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猜心探意刀光影
兮兮万万没有想到韩云苍会专程登门拜访,之前她被大胡子认定是奸细之时,只有这云苍站出来替她说话,心中是十分感激他的,她赶紧看向赵太师:“不知兮兮可否与韩家大公子见面?”
赵太师体贴道:“你在我府上是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如此生疏客气。既然韩云苍点明找你,我也就不在这里做个不识趣的了。”
说罢起身离开了石亭。
韩云苍跟在丫头身后目不斜视地穿过赵府的花园,却是在花丛掩映中遇上了赵太师。
两人一番客气之后,赵太师单刀直入道:“我竟然不知道兮兮什么时候与韩大公子关系如此好了,竟然劳动韩公子登门探望。”
“在下也不知道张先生这般得赵太师赏识,居然劳动赵太师出面替她作保。”
“这是我与兮兮的私事,还轮不到韩公子过问吧?”
“这话同样适合赵太师。”
赵太师被云苍噎得不轻,然而这韩云苍是个精明的,不能用骗兮兮的那般说辞,最后只好换了话题,试探道:“韩公子此番来找兮兮,可有什么事?”
云苍也是个滑不留手的人精,打太极道:“听说张先生身体不适,在下特来看望。”
此话一出,赵太师也明白无法从韩云苍口中问出什么了,拱手告辞道:“如此我便不打扰韩公子了。”
韩云苍一路行到园中石亭,正好看到兮兮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春衫。这套衣服是赵太师替兮兮选的,精致的衣料将兮兮姣好的身材包裹着,长裙飘逸,短襦小巧,显得兮兮越发的青春动人。
兮兮转头便看见那云苍站在园中望着自己发愣,有些脸红,垂着头起身行了礼:“韩大爷。”
云苍嘴角上翘,赞道:“鲜花衬美人,今日的张先生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兮兮之前所穿衣服大多粗糙,不甚合体,今天换上这套裙装的时候也曾对着铜镜自恋好久,此刻被云苍一夸,不由心花怒放,然而面上依然淡淡:“不过是沾了这些花的光,韩大爷谬赞了。”
“听闻张先生身体抱恙,在下特来拜望,此刻见张先生肤色红润,便知无甚大碍,在下也就心安了。”
兮兮稍微一想也就知道自己身体抱恙什么的大概是赵太师对外的托词,倒也不多追究:“多谢大爷关心。”
兮兮想了想又问道:“请问大爷,奸细之事可有眉目了?”
“已经证实冬梅便是那传递消息的奸细,张先生不必担心了。”
“听闻冬梅已经潜逃,三爷是否还怀疑我是她的同党?”
“并无此事,张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果然如此。兮兮实在摸不清赵太师将自己强留在府上的用意,难道真的只是向他说的那般,自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实在是太突然了,让人如何能够相信?
云苍见兮兮表情变来变去,问道:“可是赵太师拿奸细之事为难张先生了?”
“为难倒不至于,赵太师只是留我在府上做客几日。”兮兮虽然对云苍颇有好感,然而前前后后经历的大小事都教她凡事不要太信任他人,因此瞒下赵太师与自己之间的事并不交代。
云苍见兮兮不肯说实话也不多问,只是感叹道:“赵太师真是好客。”
“呵呵。”兮兮不知如何回应,只是微笑作答,却是想了想,从怀中掏出那块凤纹玉佩,递给云苍:“大爷可曾见过这样式的玉佩?”
云苍结果仔细一瞧,暗道我猜得果然没错,面上却是分毫不变,装作不知兮兮底细,笑道:“这凤凰纹样的制式是皇家御用,这玉佩是公主身份证明,你看它口中叼着的两颗金珠子,说明这位玉佩持有者排行第二,应该是二公主之物,不知张先生从何处得来此物?”
兮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皇家扯上联系,只当这块玉佩是家传之物,虽然也曾疑惑这凤凰纹样不是普通百姓所有,却是因为伯父伯母从未提及祖上有何特别、也不曾讲过母亲娘家有何特别,最后只是归结为这玉佩是在凤凰未被限制为皇家御用之前所制。
又遇上赵太师拿出制作手法非常相似的龙纹玉佩心中倍感疑惑,只当是此类玉佩曾经风靡一时,是稀疏平常之物,因此拿出来让云苍鉴定,不料却是如此结果,心中颇为震荡,然而面上做出惶恐表情:“此乃我在街上拾得,当时看那失主满身贵气,心道她掉的东西想来也是能换几个钱的,便私自昧下,没想到竟然是公主之物,实在惶恐,还请大爷替我守住秘密,这玉佩便交由大爷,改日大爷若是遇到她便还给她罢了。”
云苍却是不吃她这一套,微笑道:“张先生有所不知,二公主已经殁了多年……”
兮兮不动声色:“啊呀,我看那位姑娘相貌堂堂,没想到竟然是个偷儿,这玉佩不还她也罢了。”
“张先生不用担心,在下并不关心这块玉佩从何而来,也会替先生守口如瓶。在下只是想问几个有关先生身世的问题而已。”
“我的身世?”
“张先生令尊乃鲁文哲,令堂乃鲁季玉珠,在下可有记错?”
“正是。”
“张先生可知玉珠乃二公主名讳,而季便是李子头上加了一撇,在下推测张先生便是二公主之女,那块玉佩便是辅证。”
“怎么可能?”
“此推测是否属实,只需问过伯父便知,张先生可有鲁伯父下落?”
“家父多年前便离家修道,失去联络已久。”
“原来如此。”
“大爷为何如此关心兮兮身世?”
“好奇心作祟而已,先生不必多虑。”云苍温柔一笑:“令尊当年文冠天下,虽然在下当时年幼不曾得见其真颜,依旧好生向往。然而令尊却在最辉煌之时突然隐退,不闻踪迹,而陛下也不再提及令尊之事,同年二公主病殁,匆匆下葬,让在下好生疑惑,关注此事多年,此时临近真相,因而有些心急,冒昧相问,还请先生恕罪。”
兮兮一点也不想和皇家扯上关系,更何况是一个可能是私奔逃走的公主之女身份,更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摇头笑道:“可惜兮兮对此事一无所知,家父不过村上私塾先生一名,教习村童勉强度日而已,并非文采出众之人,家母也不过寻常村妇而已,并非公主,大爷大概是猜错了。”
云苍也不再追问:“是云苍太过无礼,还请先生勿怪。”
“不知者不怪罪,兮兮又如何会为了这点小事而生气呢。”
“张先生可愿继续在韩府做幕僚?”
“之前发生那般不愉快之事,只怕三爷不愿再接受兮兮了。”
“之前的事都是三弟太过鲁莽冲动,张先生有容人雅量还请不要与他这般莽夫计较。”
兮兮想着自己还未满十六,孤身在外什么事业做不了,这赵太师又是个看不清底细的人,没准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坑到谷底去了,不如回韩府,好歹也是个熟悉的地方,因此笑道:“三爷保家卫国乃当朝大将,若是能追随其左右,为国尽绵薄之力,兮兮何乐不为呢?”
“如此,我去同赵太师要人咯?”
“兮兮这就去收拾行李。”
两人相视一笑,竟然有几分知己之间惺惺相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