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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闹新房八虎亮相

日月如梭,不几年,熊成义同方明春就一前一后离开了人世,油榨坊同家业就全留给了熊元成同方珍两口子。这方珍很会生儿子,仅10来年工夫就给熊元成生了8个儿子。熊元成夫妻俩十分喜爱儿子,取名时给每个儿子都加个虎字,按大小以数字顺序排列,人称熊家八虎。方珍从小就给孩子们传授自己的少林功夫。及至长大,8个儿子都有一身非常了得的功夫。8个儿子也有8种不同的性格,在毛花界一个不长的历史阶段上演了一幕幕人生悲剧,在民间留下了许多传说。应该说,8虎初次在毛花界亮相,是从老大熊一虎娶亲开始的。

熊一虎结婚那天,熊家寨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可是弟弟熊二虎心里很不舒服,有点愤愤不平。他比一虎只小一岁,已经17岁了。去年一次上山打柴时,他从豹子口里救下了王家寨的漂亮妹子王红莲,曾抱过王红莲绵软软香喷喷的肉体。就在他做梦想着王红莲时,怎么也没想到父母却请媒人把王红莲说给了熊一虎。他怪父母偏心,一点也不考虑他的感受;他也怪王红莲忘恩负义,把救命恩人给忘了。因此,他决计要出出王红莲的丑。下午,当新郎新娘牵着同心结走上大堂,准备拜堂时,二虎朝在远处观望的六虎招招手。

六虎跑过来,问:“二哥,有什么事?”

“六弟,大哥要拜堂了。拜堂时要一个人扯走新娘子盖在头上的红纱巾,爹刚才对我说,要你去扯。”

“真的?”

二虎点点头:“等他们弯腰鞠躬时,你就跑过去扯,抓起头巾就跑,不要回头,跑出屋外藏起来。”

六虎信以为真,便站到门旁,双眼紧盯着头盖大红披巾的新娘子。其时,六虎才10岁,哪知什么事?就在一对新人弯腰向父母行叩拜礼时,只见六虎一阵风似的冲过来,一把扯下新娘子头上的红披巾,掉头冲出门外,跑了。

人们都被这一突然的变故惊呆了,特别是新娘子,愣在那里羞得满脸通红。当时的风俗,新娘在圆房前掉了盖头披巾露了脸是大不吉利的。

“这狗日的臭崽子!”熊元成骂一句,提脚就追,可哪里赶得上小孩子,出门就不见影了。

“快!快拿红头巾来盖脸!”有人大声吩咐。可这突然之间到哪里去找红头巾?

这时,站在旁边年仅8岁的七虎机灵,马上脱下身上的大红罩衣,一个箭步冲到新娘子面前,一纵身把罩衣盖在新娘子头上。一虎一把将七虎抱住,感激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二虎恨恨地盯了一虎一眼,转身就走。在经过新房时,看到新房里放着好几口红漆箱子,心里便想:这些箱子里肯定放着好东西。他四下里扫了一眼,见周围没人,便提起一口箱子,走进了对门父母亲的房间。二虎把门关上,将箱子放在地上,从娘的枕头边找出一个铜钥匙,插进箱子上的铜锁内,三两几下就把铜锁打开了。揭开箱盖一看,上面是一块纯白的坯布,白布下是一条棕色的熊皮垫褥,垫褥下一套崭新的带马甲的蓝绸袍子。揭开袍子,下面排着一层闪亮的光洋,有10多块。二虎大喜,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把光洋放到白坯布里卷好,捆到自己的腰上,把熊皮、袍子卷好,打开房里的衣柜,塞进衣柜里。又从衣柜里将爹的几件破衣服拿出来放进箱子里,把爹包头的白头巾放在箱子上面,然后把箱盖盖上锁了,就偷偷地溜出房门。

二虎自认为无人知道,哪知四虎躲在爹娘的床下,将他的所作所为看得一清二楚。四虎是趁爹娘不在,溜进来偷钱的。他同寨里一些伙伴猜铜钱赌博,输了200个铜钱,可问爹要钱时,熊元成不仅不给钱,还痛骂了他一顿。四虎以为父母只把钱给一虎,心里十分不满,便趁父母在外面之机,进房来偷钱。刚进门就听到房门响,以为父母回房了,便赶紧钻到床底下。见二虎拿走那么多光洋,心里十分嫉妒,他赶紧爬出来,把衣柜打开,将那套新长袍马甲拿出来,塞到身上的衣服里,将房门轻轻开启,溜了出去,弯腰弓背,双手捧着肚子做痛苦状,溜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拜完堂后,众亲友簇拥着新娘进入洞房。当地的风俗要由家娘(婆婆)当众铺新床让新娘坐。新床上要垫一块新白布,谓之见红喜布。

方珍忙喊:“快将大喜箱搬来!”

女方负责清点嫁妆的伴娘忙了一阵后,不由失声大叫:“大喜箱不在房里了,怎么办?”

“吃午饭时我看到还在这儿,怎么就不见了?”新娘的嫂嫂疑惑地说。

大伙把房里房外找尽了,就是不见大喜箱的影子。正在着急时,四虎说:“我知道箱子在哪儿。”

“快说,在哪里?”熊元成厉声问。

四虎伸出一只巴掌:“给我两块光洋,我就说。”

“只怕你要挨揍了。”熊元成盯着他说,“箱子是不是你搬走的?”

突然,四虎放在背后的一只手掌里有了凉意,他回头一看,二虎笑眯眯地望着他使眼色,凭感觉,他知道二虎在他手掌里放了几块光洋。他赶紧将光洋放进衣袋里,连声说:“我不晓得,我不晓得!”转身跑出人群,跑了。

“在那边呢。”七虎跳过来,大声说,“箱子在妈妈房里。”

马上便有人跑过去,将箱子搬了过来,放到婚床边。

方珍从伴娘手里接过钥匙,把箱子打开。当方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时,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看到那条污迹斑斑的缠头巾和那些破烂衣服,王红莲双手捧着脸大哭起来。方珍则抓着那条缠头巾呆住了,满脸羞得通红。熊元成大叫一声:“天哪!”差点昏倒在地。

“还没成婚就扒灰啦。”人群中一个中年人幸灾乐祸地说了句风凉话。

“我操你的祖奶奶!”三虎恶向胆边生,挥拳对着那中年人就砸。

“救命呀!打死人啦!”那中年人大叫。

“打,打死他!”五虎也吼叫着扑过来,对着那中年人挥拳就打。

“住手!”一虎大喝一声,跳过来挡住他们两兄弟。

“我的天啦!”熊元成长叹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一霍时房里乱作一团,叫的叫,喊的喊,好不凄惶。

“凶兆啊!凶兆!”一老者摇着脑袋,连声叹气地走了。

七岁的八虎趁着混乱,端起新房里的一大盆糕点花生之类的食物,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场喜事变成了一幕闹剧。

过后,熊家寨的群众纷纷议论:这8个小崽子不得了呀!将来会要大乱毛花界的。果然,不几年,这话就变成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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