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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跳崖

“快,快,你们两个,带着人马往东边去追;你,你,跟着他继续往西搜寻;你们三个,往北边去找;剩下的人,都跟我来!皇上有令,务必找到那名刺客,以保青城国的安危!”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指挥道。

“是!”众人皆乖乖领命,之后便都四散开来,分头去追寻逃掉的锦素。

待追踪的人马都走远了之后,锦素才慢慢从树影背后走了出来。没想到,锦年竟如此心狠手辣,出动这么多的兵马来抓她,看来是要对她赶尽杀绝了。锦素冷笑了一声,想必锦年现在一定非常的懊悔,当初为什不直接把自己给杀了,这样便可以除后患,一劳永逸了。

想起刚才那个将军口中说着的“皇上”,锦素猜想,锦年应该已经登基成为青城国的皇帝了。他终于如愿以偿,也难怪,为保万无一失,自己也只有死了,才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想到此,锦素仿佛看到锦年在万人的簇拥下,笑着登上了锦绣宫里的那座龙椅,接受着万人的敬仰和膜拜,想到那宫墙里,曾经效命于自己的仁人臣子对着自己的仇人俯首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场景,锦素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想要把锦年碎尸万段!没想到,这十三年来,自己竟把这样一个狠毒之人当成了亲哥哥般对待,真真是愚蠢至极!

锦素不由得伸手抚上自己那曾经拥有清丽容颜的脸庞,目光变得坚毅而冰冷:“锦年哥哥,你欠我的这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地还回来!”

休息之后,趁着天色还早,锦素便继续漫无目的地赶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人在追着她,她根本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好,便只是跟着直觉,仿佛听天由命般地游走着。

走了一会儿,正当锦素以为终于逃离追踪范围,可以从魔掌中解脱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锦素妹妹,原来你在这里。”

锦素转过身,发现来人是锦年。此时的她已不像之前的那般慌张,她直视着他,只听锦年说道:“你还真是调皮,让我这个当哥哥的好生寻找啊!”

“你不是当了皇帝么?怎么为了我这一个小小刺客,居然还劳烦你御驾亲征,看来,我的脸面还是挺大的嘛。”锦素讽刺地说道。

“可不是,谁让你是我的亲妹妹呢?我这个当哥哥的,当然应该尽职尽责地‘照顾’你啊。”锦年笑着说道,那曾经温暖无比的笑容,现下看在锦素眼里,却只觉得恶心无比。

锦年骑着马,一步一步朝着锦素逼近,看到锦素不说话,他似乎很满意,继续得意地笑着说道:“我的好妹妹,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说不定,哥哥我还会放你一条生路,你又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呢?”

“呸,你休想!锦年,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信任你这个哥哥!”锦素恨恨地朝锦年啐了一口说道,满眼皆是鄙夷的神情。

锦年听到她的这番话,倒也不怒,只是仍旧笑着说道:“死到临头,你也就只是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罢了。至于你的懊恼悔恨,那还是到阴曹地府去说给阎王爷听吧!”说完锦年抬起手中的剑,继续朝锦素逼近着。

锦素往后退,脚下突然一滑,她往后看了看,发现身后竟是悬崖峭壁。她不禁冷笑了起来,看来,这回自己是的的确确再也没有退路了。

想到此,锦素扬了扬嘴角,对锦年说道:“士可杀不可辱,锦年,你想我死在你手上,我就偏不让你得偿所愿!”说完,锦素便扭头纵身一跃,从高高的悬崖之上跳了下去。

锦素的做法让锦年始料未及,他跳下马,跑到崖前一看,这么高的悬崖,锦素跳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想到此,他便有些放下心来,冷冽一笑,然后收起手中的剑,重新跳上马,满意地收兵回了宫。

锦素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周围一片黑暗,只有溪水潺潺的声音,在告诉着她,自己尚在人间。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倒在了溪水之中。幸好由于水的缓冲,她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跳下来,受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膝盖破了皮,浑身衣服也已湿透。此时正是入秋时节,早晚温差极大,她逃出来时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衣服,经这溪水的浸润,更是显得凉意渗人。

锦素环顾了一下四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儿,只看到不远处的地方有着灯火在明明灭灭地闪耀着,她便下意识地捂紧了身体,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那灯火看似近在眼前,但锦素走了好一会儿,却发现那户人家还是同样的距离,场景似乎有些虚幻缥缈。她愣了愣,然后揉了揉眼睛,继续往前走。夜更深了,她开始害怕那灯火会在瞬间熄灭,便顾不上疼痛和寒冷,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终于走到了亮着灯的屋子前,此时锦素已是又饿又冷,她抬起了手,轻轻地敲响了门,心里不禁有些侥幸地祈祷着:希望这一次能够遇到一个好人,救自己于这水火之中。门打开之时,锦素全身的力气早已耗尽,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锦素发现天已是大亮,她打量着周围的景物,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竹屋,屋里的所有的摆设都十分整齐,只是满屋子都弥漫着一种怪怪的味道。

锦素皱了皱眉,坐起身来,突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以为年过半百的老者走了进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他看到锦素,便笑着问道:“姑娘,你醒了?”

“前辈,请问,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看到陌生人,锦素便下意识地对老者有些防备。

老者依旧是笑呵呵的,并没有直接回答锦素的话,只是说道:“姑娘既然已经醒来了,何不出去走走看看?我们药王谷的风景可是不错呢。”

“药王谷?”锦素自言自语低喃了一句,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站起身来,对老者福了个身,“锦素多谢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快快请起,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不必多礼。”老者连忙扶起了锦素,然后笑了笑,便到一旁忙活去了。

锦素不便再做打扰,便听从老者的话,出去走走。

出了小竹屋的门,锦素才发现,山谷的景色的确如老者所说,美得不可方物,虽然已近正午,但山中的雾气还没有散去,难怪昨夜看起来,这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缥缈虚幻。锦素慢悠悠地在谷中闲逛着,突然发现自己昨晚从山崖上跳下来所受之伤已然痊愈了,看来,这个药王谷的医药技术果真不是徒有虚名啊。

锦素慢慢地回忆起来,好像以前很小的时候,她就有听父王提起过这个名字,只是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个山谷究竟在何处,听说药王谷的谷主是一个隐世高人,只可惜行踪飘渺,江湖中人总是想要打听他的下落,最后却总是无功而返。

想到此,锦素不禁笑了起来,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大概是老天也听到了那晚她在心里的祷告吧,所以才让她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被老者救起。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上天总算是眷顾了她一回。不过,眼下这般好的环境和时机,她为何不利用一番,说不定,假以时日,能够对报仇有所帮助也不一定。

锦素的眼睛眯了眯,袖子底下的拳头再次握紧,她咬着牙,暗暗在心里发誓道:锦年哥哥,我锦素发誓,此生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在药王谷外边转了一大圈,锦素便对地形有了大致的了解。这里四面环山,而药王谷就在其中的两座大山之间,山上盛开着各色各样的花花草草,而山与山之间还有着小桥溪水,溪水旁边便是老者的住户。

只是由于地势的特别,从崖上俯视,便完全不是这么一番情形。不过让锦素感到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山谷,住户却只有老者这一家,甚至是仅他一人。而且那个竹屋地理位置甚是隐蔽,如果不是那晚有着光芒,在周边花草树影的掩映下,根本看不出来那里会有人住。

想到此,锦素不禁有些怀疑了起来:难道,那位老者就是传说中的药王谷谷主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对自己就太有利了。都说药王谷谷主的医术天下第一,易容之术也是天地一绝,既然自己的这张脸已回不去过往的容颜,那么,易个容,对他来说,应该也是小事一桩吧。反正自己即便是现在离开,也无处可去,倒不如,就在这里安顿下来,韬光养晦着。

思及此,锦素便在傍晚时分,又回到了那个小竹屋里。

看见锦素又折了回来,那位老者显然有些惊讶:“姑娘,你为何不回家?”

锦素愁着脸,在老者面前跪了下来:“还望前辈能够收留锦素,现今锦素已是无家可归,如果前辈赶锦素走,锦素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如果前辈不嫌弃,锦素愿意为前辈打扫洗衣,做任何的家务和工作。”

见到老者有些犹豫的神情,锦素知道他对自己是有着防备之心,她害怕被他拒绝,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遭遇都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青城国公主的身份,只说是因为家族的利益遭到亲哥哥的追杀,还被毁了容貌,才被逼得跳崖,落得此般下场。

说起这一切的时候,锦素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平静,只是那股恨意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她浑身发抖着,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锦素再次恳求道:“还望前辈能够收留锦素,否则锦素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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