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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香(1)

致胡适

(一九二三年九月初)

我也有一首诗,你试体验内涵的情味:——

冢中的岁月

白杨树上一阵鸦啼,

白杨树上叶落纷披,

白杨树下有荒土一堆;

也无有青草,也无有墓碑。

也无有蛱蝶双飞,

也无有过客依违,

有时点缀荒原的暮霭,

土堆邻近有青磷闪闪。

埋葬了也不得安逸,

骷髅在坟底叹息;

死休了也不得静谧,

骷髅在坟底饮泣。

破碎的愿望梗塞我的呼吸,

伤禽似的震悸他的羽翼;

白骨只是赤色的火焰,——

烧不烬生前的恋与怨。

白杨在西风里无语:

可怜这孤魂,无欢无侣;

从不享祭扫的温慰,

有谁存念他生平的梗概?

我在家里,真闷得慌。我的母亲,承你屡次问起,早已痊愈,我祖母的葬事也已完毕。这两星期内我哪一天都可以离家,但也不知怎的,像是鸽子的翎毛让人剪了,再也飞腾不起来。我在这里只是昏昏的过时间!我分明是有病;但有谁能医呢?

奥氏回信已去甚好。我盼望你早些整理寄去出版。

我的儿子,也想跟我到西山来,和祖望哥哥骑驴作[做]伴,但他太野了,我实在管他不了。

文伯常来山上吗?

志摩问安

志摩自硖石东山

“年念七”

适之,你这一时好吗,为什么音息又绝了?听说聚餐会幸亏有你在那里维持,否则早已呜呼哀哉了——毕竟是一根:“社会的柱子”!我是一个罪人,也许是一个犯人;“为此上避难在深山”。昨晚居然下大雪,早上的山景不错,可惜不多时雪全化了,沽酒都来不及,雪肤就变成泥渣了!

我在此所有的希望与快乐,全在邮差手里。

附去悼列宁的一首,看还要得否。

适之:

长江舟中、客利、西湖的信都到,因为乱糟糟,又不知确定行踪,迟未作复。这次盼望你能回京,我们真想念你,快来罢。

先谈私事,你预告好消息的信,真使我快活,我恨不得亲你一口,你这样为我们尽力!将来总得想法子纪念你的功劳,好兄长!

你的信还不来,我猜不着他们的“条件”,想来不至于过分苛刻,好在只要他们意转,事情就有商量。百里你究竟见着了没有?何以信上总不提及,他有否对爸表示过意见。曼总还嫌幼仪的地位,为我们,为她自己,总得有一个公布的声明,才不至惹人误会,以为是否?我此次回京;此间(陆氏眷属相知)盛传父子决裂,调和无望,我也不作[做]声,随他们爱说不说。这次如果能圆和过来,我爸妈果能释然,那我的快活还用说吗?我还是盼望爸爸来京,作为解除成见的表示,以后一切实际办法,悉听老人主张。妈能同来北京玩一次(当然等大局定后)更妙,但这怕不易,我巴巴的等着你再来信。

曼近来身体又大不好,北京最恐慌的几日,她去北京饭店躲着,回家后天天不舒服,不是胃,就是肝,又闹眼,归根是本原太弱,理想的医法,当然是到山里去,但如何做得到,照目前情形。她极想望你回来,你其实离太久了。北京这一时简直是不堪,也不用提了。最近的消息,是邵飘萍大主笔归天,方才有人说梦麟也躲了。我知道大学几位大领袖早就合伙了在交民巷里住家——暂时不进行他们“打倒帝国主义”的工作。何苦来,这发寒热似的做人!

我极盼望你腾出工夫来写你自述的书。世界的名著里不少几星期甚至几天(如福禄特尔的《赣第德》)写起的,你为什么不?

我最近热心契诃甫,你一定喜欢。

等你信来再写,你太太甚健,勿念。

摩四月二十六日

适之:

生命薄弱的时候,一封信都不易产出,愈是知心的朋友,信愈不易写。你走后,我哪一天不想你,何尝不愿意像慰慈那样写信,但是每回一提笔就觉着一种枯窘,生命、思想,哪样都没有波动。在硖石的一个月,不错,总算享到清闲寂静的幸福。但不幸这福气又是不久长的,小曼旧病又发作,还得扶病逃难,到上海来过最不健康的栈房生活,转眼已是二十天,曼还是不见好。方才去你的同乡王仲奇处看了病,他的医道却还有些把握,但曼的身体根本是神经衰弱,本原太亏,非在适当地方有长期间的静养是不得见效的,碰巧这世乱荒荒,哪还有清静的地方容你去安住,这是我最大的一件心事。你信上说起见恩厚之夫妇,或许有办法把我们弄到国外去的话,简直叫我惝恍了这两天!我哪一天不想往外国跑,翡冷翠与康桥最惹我的相思,但事实上的可能性小到我梦都不敢重做。朋友里如彭春最赞成我们俩出去一次,老梁也劝我们去,只是叫我们哪里去找机会?中国本来是无可恋,近来更不是世界,我又是绝对无意于名利的,所要的只是“草青人远,一流冷涧”。这扰攘日子,说实话,我其实难过。你的新来的兴奋,我也未尝不曾感到过,但你我虽则兄弟们的交好,襟怀性情地位的不同处,正大着;另一句话说,你在社会上是负定了一种使命的,你不能不斗到底,你不能不向前迈步,尤其是这次回来,你愈不能不危险地过日子,我至少决不用消极的话来挫折你的勇气。但我自己却另是一回事,早几年我也不免有一点年轻人的夸大,但现在我看清楚些了,才,学,力,我是没有一样过人的,事业的世界我早已决心谢绝,我唯一的希望是能得到一种生活的状态,可以容我集中我有限的力量,在文字上做一点工作。好在小曼也不慕任何的浮荣,她也只要我清闲度日,始终一个读书人。我怎么能不感谢上苍,假如我能达到我的志愿。

留在中国的话,第一种逼迫就是生活问题,我决不能长此厚颜倚赖我的父母。就为这经济不能独立,我们新近受了不少的闷气。转眼又到阴历年了,我到哪里好?干什么好?曼是想回北京,她最舍不得她娘;但在北京教书是没有钱的。《晨副》我又不愿重去接手(你一定懂得我意思),生活费省是省,每月二百元总得有不是?另寻不相干的差事我又是干不来的,所以回北京难。留在上海也不妥当,第一我不欢喜这地方,第二急切也没有合我脾胃的事情做。最好当然在家乡耽着,家里新房子住得顶舒服的,又可以承欢膝下,但我又怕我父母不能相谅,只当我是没出息,这老大还得靠着家,其实只要他们能懂得我,我倒十分愿意暂时在家里休养,也着实可以读书做工,且过几时等时局安靖些再想活动。目下闷处在上海,无聊到不可言状,曼又早晚常病,连个可与谈的朋友都难得有(吴德生做了推事,忙极了的),硖石一时又回不去,你看多糟!你能早些回来,我们能早日相见,固然是好,但看时局如此凌乱,你好容易呼吸了些海外的新鲜空气,又得回向溷浊里,急切要求心地上的痛快怕是难的。

我们几个朋友的情形你大概知道,在君仍在医院里,他太太病颇不轻,acute headache,他辞职看来已有决心,你骂他的信或许有点影响。君劢已经辞去政治大学,听说南方有委杏佛与经农经营江苏教育事业的话,看来颇近情。老傅已受中山大学聘,现在山东,即日回来。但前日达夫来说广大亦已欠薪不少,老傅去,一半为钱,那又何必。通伯,叔华安居乐业,梦麟在上海,文伯在汉口,百里潦倒在沪,最可怜。小曼说短信没有意思,长信没力气写,爽性不写,她想你带回些东西给她,皮包、袜子之类。你的相片瘦了,倒像个鲍雪微几。

隔天再谈,一切保重。

志摩小曼同候

十六年一月七日

适之:

付去两快函谅达。今天是我生日,下午振飞请我吃茶,谈“人生”。他说他的一辈子竟同一张白纸,如今已过了一生的三分之二,再下去更是下坡的势道,所谓人生者如此而已,言下不胜感慨。他说在君真知道他,曾经将他比作一团火包藏在冰块的心里,火化不了冰,迟早难免为它压火,也许早已没有火的了。

昨天与实秋、老八谈《新月》出任公先生专号事,我们想即以第二卷第一期作为纪念号,想你一定同意。你派到的工作,一是一篇梁先生学术思想的论文;二是搜集他的遗稿,捡一些能印入专号的送来;三是计画[划]别的文章。关于第三,我已有信致宰平,请他负责梁先生传记一部。在北方有的是梁先生的旧侣,例如蹇老、仲策、天如、罗孝高、李藻荪、徐君勉、周印昆等,他们各个人都知道他一生一部的事实比别人更为详尽。我的意思是想请宰平荟集,他们所能想到的编制成一整文,你以为如何,请与一谈。我们又想请徽音写梁先生的最后多少天,但不知她在热孝中能有此心情否,盼见时问及。专号迟至三月十日定须出版,《新月》稿件应于二月二十五日前收齐,故须从速进行。

此外,梁先生的墨迹和肖像,我上函说及,你以为应得印入专号的,亦须从早寄来制版。在沪方,新六允作关于欧游一文,放园亦有贡献,实秋及我都有,通伯、一多处亦已去函征文,还有我们想不到的请你注意。我们想上海的追悼会即在开吊日同日举行,明日再与君劢商议,容再报。

志摩敬候一月二十三日

老爷太太:

小可敬禀。托庇鸿福,今天早上回本乡小镇。小可的母亲已于三日前出险。现在只是精神疲乏,饮食太少,危险是已经过去的了。只是她老人家消瘦得不成模样,看看都觉心酸。她上半天照例没有气力多说话。但她第一句话是问谁叫我回来的,路如此远,又有功课,来去多不方便。我只能说,本来是春假,原定是要回家看看的。第二句话,她说她早要写信向胡老爷、胡太太道谢。小可在胡家,她万分放心,知道胡老爷、胡太太是待他如何好,果然这回人也胖了,面色也好看了。她只是过意不去。如此平白地搅扰人家!小可当时回说:“妈,你还不知道,胡老爷、胡太太固然待小可恩至义尽,还有杨妈妈,大爷,小爷,也把小可当小孩儿一般,小心看待,真是舒服得比在自己家好得多多。”小可的妈又说:“可不是吗?你去搅扰人家,反而又叫胡太太费心带东西来送,叫我益发过意不去。”小可当时就把绿葡萄盒打开,捡一颗叫妈妈尝尝。她是吃不下东西,但含了那一颗说:“狠甜。等胃口好了再吃。你得好好向老爷太太道谢。”她叫小可立即写信说病人已稍见松动,弗劳远念。其次是多多道谢。

回南一路福星,又是叨庇老爷太太,上帝派一位功高德茂望重群生的刘大主教,一路上陪伴着他,东谈西说,不叫他寂寞,不让他走邪道。虽大主教自家的鼻子还是照样不狠通顺,说半句话总得咳呛一下,但他自有上帝先生保佑他,也保佑他的鼻子。

小可家里这几日倒颇热闹。儿子在此,另有一家俊小姑娘叫小可“公公”,他两小口子已经早晚提到结婚拜堂的事。这似乎比到祖望和他的大妹妹更来得急进些。“公公”只顾得和儿子媳妇踢小皮球,方才在一刻钟内已经踢丢两个小皮球。儿子慷慨不过,他掏钱,一共六十子儿,小可就此告罪,不多劳神了。就此叩头道谢。

老爷好大爷好杨妈妈好

太太好小爷好

小可志摩四月八日

致王统照

剑三:

我还活着。但是至少是一个“出家人”。我住我们镇上的一个山里,这里有一个新造的祠堂叫做“三不朽”,这名字肉麻得凶,其实只是一个乡贤祠的变名,我就寄宿在这里。你不要见笑徐志摩活着就进了祠堂,而且是三不朽!这地方倒不坏,我现在坐着写字的窗口,正对着山景,烧剩的庙,精光的树,常青的树,石牌坊戏台,怪形的石错落在树木间,山顶上的宝塔,塔顶上徘徊着的“饿老鹰”有时卖弄着他们穿天响的怪叫,累累的坟堆、享亭、白木的与包着芦席的棺材——都在嫩色的朝阳里浸着。隔壁是祠堂的大厅,供着历代的忠臣、孝子、清客、书生、大官、富翁、棋国手(陈子仙)、数学家(李善兰壬叔)以及我自己的祖宗,他们为什么“不朽”,我始终没有懂;再隔壁是节孝祠,多是些跳井的投河的上吊的吞金的服盐卤的也许吃生鸦片吃火柴头的烈女烈妇以及无数咬紧牙关的“望门寡”,抱牌位做亲的,教子成名的,节妇孝妇,都是牺牲了生前的生命来换死后的冷猪头肉,也还不很靠得住的;再隔壁是东寺,外边墙壁已是半烂,殿上神像只剩了泥灰。前窗望出去是一条小河的尽头,一条藤萝满攀着磊石的石桥,一条狭堤,过堤一潭清水,不知是血污还是蓄荷池(土音同),一个鬼客栈(厝所)一片荒场也是墓墟累累的;再望去是硖石镇的房屋了,这里时常过路的是:香客,挑菜担的乡下人,青布包头的妇人,背着黄叶篓子的童子,戴黑布风帽手提灯笼的和尚,方巾的道士,寄宿在戏台下与我们守望相助的丐翁,牧羊的童子与他的可爱的白山羊,到山上去寻柴,掘树根,或掠干草的,送羹饭与叫姓的。(现在眼前就是,真妙,前面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束稻柴,口里喊着病人的名字叫他到“屋里来”,后面跟着一个著红棉袄绿背心的老妇人,撑着一把雨伞,低声的答应着那男子的叫唤。)晚上只听见各种的声响;塔院里的钟声,林子里的风响,寺角上的铃声,远处小儿啼声,狗吠声,枭鸟的咒诅声,石路上行人的脚步声——点缀这山脚下深夜的沉静、管祠堂人的房子里,不时还闹鬼,差不多每天有鬼话听!

这是我的寓处。世界,热闹的世界,离我远得很;北京的灰砂也吹不到我这里来——博生真鄙吝,连一份晨报附张都舍不得寄给我;朋友的信息更是杳然了。今天我偶尔高兴,写成了三段“东山小曲”,现在寄给你,也许可以补补空白。

我唯一的希望只是一场大雪。

志摩问安一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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