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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童年(4)

自从小姐姐搬进了房间以后,我就奇迹般地好起来,算命先生用事实向母亲证明了他的“实力”,因此他在她的面前就更加嚣张起来。

他说我们家之所以男丁稀薄,是因为在家乡为老祖宗修的祠堂压了龙脉,须退后三尺让出龙脉,还要在祠堂对面的山上修一座龙王庙,才能确保家族里男丁兴旺。

“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把祖宗的祠堂退后三尺,再修一座庙,就有可能再添一个男孩?”母亲喜出望外。

算命先生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

我和小姐姐是躲在餐桌下面听到他们对话的。

那时候,我已经彻底好了,妈妈允许到花园里玩耍,但前提条件是远离那口井。

小姐姐跟我同吃同住了十几天,明显长胖了,比以前更显可爱。

那一段时间,她可以和我在家里任意玩耍,我们在草丛里捉蛐蛐儿;在花园里玩过家家;在草坪里学李俊的样子捕鸟;或者在房间里看书,她不识字,我就教她,她很认真,一会儿就学很多,她让我把它们都写在手上,她一抬手就会看见了。有时,我也会给她讲在书中看到的有趣的故事,她给我讲外面世界里的事情。

外面的世界真是精彩呀!听了小姐姐那么一讲,我越来越不甘于整天都待在这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了,就央求她带我出去玩。

有一天,她真的偷偷带我溜出了小洋房。

在离我家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未开发的小土丘,土丘临街的一面正好被低矮陈旧的弄堂遮掩,很少有人知道,小姐姐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

我们去时正值夏天,到处都是“知了、知了”的蝉叫声。放眼望去,一片青油油的草,上面铺着星星点点的小花朵,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水浅浅的,清澈见底,仔细看时,能发现里面游动的小鱼。

这里可能是大江流过时留下的一条小支流,因为是旱季,河水早已经断流,有几个老头儿坐在远处钓鱼。

河那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和稀稀落落的小村庄,有农人在田地里耕种,这个时节他们可以直接从河对岸趟水过来到城里去,卖一些杂七杂八村里特有的土特产,再买一些城里新近的流行玩意儿。他们住在那儿,像是与世隔绝了,又像能通过这唯一的小路通向世界,那里的人,生活该是别有一番韵味吧!

在那土丘上,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一棵桑葚树,就长在那土坳坳上,也不知是野生的,还是有人故意栽的,反正在我们发现那个小乐园时它就已经葱茂地长在那儿,上面还结满了没有成熟的果子。

看着那数不清的果子,嘴里便分泌出股股酸溜溜的唾液,小姐姐就像个小猴般上了树,对站在树下的我说:“小少爷,真可笑!名贵水果你不爱,偏吃这野果子!”然后朝下面扔了一大把。

我吃上了瘾,叫她再扔些下来,她站在高高的枝桠上背对着我说:“这时候还不算好吃,要到成熟的时候才真正的好吃呢。”

意思是:得等到它成熟!

小姐姐从树上跳下来,拉起我的手往河滩跑,“我们去搬些石头来!”

“干什么?”我纳闷。

“这儿还没被人发现,我们要做些标记,告诉其他人,这地方已经被人占领了,是我们的领地!”

我们搬了许多鹅卵石到土丘来,用它们把桑葚树给圈起来,再在上面堆上一层沙。

“这是我们的规矩,别的孩子看见了就知道这里已经被人给占领了!”小姐姐一边堆沙一边对我解释。

我问,“可以帮忙吗?”

她说,“可以啊!”

我也蹲下身子学着她的样子做,又问她我可以学爬树吗?

她低下头想了想,“我想不行吧?”

“为什么?”我不高兴了。

“我可没见过哪个小少爷会爬树?少爷是不爬树的。”

“可我就喜欢嘛!好姐姐,你教我吧!我想等到桑葚成熟时,我们一起爬上树去摘果子,你说行不行?”

小姐姐决定教我爬树,我高兴得手舞足蹈!

她说的话果真没错,不久后就有更多的伙伴发现了这个地方,不出所料,他们果真说这里是他们先发现的,应该属于他们。

我们指着堆起来的石头和沙子对他们说:“这是我们先发现的,那堆沙可以作证。”

可他们根本就不相信,甚至是强词夺理,他们说那堆石头和沙子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你们犯规了!”小姐姐大叫。

“本来就是,如果你们能拿出证据说那堆沙是你们堆的,或者说明它是在我们发现之前就有了,我们就会相信了。”

显然,我们说不出能够证明自己的任何证言!

这时,有人提议进行比赛,谁赢了这地方就归谁!

小姐姐也不甘示弱,她说:“比就比!”

大家拉钩同意!表示谁反悔了就是乌龟王八蛋!

我们来到河边,他们要玩扔石子儿的游戏,看谁投下去的石子儿在水面上跳动的次数多,谁就是胜利者。

首先是他们那边派出的代表,只见他捡起脚下的一块石头,弯下腰,手轻轻一伸,石子儿就“嗖”地飞向了水面。

“一、二、三、四!”那伙家伙欢呼起来,他们抱起那个参赛的男孩,差点就把他举起来。

小姐姐搓了搓手,这是她做事之前的习惯性动作,我害怕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意思是说如果不行就认输算了。

小姐姐和我勾勾手,“别担心,瞧我的!”

她照刚才那孩子的样子朝水面上投去石子儿。

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只听见耳边传来石子儿滑过水面又抛起,又滑过水面又被抛起的声音……

反反复复,第四声,第五声……

我们高兴地抱在了一起。

那帮小子看傻了眼!

那个参赛的男孩更是张大着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可是,这群家伙并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自不量力!他们闹着、嚷着不服气,要求再来一次。

这次,又换了新花样,要比赛爬树,看谁在最短的时间里爬上土丘上的那棵桑葚树,谁就获胜了。

这是姐姐的强项,她爬树的技巧是谁也比不上的,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一局的胜与负。

不出所料,小姐姐是绝对的胜利者,她站在那高高的树杈上,向我飞舞着手中的战利品,就像在战场上凯旋归来的英雄!

那群家伙傻眼了!

可是他们还是不服气,站在那边早就瞧我不顺眼了。

等小姐姐一上树,他们就朝我围拢过来,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提起我的衣领子,学着女孩儿的声音道:“小少爷,该回家喝奶了,这不是你玩的地方!”

说完,其他的都哄堂大笑起来。

我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瞪着他们。

“哟,小少爷生气了?”他举起他的拳头,“咱们来比试比试,看是你喝奶长大的拳头硬,还是我们这些喝汤长大的拳头硬?”

说着,就把我一把撂倒在地。

孩子们又笑起来。

还大声吆喝着:“大哥,加油!大哥,加油!”

这一跤摔得可真不轻,只感觉浑身上下就要散架了。

我极力忍受着那股痛!想爬起来还手,可还来不及站稳就又被他摁在地上。

我彻底被他们俘虏了,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开始羞辱我,把一切不满与愤怒都发泄到我身上。

当时的我可能狼狈极了,只知道哭,一个劲儿地叫小姐姐!

小姐姐接到了我的求助信号,她不顾一切从树上跳下来,“滚开,放开他,你们这群猪!”她捡起石头就朝辱骂我的那个孩子砸去,鲜血直流。

孩子们都吓傻了!

“滚,你们快滚!”她大吼着,把坐在地上已经停止哭声的我扶起来,“你们只会欺负人,还配不配当英雄啊?”

孩子们都愣了,原来他们私下里学着大人的样组织了一个帮会,要做行侠仗义、扶贫济弱的好汉,却不想欺负起人来了。

听了那话,他们也觉得理亏,正要找机会收场,那个被打了的孩子却 “哇、哇” 大哭出来,“你们都不管我了吗?不是说好的吗?只要我们在一起,谁也别想欺负我们,你们怎么不管我了?”

又一个孩子说:“我们发过誓的,我们现在是兄弟了!他被人欺负了,我们不能不管!”

孩子们都闹起来。

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我叫小姐姐快跑。

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被他们团团围住。

小姐姐大声叫喊:“你们是强盗吗?”

他们才管不了那么多呢!在孩子们的游戏规则里没有原则、道德或者是信用!

一刹那间,所有的手和脚都朝我们涌来……

小姐姐趴在我身上,根本无力反抗!

……

幸好几个大人经过这儿,看见了孩子们的厮杀,他们朝这边大吼了几声,才把那群家伙给吓跑。

我赶紧爬起来,扶起还趴在地上的小姐姐。

“血!姐姐,血!”吓得颤抖起来。

“别害怕!没事儿!”小姐姐还有些站不稳,我扶住她,“咱们到河边去洗洗吧!”

小姐姐洗掉了脸上的血迹,我放心下来。可自责与内疚又马上使人不安起来,如果不是我缠着、闹着要她带我出来,或者刚才挨打的不是她,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我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幸好你没出事,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知道吗?”她边洗脸边叮嘱我。

“嗯。”我点头。

小姐姐笑了!

“笑什么?”

“笑你是英雄,不是胆小鬼!”

我被她逗乐了,“你才是英雄呢!知道吗?刚才你真了不起!”

“还疼吗?”我心疼地问。

她摇头。

我掏出手帕给她擦拭脸上的水迹,对她说以后再也不允许谁欺负她,我会把身体锻炼得壮壮的,我要保护她……

通过这一仗,我们得到了那块地,也由于这个原因,它被我们倍加珍惜,我们和那群小伙伴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还成了好朋友。

不久后,桑葚就成熟了,一颗颗乌黑油亮,引来了更多的孩子(母亲口中的小瘪三)。丢一颗在嘴里,咬下去,一股甜甜的汁液便流入心房,把个小嘴也染得乌黑油亮。那个时节可谓是小土丘最热闹的时候,孩子们都聚到了一起来围攻那棵树。开始,总是小姐姐上树,她手脚快,又灵活,一会儿就摘很多,包在衣服里扔下来与我分享,后来,我也学会了爬树,我们俩便称霸那棵树了。

吃腻了,玩累了,就在树上休息,有时索性就坐在那树丫上,摇着当马骑。弄得那树摇来摆去,树叶儿沙沙作响,倒还有那么一点点骑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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