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荫，你来啦！”杨院长热情地迎了上来，拉着她走去办公室。
“嗯，忘了孩子们要午睡，应该晚点来。”
“没事，现在大的小的参差不齐，难统一的，来喝点热水暖暖。”
“不用不用……”柳荫摘下围脖，客气地接过茶杯。
“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是个大姑娘了！”
“恩……”
“有对象了么？”
“还没……”柳荫最怕别人问这个，低头喝了一口热茶。
“那得抓紧了！你们那一批出去的也就你今天回来看看，虽说当时想着你们都能出去有个好归宿，后来还是想着你们的，特别是你！自己跑出去，把我吓的，当时就腿软了，还有宋成，后来没少挨打，他爸爸还领着他来我这道歉了呢，不过他也是个犟脾气，一声不吭的，就是不认错！后来他爸急了扒了裤子又是一顿打，这才乖乖地认了错。”
“呵呵……是么？我都不知道。”想着宋成被扒了裤子挨打的样子，柳荫偷偷地笑了起来。
“你那时候还小呢！肯定不知道，以他那个性子啊肯定没脸跟你说的，不过啊，这也好，你也回去了，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恩，对了，陶阿姨还在这么？”
“早不在了，唉，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嫁错了人，一辈子自己受苦不说还连累了两个孩子，也亏得方芳争气。”
“恩，那她，还好么？”
“不怎么样，前段时间听说得了什么癌，也不肯去医院看，到处找偏方，我这阵子也是忙，也没见着她人。”
“什么偏方啊？回头我很宋成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帮她弄来。”
“嗨！她呀整天神神叨叨地，偏方都是土偏方，不晓得从哪打听来的，上回碰见我说是要什么找十来只野生土蛤蟆，剖开肚子塞鸭蛋，然后缝上，这还没完，还得包裹上封缸的泥埋在火坑里捂熟！我听听就是骗人的，单说那土蛤蟆吧，别说十只，就是一只也难找啊！”
“恩，那怎么不去医院啊？她还有个孩子呢？”
“唉！为了要儿子把方芳丢福利院，偏偏这个儿子又不争气！我收留方芳都不知道对不对，可当时要是不收她，那个酒鬼爸爸哪付的起罚款啊？七八个月大的男婴也是条人命啊！现在想想，当时还是对了，你看方芳现在多有出息啊！那个酒鬼爸爸死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要是跟着陶阿姨啊也只能吃苦受罪。”
“恩，杨妈妈，我这有一些钱，不多，下次你碰着她就给她吧，多少能用的上。看病还是得去医院看，不管怎么说小时候她也带过我。”柳荫听着方芳的生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唉！还是你有心，陶阿姨生了这个病我联系过方芳，她都……唉，也不能怪她，她也有她自己的苦衷，这么多年基本上也是一个人在外打拼，那个领养的人家也是不负责任，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前段时间天我听人说她准备出国了？”
“恩。”
“陶阿姨也知道了，这不，那天还塞了我八百块钱，说是给方芳，唉……这八百她是存了多少年啊？你拿着，我年纪大了以后啊也难碰到她了，以后记得转交给她，也算是她妈妈的一份心意。毕竟母女一场，虽说没留在身边可也没直接扔了她，不管怎么说生下来还是陪过她的。那个时候直接扔路边的孩子多了，命好能留下来的算是命大。”
“恩恩……”柳荫接过一沓旧旧的钱，早已经泣不成声，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杨院长刚才信封里的钱就是方芳给的，可是，就算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