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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情愫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间人间已是十六载。

再过几天,便是中秋佳节了,竹涛城中一片欢庆气氛,集市上摆满了更有各式各样的月饼和水果。尤其是这里远近闻名的特产干笋,更是引来无数的食客与商贩,一时间,城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凌府上下,也是沉浸在一片浓浓的节日气氛中。

凌府后花园,翠心亭中此刻站着两个中年人,前面那人负手而立,柔和的目光平静的望着望着那远处的竹海,身着华贵的丝绸,一看便知必是富贵人家,但又丝毫没有盛气凌人之势。后面那人却有些奇特,只见他一身银袍,就连头发也是银白色的,微风吹来,银丝随风轻摆,拂过他的脸颊,只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使人不觉心生寒意。

寒先生,你我相识多久了?前面那人率先开口道。

回家主,我父子二人蒙家主救命大恩,又不吝收留,到如今,已经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啊。凌振收回目光感叹道:你刚来凌府时,月儿还尚在襁褓之中,一转眼,现在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少年了,而你我,都老了啊。凌振的说起这些,脸上随有些感慨,却并无什么忧伤凄凉的感觉。

家主谬赞了,雪儿小姐才是真正的天资聪慧,将来定能发扬凌家的大业。况且家主您腹有雄才大略,假以时日,雪儿小姐定能继承您的衣钵,您又何必担心呢?

凌振听了这话摆手呵呵笑道: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但是雪儿那丫头,她是从小被他娘惯坏了,整日就知道胡闹,倒是月儿,近两年来多亏了他帮我照看茶市的生意,我才能有这般清闲。他若有月儿一半懂事,我也就不用如此忧心了。说到此处,凌振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算算日子,月儿也该回来了吧。一旁的寒冥答道:若没什么意外的话,今天应该就回来了。

两人正说话间,一道人影穿过花园沿着长亭向翠心亭走来。只见那人身着一件淡紫色长袍,脸上干干净净,略显些棱角,看上去颇为英俊。正事如今已是翩翩少年的寒月。寒月一路来到翠心亭前,拱起手恭敬地对着凌振与寒冥行了一礼道:见过家主,父亲。

凌振望向寒月,脸上溢满慈和的笑容,寒冥也向那少年望去,一时竟然有些出神,仿佛从那少年身上,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一般,不过只是片刻,他便回过神来,问道:月儿,家主吩咐你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寒月答:城北共十七家店铺的账目都已经算清楚了,我已经让人把账本送去了家主的书房,家主可随时查看。

凌振满意地一笑道:罢了,月儿办事,我甚是放心。你还是快去看看雪儿那丫头吧,这几天你不在,凌府上下都被她折腾遍了。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我的话都不听。

听到雪儿这个名字,寒冥的心里不禁莫名的涌出一股喜悦来,仿佛这个名字有着什么魔力一般,就连这几天的疲惫之感,也顷刻间便消失不见了。当下对着凌振与寒冥又行了一礼便转身退去了。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凌振也收起了微笑:寒先生,雪儿和月儿的事,你怎么看?

家主是指?寒冥有些不解。

我是说,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凌振此刻脸上平静如水,显然这件事并不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此时的寒冥却有些意外,道:家主,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哦?凌振眉头微微一皱道:寒先生觉得那里不妥?寒冥忙道:小姐天生带有极强的冰属性灵力,又得府中各位客卿长老指点,如今的修为,只怕同辈中无人能比,将来,只怕在整个中州大陆也是风云人物,而月儿体内半点灵力也无,注定与修真之途无缘,只怕他。他配不上小姐。

凌振叹了口气道:寒先生有所不知,如今这中州大陆虽说还算太平,但风家木家与龙家的矛盾日渐尖锐,近几年,纷争也是越来越频繁,只怕不久这世道就要乱了,我四十岁才得了这一个女儿,只希望她能一生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就好,况且她与月儿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若他二人得成美眷,我百年之后,也可安心了。

寒冥听了这些话,心里某处莫名的一阵刺痛,他不由得想:也许,得一知己长相厮守,纵然一生平淡,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吧。寒冥又向寒月远去的身影望去,心道:这样,对你来说,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寒月哥哥。”一声略带些惊喜的叫声惊醒了正在对着刚刚完成的画作沉思的寒月,他抬起头便望见凌雪儿一脸兴奋的向自己跑过来,来到寒月身边,凌雪儿又换了一副略有些委屈的表情道:寒月哥哥,你可回来了。

你还说。寒月嗔道:我下午便到了凌府,去见过了家主和父亲,却四处都找不见你,府中又没什么事做,便来这飞雪亭坐坐。语气里又带着几分宠溺的温柔。

是是是,都是雪儿的错,早知道寒月哥哥今天回来,雪儿应该在府中等着的。一向恃宠而骄的凌雪儿,此刻在寒月面前全无了平日刁蛮任性的样子。寒月望着面前乖巧的雪儿,微微一笑道:这几天我不在,你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了?

我哪。有!凌雪儿刚想矢口否认,抬头忽然望见寒月温柔的眼神,不自觉的心虚了起来,声音也小了下去,片刻又道:我只不过是好奇,想看看江长老的雪蚕,没想到。

寒月正色道:你可知道雪蚕可解百毒,是十分稀少的灵虫,当年江长老甘冒大险,深入冰原才寻得一只,视若至宝。

好了,父亲他已经教训过我了。凌雪儿一脸委屈的低下头,看上去倒像一个犯错的小姑娘一般。寒月向来对她宠溺有加,倒没什么责怪她的意思,刚想出言安慰她几句,却被凌雪儿低头看到石桌上的画,立即饶有兴趣的拿来欣赏起来。只见那副画上是一位妙龄少女,身材窈窕,体态婀娜。一身流云素裙在微风中轻摆,面目清丽无比,和凌雪儿到有几分神似。一旁又有题诗道:清逸天仙入凡尘,素影随雪舞纷纷,若得仙子长留处,只叫人间不待春。凌雪儿指着那画中少女,柔声道:寒月哥哥,这画中的少女可是我么?

寒月望向雪儿急切又期待的眼神,微笑道:自然是我漂亮的雪儿妹妹了。

凌雪儿心中一阵甜蜜,细细的观祥着。

不过。寒月故意逗他。

不过什么?凌雪儿急忙追问道。

寒月从凌雪儿手中接过那副画,重新放在石桌上展开,道:不过,这幅画还没有完成。说完又拿起笔,在上面写了“雪仙赋”三个字,笔画圆润婉转。又放下笔道:你就是我的雪仙子。

凌雪儿听了,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过了片刻,脸上又是一片绯红,娇羞的转过身去,良久才道:寒月哥哥,你可知道,昨天父亲曾向寒叔叔提及我们的婚事?

我只想知道,你的意思。寒月望着雪儿道,脸上充满了期待。

我?凌雪儿此刻脸上又添了几分红晕,我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她把头埋得更低了,更不敢回头望寒月一眼,却不知何时,身后那人缓缓地将他环腰抱住,起初她有些慌乱,直到清楚感觉到那人的心跳,从那人身上传来的温暖,竟是如此的令人依恋,让她不由自主地温顺的将头埋向心上人温暖的胸膛。

橘黄色的夕阳暧昧地洒在两人的身上,不知何时,庭院里溢满了浓浓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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