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大方冷冷地道:“他与我有相救之恩,我却如何让他抵命?两个家人,狗粪不值,不必说了!”
“什么?司马兄,你说我的家人狗粪不值!那你的家人又值什么?”金备江“呼”地从地上跃起,高声问道。
司马大方见对方发怒,冷冷地说道:“不要生气,等我内僵煞气功练成,再找他不迟,我再给你送来几个仆人就是,来来,快坐下,要抓紧时间练习!”金备江听他此言,方才气“呼呼”地坐下,慢慢地运起功来,但因为刚才之事,却一时难以入静。
大傻瓜回头来到马前,见病女人青竹已走,只有清子一人,坐在马上,他亦翻身上马,向远处走去。
大傻瓜在马上闷闷不乐,清子问道:“你要把我带到何处?”
大傻瓜听他一问,一时为难起来!如果把他送给师父,却耽误了李密之事。倘若只身去杀翟让,又恐力所不及。倘若去求师父,师父定然不能过问人间是非,大傻瓜沉默不语。用一只手搂着清子,打马不止。
马不停蹄,很快,他们就走出很远。这时,大傻瓜迎面见走来一人,该人不是别人,正是奇花剑何流沙。他心中一喜,忙从马上跃下,对奇花剑何流沙道:“大侠,还认得我吗?”
何流沙冷冷地看着大傻瓜,并未答语,仍然绷着脸,面上毫不表情,他又看一眼马上清子,闪到大傻瓜一旁,转身要走,他要寻找珍玉,自上次珍玉被龙古冬抢走,他已苦苦地寻了多日,兀自毫无音讯。
大傻瓜见奇花剑并不理他。又抢上一步道:“奇花剑,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相助?”
奇花剑仍然冷冷地看着大傻瓜,目无表情地说道:“请讲!”
大傻瓜道:“我欲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知大侠可否相助?”
何流沙冷冷地道:“我奇花剑松散惯了,并无心干什么大事,请你另请高明,我还有事情。”言罢,何流沙又转身便走。
这时,清子从马上跃下,来到大傻瓜面前,对大傻瓜道:“你要去干大事,我跟着你,岂不是累赘?让我和奇花剑走,等你干过大事,再来找我,不是很好吗?”
大傻瓜听他言之有理,立刻爽快地答应下来。清子上前拉着奇花剑何流沙之手,用稚气的童音问道:“你愿意带我走吗?我一看见你,就想和你说话!”
奇花剑微微一笑,对清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清子”。
“我带你不便,我还有事!”
“我知道你还有事,你在找人,对吗?”
“对,可你知道我找的是谁吗?”
“知道,肯定是个女人!”清子用天真的眼睛盯着何流沙,充满信心地回答。
何流沙微微一愣,顿时对眼前的小孩竟爱上几分,奇花剑何流沙当然不知,这清子竟是他的血肉。
大傻瓜站在一边,见两人有说有笑,再看看两人长相,又极为相似,不觉在旁道:“奇花剑,你这般喜欢他,若你帮我办一件事,我就将这小孩让给你,你们长得如同父子一般。极为相似!”
“是吗”?奇花剑看着可爱的清子,似乎在自言自语。
奇花剑心中凄然,倘若当年爱妻不失,孩子也该如清子这般大了,听大傻瓜此语,更是怦然心动。于是,他反问道:“你要我干何事?”
大傻瓜走将过来,轻轻地对何流沙道:“去找翟让!”
“翟让?”何流沙看着大傻瓜,又看着地上的清子,心中有些犹豫。
“奇花剑,你与我见过翟让,我自有话说,一切事包在我的身上!”
“好吧!”奇花剑爽快地答到,抱起清子,便与大傻瓜一起启程上路。
清子不解地看着何流沙,问:“翟让是谁?他的武功很好吗?”
“当然!”奇花剑答道:“翟让是个大英雄!”
大傻瓜与奇花剑并肩而行,心中得意,刚才找司马大方,碰了一鼻子灰,塞翁失马,怎知非福?竟碰巧遇到了奇花剑,奇花剑能出来相助,即使翟让再有本事,我也不必怕他,听清子与奇花剑一言一语地对话,他并不理会,只顾打马前行。
“清子,你几岁了?”
“十岁。”
“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奇花剑沉默片刻,又认真地打量着清子,似乎十分眼熟,这时,他眼前出现了当年青竹的形象。很快,他的脸上肌肉绷得更紧,瘦削的长脸似乎有几条深深的刀疤。
清子看见奇花剑一脸严肃的样子,不敢再问,但他闲着无事,自然而然的哼起一首小调。不料,他刚哼了两句,即被奇花剑打断,奇花剑双眼露出一种从未见过的光,盯着清子问:“这歌是谁教你的?”
“小时候妈妈教给我的!”
奇花剑一愣,再也不说一句话,沿着凹凸不平的道路前行。
两匹马又行一会儿,迎面看见一个村庄,此时,夕阳如蛋黄般浮在山顶,落日的余浑洒满大地,已是黄昏暮鼓时分,路边常见三三两两的农人,正扛锄归村,炊烟袅袅,直入天空。三人打马向村里走去,准备在此歇息一夜再走。
三人饭后无话,何流沙靠在墙边,凝目而思,大傻瓜在灯下翻着随身带着的一本剑谱,清子出去撒尿。
奇花剑看着清子出去的背影发呆,又等了片刻,仍不见清子回来,何流沙渐感心烦,亦觉不妙,翻身起来,走出户外,但见明月当空,哪还有清子的影子?何流沙心急,忙寻找起来,远远地看见一群孩子玩耍,走过去细看,并无清子的影子,他拉过一个小孩细问,小孩告诉他,刚才有一个老人走过。领走他们一起玩的小孩,那小孩叫什么名字,他们并不知道。
奇花剑何流沙顿时心中一惊,这小孩恐怕被人领走,但不知此人骗走小孩,又是何意?相必是有些来头。想到这时,他立即沿着小孩指的方向追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铺满月光的大地之上。
大傻瓜在灯下翻着剑谱,不觉入迷,等他醒将过来,才不见了清子和何流沙,他忙出来查看,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大傻瓜疾奔马房,寻问马夫:“是否见到两个人?”
那马夫不停地说着:“我耳朵聋,你说什么?我也听不见,这马我肯定会喂得好好的,你回去睡觉,不必担心!”
大傻瓜见他如此,又提高声音,问道:“你是否见到一个大人和那个小孩?”
那老人盯着大傻瓜,仍然重复着刚才的话:“我耳朵聋,听不清你说的话,你回去放心睡觉,我肯定将马喂得饱饱的!”
大傻瓜知道问到明天,也不会有结果。但看两匹马都在,想想两人必走不多远。于是,他解下马缰出来慢慢地寻找。此时已天河横亘,夜深人静,凉风习习,大傻瓜极目远望,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想道:看样子天不助我,奇花剑是有意趁我不备躲开,但可惜了奇花剑的英名,他平时一诺千金,不料如今也失言而去。想到这里,心中对奇花剑的敬佩之心,自然减了几分。
大傻瓜又沉思默想了一会儿,自觉两人失去,寻找他们,如大海捞针一般,耗费精力。于是,他又打马回来,至店中和衣而卧,等天明再作理会。
可是,他刚朦胧入睡,忽听马房一片喊声,紧接着,传来马嘶。大傻瓜再也难入梦乡。翻身起来,却不见了自己的赤兔飞龙抓,来到马房,但见马夫四肢朝天,已经咽气多时,而自己那匹马已经不见,想是刚才经过一阵拼杀,宝马被人抢走。但不知小偷为何偷走他的赤兔飞龙抓,用意何在?突生此变,也真使人费解。
大傻瓜不知何人在此作了手脚?知此地不可久留,他便大步流星,走出村来,直向瓦岗军驻地方向走去。心中暗想:自助者天助。我不再求人。只身去杀翟让,成就一番英名,像荆轲刺秦王那样,即使难成,也名垂青史。他这样想着,脚下加力,天光发亮之时,他已走出很远。又走一会儿,他渐感腹中饥饿,正好看见路边有一酒店,红色幌子在晨光下迎风飘舞,极为醒目。大傻瓜走到酒店前,见店旁挂一横匾,上书:“狗不理!”三字,大傻瓜心中不解,问店伙计:“这狗不理是何意思?”
店伙计道:“客官有所不知,本店声名远扬,过往之人,无不停车下马,只有狗不识其味。故此,才曰狗不理,本店包子远近闻名,祖先曾在皇宫中当过御厨,有祖传绝技。客官请坐!”
很快,店伙计就端出来一笼包子,大傻瓜拿过一个,便大口嚼起来。
此时,店中有三两个顾客,却各自沉默不语,大口吃饭,小口喝酒,大傻瓜吃了几口,但见墙角坐着一个老头,定睛一看,认出是老酒鬼钱总溜,忙上前朗声道:“钱大侠,不意在此相逢,小辈这厢有礼!”
店伙计正好跑来,对大傻瓜道:“客官,你大概认错人了吧?他根本不是什么大侠,他在这里已经四、五天了,是个花子,根本没钱吃酒,总捡别人的剩饭!”
大傻瓜挥手将店伙计推到一边,道:“去,此时不要多嘴!”
店伙计争辩道:“客官,我可是为你好!”大傻瓜并不理会,走到老酒鬼面前,对他道:“钱大侠,来,我们一起喝酒!”
老酒鬼面露喜色,看大傻瓜一眼,乖乖地跟着大傻瓜来到桌前,大傻瓜又唤店伙计添杯换盏,与老酒鬼喝将起来,老酒鬼几杯酒进肚,似乎有了力量,口中再也不流白沫,也比以前清醒许多,眼睛灵活转动,他看着大傻瓜,问道:“你是何人?我并不认识你?”
大傻瓜憨厚地一笑,对老酒鬼道:“钱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十年前你在摩天岭救我大傻瓜一命,否则,哪有我的今日?但不知大侠为何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