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从那个摆件上移开目光，看向王润君笑了下：“没错，碰巧赌对了，这才有机会能来见见大名鼎鼎的翡翠王。”
陈方不自觉的眯起眼，突然被拆穿的感觉可并不好，这时王润君继续道：“你来的目的我清楚，想要真正的好东西当赔偿，可以，但你得说实话，究竟怎么选中那块原石，又怎么知道一定能胜过王朋的？”
“运气。”陈方来的路上想了各种可能，但没想到对方这么通透，而且还这么直接，不过前前后后自己没有理亏的地方，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运气？！”老者突然睁开双眼坐直身体，眼眸有些浑浊但却异常凌厉，仿佛桌上的刻刀一般可以轻易戳破一个人所有的掩饰。
只是很可惜，陈方并没有掩饰什么，王润君眯眼盯着他半天接着突然笑道：“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赌石一行，除了一些老套的经验和技巧之外，更大的部分，就是靠的运气。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我信服！”
陈方笑而不语，王润君突然又道：“你也可以选择不解释，那么这桌上的物品你可以随便挑上一件，作为今天这事的赔偿；而如果你能让我信服，我则可以让你从我的珍藏中选一件！”
桌子上这几件明显都是刚完工的，跟一个翡翠王的藏品比较起来，这些明显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而对于陈方而言，这其中的差别更加明显，他虽然不知道屋里具体有什么，但是却清晰感应到有让五行石都兴奋的宝贝！
但是陈方却有些头痛，该怎样解释才能让这老头信服，别忘了对方可是翡翠王，在赌石方面绝对的权威，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说法都能忽悠过去的。
当然，名号对陈方而言没什么影响力，真正让他忌惮的是，对方单凭双手双眼，就能够剔除翡翠所蕴含灵气中的杂质，不论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都绝对不容小觑。
想了想陈方笑道：“信服？您是翡翠界的权威人士，我的任何手法在您眼中也不过是雕虫小技，何谈信服？”
王润君眯着双眼笑的有些高深莫测，似乎认定陈方有所隐瞒似的道：“听说你还提出要跟我对赌原石，如果你只是凭运气的话，年轻人，你哪来的勇气？”
陈方越来越觉得这翡翠王难缠，看来自己之前想着跟坑他孙子似的再坑他一顿已经不现实，想要得到屋里那件让五行石兴奋的宝贝，看来必须得坦诚了。
低头沉吟一阵之后，陈方吐口气道：“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但我无法保证能让您这个权威人士信服，我靠的是感觉！对原石的感觉！”
王润君浑浊的双眼骤然一亮，凝视陈方一字一句问道：“什么样的感觉？”
“很难形容，双手按在原石时，我能感觉到它是一块纯粹的石头，还是里面混有其他东西！简单说，有翡翠的似乎有……活力！王老，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王润君惊呆了，一直淡然的表情陷入短暂的呆滞，接着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方，双眼明亮异常，声音几乎发颤的问道：“你确定？”
陈方笑笑说：“我就算要撒谎，也没必要用这么不靠谱的说法吧，我知道这听上去很怪异，但是却是事实，如果王老不信的话，那我随便从这几件里选一件当赔偿好了。”
王润君点点头，发觉的确如此，但是他却有些难以置信，无法相信一个年轻人居然能够跟浸淫翡翠一辈子的自己一样，能够对原石翡翠产生天然的直觉！
这种直觉已经很难用道理老解释，他甚至一直以为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恩赐，才让自己用这种超乎常人的直觉，搏取偌大的家业和翡翠王这个名头。
这一刻他有找到同伴的欣喜，但同时还残留对陈方的质疑，瞥了眼桌上的这些摆件，王润君突然笑了：“陈方，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得到翡翠王称号，并且二十年来从未赌垮的？”
陈方摇摇头，他确实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就算经验再丰富也很难做到从未失手，王润君在这一点上，几乎达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地，绝对不是凭经验眼力就能做到的。
“我凭借的，也是这种感觉！”王润君说出这句话，随即脸上浮现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从未对人说过，甚至已经形成一种负累，现在面对一个同样又这种直觉的人，他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陈方听的一愣，盯着王润君脸上如孩童般开心轻松笑容，也咧嘴笑了。
“原来如此，那咱们也算同道中人了！”陈方笑呵呵的说了一句，接着有些懊恼的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种感觉并不稳定，今天跟王朋对赌，也是心血来潮，突然就觉得能感应的很清晰，之前和之后，就模糊的多了。”
王润君一副会心地笑着道：“我最开始也是如此，很正常，随着你赌石经验越来越丰富，这种直觉也会越来越清晰，呵呵，我几乎可以预见你成为未来的翡翠王了！”
陈方赶紧道谢，一副受教的模样，他无法确定王润君是否有所保留，但却可以肯定说的都是实话。
其实陈方刚才一直在怀疑王润君也是个修行者，但是现在却否定了这个可能，至于这其中的道理，也是陈方根据自己的认知对灵气和灵力做出的总结：
修行者应该是能够感应到灵力波动，但因为修为等各种原因，敏感度却大不相同。
但是修行者似乎都不能直接看到灵气，最多也不过是对十分精纯的灵气有种模糊的感应。
精纯的灵气和无形的灵力之间，仿佛是冰和水的关系，本质上似乎属于一类可以相互转化，但却并不是同一种东西。
催动法器和修行者体内存在的都是无形的类似于气感的灵力，而灵气则是翡翠以及古董等通过一定方式凝聚而成的，起码在他自己眼中是有形的存在。
就好比王润君雕刻摆件的过程，其实就是让翡翠中的灵气更加精纯的过程，当灵气精纯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衍生出类似灵力的波动，比如这几件已经成型的摆件。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青山寺，觉远老和尚能够发觉刚采摘的翡翠青有灵力波动，但却看不到祈福钟从大殿佛像出牵引过来的灵气的原因。
而翡翠原石中所蕴含的，原本就是杂质较多的灵气，并且还被不同厚度的石皮覆盖，所以那两个年轻的修行者，并不能通过感应分辨原石。
至于王润君成为翡翠王所依靠的，这是不同于修行者的一种奇特感应，想到这里陈方不禁砸吧下嘴，自己是顺口互掐的，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有这种本事，可见天下之大，什么奇人都有啊！
想到这里陈方不禁心生疑问，疑惑道：“听说王老已经退隐，怎么还费神雕刻这些摆件呢？看这些样式，似乎是一套的贺礼？”
王润君一怔，哈哈笑道：“你很有眼力，这可也是成为翡翠王所必须的。不错，这就是帮人雕刻的一套贺礼！”说着他沉吟一番，才开口道：“你既然跟宁市齐家有牵连，以后想必也会接触，我不妨先提醒你一句。”
陈方坐正身体，做出一副悉心聆听的模样，王润君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群奇特的人，而咱们能感受到的翡翠玉石中的活力，当通过一定方式提高规范之后，就被他们称作法器！”
“法器？”陈方神情有些错愕，他见识过祈福钟之后，就一直对法器很是好奇，却没想到这些摆件也可以成为法器，这跟他原来假想的差别很大。
王润君点点头，似乎因为把陈方当做同类的缘故，调整了坐姿接着道：“没错，一些玉器可以辟邪添福你听说过吧，其实并不是所有都可以，指的就是这种法器！而且据我所知，法器的种类很多，佛道两家的开光，也能够达到这个效果！”
陈方迅速消化着这些信息，很快就想明白过来，原来所谓的法器其实就是指的蕴含灵力的物品，或者说，蕴含一定量的精纯灵气。
这些法器也就是类似辟邪安神的护身符之类，可以通过其中蕴含的精纯灵气，给人体提供一定的庇佑改善自身气场，调节身体等等。
见他脸上浮现恍然之色，王润君和蔼地继续说：“至于这群奇特的人，我了解也有限，但是有种较为常见的你一定知道，那就是风水师！除此之外，一些高僧高道，也都属于此类人物。”
陈方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实王润君所说的这些人，就是宽泛的修行者，比如觉远还有那对男女，甚至自己，都可以算这类人。
“那这些摆……法器，就是王老给这类人订做的？”
王润君神秘的笑笑没回答，而是顿了顿说道：“其实法器之类，在一些富贵人家也不罕见，等你的感应能够稳定再对翡翠玉石有足够了解之后，也就可以亲手制作法器，到时候世俗的所有人，都会把你奉为上宾！”
说着说着，王润君的语气有些落寞，见陈方有些惊讶茫然，才叹息道：“这些终究都是外物，只有那些神仙般的人物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啊，只是可惜，任凭你有再多的财权，没有机缘，也终究踏不进这道门槛，庸碌一生不过是凡夫俗子。”
说完这话王润君就陷入了落寞的沉默中，陈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干脆闭口不言，也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从觉远到那对男女再到王润君的这些话，都让陈方对这个世界增加了很多新认知，但是他并没有太多的震惊，或许因为五行石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神奇。
尽管他现在有五行石在手，但陈方依然觉得那些都离自己太遥远，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怎么最大限度利用五行石，好好发展陈庄造福陈庄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