活生生例子。我大口大口的呼吸两口气,捏住鼻子,鼓起嘴巴,不敢轻易吸吐气。
不一会门被怪物撞开,图书馆内瞬间尸臭弥漫,熏得人有要晕死过去错觉。
我半探出个头来,想认清怪物的模样。
怪物全身长满长茸茸白毛,体态如同吸水般浮肿,皮肤肿胀流脓,渗透滴出,将它的白毛黏在一起,脏兮兮的。怪物双手双脚坚硬绷直,指甲冒着黑气,灯光下锋锐尖利,体态似传说中的僵尸。
之所以说怪物像僵尸,全来自我对电影的印象,只是觉得它蹦跳和坚硬的动作像电影里的僵尸,就认为它是僵尸了。我内心惊恐,躲入桌底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吭声。
人倒霉上天都会倒打一耙,偏偏肚子里的五谷之气又开始低沉的滚动,咕噜咕噜声响。我忍着,菊花生疼,屁都不敢多放。
我透过一枚螺丝孔,紧盯三二的动作,底下的书架旁边,三二稍松一口气,清楚见到怪物体型后变得不大紧张,手揣在上衣口袋里不知道找着什么。
白毛僵尸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三二,反而是我,一蹦一跳的靠近柜台,之后就停了下来,鼻子拟人的朝柜台上猛吸,极其享受鲜桌面残留的鲜血味道。
传说僵尸最喜欢血腥的味道,我之前似乎挠伤了三二,他手臂滴了两滴鲜血在柜台上,不知道是不是这原因。
轰~
满脸享受意味的白毛僵尸长长的指甲向柜台底下一插,柜台碎裂成为两半。我幸免不了,只能紧急避开,和一边柜台一起倒地。
死里逃生的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将之前不能呼吸份全部弥补回来,不再顾及眼前的白僵。但白僵投射过来的目光中,分明夹带着满满的嗜血欲望。
我心脏一突,下意识捂住嘴巴,双脚蹬地,在木屑里向后挪了几步。
好在之前趁机呼吸了两下,要不我怕真的会被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