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
“喂,你睡觉了吗?”
“嗯,不舒服,早早地睡了。有事?还是想我了!”
“即有事,又想你。怎么样?满意吗?”
“呵呵呵,丝丝,我好爱你!”
“扯球!下雨了,你知道吗?”
“下雨?不知道。我在睡觉。”
“明天不去沙定村,跟你说一下。别又呆在车子等我啰。”
“知道。那我们明天去哪里?”
“明天待办公室,休息!”
“我……”
“哎啾……”一个响亮的喷涕打断了李博的话。
“感冒了?”电话里立即传来丝丝的关怀。
“可能吧。今天被你那冰块样的身体捂感冒了。你还真是个冰美人呢。自己没感冒,倒把我给冻感冒了。”
丝丝的嗓子口堵上了似的,说话不再那么流畅。
“谢谢你哦。”
“谢我,就过来陪床吧。你不是还欠我一次陪床嘛?”
李博虽然感冒不舒服,但是调戏丝丝的心没受任何影响。
“李博!作死呀。你上次说过要变牛。变牛去吧!”
“可惜,不会法术,变不了牛。不然,早拱开你的门,把你抢回家藏着。”
胖妞真是个预言家,这种话她也能预告。
“我看你没病。好好睡觉吧,不打扰了。”
“别呀。听到你的声音我的病才好得快。刚刚还在被子里难受得要命,要死的样。一听你的声音,就好多了。你再陪我聊聊,让我彻底地好吧。”
虽然知道这是些懒皮的话,丝丝还是不忍心断了电话,毕竟人家是因她而生病。
“你的图片整理好了吗?明天我们把这个事做了吧。”
“好的。明天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做。”
“不行,被人看见了有意见。”
“谁敢有意见,我劈了他去。”
“你还会劈人?小心劈痛自个儿的手。”
“我真敢。”
……
外面的雨敲击在窗棱上,噼啪作响。丝丝拿着手机的手都酸了,李博还在喋喋不休。
*
第一场草原上的大风雪还没来得及撤退,东三省又刮起了强风暴。超过十级的大风硬把黑龙江里的冰疙瘩刮向了中原大地。从东北平原一路刮过黄河流域,迅速抵达长江流域,再越过湖南江西两省的崇山峻岭,畅通无阻地进驻广东。
深圳的气温立即下降到十度以下。在深圳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们,都在说今年的冬天是最冷的。寒风绕梁穿栋,在密集的高楼大厦中号叫。如果你有心细细地听,定听得出,风那悲凉的哭喊声,一声紧似一声,一波盖过一波,捏紧了脖子,小着嗓门,在窗户外面,像披头散发的妖灵。
丝丝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说实话,羽绒服也只有这种天气才有机会穿。通常,它只是衣柜里的一个漂亮的摆设。在深圳穿羽绒服的时间真不多,一年里头,用手指头都算得过来。
这件粉色的羽绒服在湖南上大学的时候妈妈买的。大学四年,在湖南确是吃了不少大雪的苦。湖南虽然仅挨着广东,但气温绝对要低七八摄氏度。每每冬天来临,同学们都把所有的被子都翻出来,管它是薄的,厚的,大的,小的,盖的,还是垫的,统统地放在床上。下面不够温度,加下面。上面不够温度,加上面。可就是这样,有时候也是一整晚的冰脚,第二天起床时,发现下半部分还是冷的,跟空气一样的寒冷。起床了,冒着风雪去上课,头指头僵硬,写字都写不了。脚指头更不用说,跟没穿鞋子一般,许多人的脚小指边上都长上了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