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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喝酒

酒,的确是一样好东西。

酒入愁肠,就什么也都不记得了。

一个孤单的汉子,自然也离不开酒。

因为,酒是他最忠实的伙伴。

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可惜的是,这里却没有杨柳,一株也没有。

在这个地方,只有一片荒芜的田地,和一间非常破旧的小房子。

夜,渐渐地深了。

从这间小房子里,却传来了声音。

一阵轻吟的声音。

这声音从近而远,后又消失了。

不错,这间小房子里的确有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夜已深,他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声音呢?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一把剑叫做银剑。

而,用这把银剑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所以,武林之中的豪杰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

现在,住在小房间里的,便是昔日威震武林的银剑公子孙飞。

孙飞,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

不过,只要提起银剑公子,就没有人会不知道了。

因为,银剑公子就是孙飞,孙飞也就是银剑公子。

十几年的岁月,已经改变了许多的事,许多的人。

孙飞的脸上,当年的热血豪气,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留下的只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

这,多少让人会感慨光阴的流逝。

岁月蹉砣,人亦消瘦啊。

这样的感觉,也总是挺无奈的。

因为,世间上无奈的人,无奈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

孙飞,他望着身边的银剑,内心又是一种滋味了。

一种骄傲的滋味。

这把银剑,跟随了自己二十多年,尤如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陪着他。

不管经过了多少的岁月,她也一直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只是可惜,他却没有找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女人。

或许,他太多情了。

一个人,越是多情,内心上就越是寂寞,孤单。

孙飞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

小屋之中,枯黄的暗灯照着这一把银剑,越发衬得这位江湖豪杰的落寞。

他静静地回想着,回想着这把银剑带给他的名誉和地位。

银剑杀出,寒光一闪,刺穿了多少人的咽喉,或许,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以前,他只负责收钱,杀人,从来不会去计算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剑下。

因为,他是一个杀手。

所以,银剑公子自然是要杀人的。

一切在他看来该杀的人,他都得杀。

如果,他下不了手,就会被别人杀掉。

一个杀手,也是难摆脱被杀的命运。

不过,一个经常杀人的人,也总会有厌倦杀戮的时候。

对于银剑公子孙飞来说,他不杀人,就似乎不会再对任何事情感兴趣了。

所以,人是不能再杀了,他就只能喝酒了。

他就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喝酒。

在酒的世界里,麻木自己,想忘掉一切。

今天晚上,他一杯一杯地喝酒。

冷酒洗愁肠,这是何等地滋味啊,痛快,真是痛快。

以至于,他很快就醉了。

银剑公子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所有的一切,仿若与他无关了。

自然,那些从小房子里发出的轻吟声,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一个男人的轻吟声,多少让人听了有一些不自然。

幸而,这周围只有这一间小房子。

因为,所有的人都不愿跟一个酒鬼住在一起。

可,银剑公子却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已看淡了许多事,许多让他看起来烦心的事。

昏黄的凄灯下,他还是一如继往地喝酒,喝酒。

三坛女儿红,竟已被他喝得差不多了。

难道说,他不杀人之后,又变成了一个讨厌的酒鬼?

不,应该是一个比酒鬼还要厉害的酒鬼。

银剑公子,他虽然现在不杀人了,但,只要他喝醉之后,他手中的银剑的威力将更加地强大。

看起来,就算是有人要与他动手,也不是那么地容易。

房子里的轻吟声没有了,可呼噜声却越来越大了。

银剑公子真的醉了,只怕他又去做了一个白日梦。

星光朦胧,清远幽遂。

小房子的四周又归于平静了。

月亮升起来了,这样漫长的夜晚或许才刚刚开始。

天已亮,酒已散。

银剑公子孙飞,他醒来了。

他身上还留有许多难闻的酒气,这是一种令人恶心的味道。

看样子,他真的是一个比酒鬼还厉害的酒鬼了。

只见,孙飞刚从床上下来,便吃了一惊。

在他的面前,竟真的出现了一个人。

孙飞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急忙揉揉睡眼,定睛一看,他又是一惊。

这绝对不是做梦,而且,孙飞他还认得这个人。

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便是他以前的结拜兄弟,如今已是天龙会的老大,阎龙。

看着他,银剑公子孙飞就已经惊呆了,反倒是阎龙先道:“孙老哥,还认得阎某么?”

孙飞刚想开口说话,阎老大又道:“昨晚你喝醉了,连门也没有锁,所以我就进来了。”

孙飞听后,便道:“阎老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阎龙道:“不干什么。”

孙飞道:“噢?”

阎龙一笑,他道:“我来,只是想陪你喝喝酒。”

孙飞道:“不过,我这里已经没有酒了。”

阎龙道:“不碍事,没有酒,你总该有一样东西。”

孙飞满脸地茫然,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的确,他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他已不再理江湖上的事情了。

因为,他已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好人了。

可,阎老大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银剑公子的嫌疑是最大的。

只见,他顿了一顿,又道:“听说你手里的银剑,好久都没有杀人了,这是不是真的?”

孙飞点点头,道:“阎老兄,你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

阎老大一笑,道:“是么?应该你要比我更清楚些吧。”

说罢,阎龙手上的青筋已渐渐地转变成了暗红色。

这样细微的变化,足已说明阎龙暗运体内的真气,随时准备出手。

银剑公子孙飞越来越觉得糊涂了。

在此种情况下,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好开口了。

阎龙看着他,道:“说,那地图,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孙飞一征,他道:“阎老兄,有话好说,那是一张什么样的地图?”

阎老大道:“哼,你还不承认,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的话……”

孙飞道:“阎兄,你说的这些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到底是什么地图?”

阎老大不再答话,他知道暴力是解决一切的最好的办法。

他的右手已经藏在了袖子里面,他的目光如刀锋般地刺在了孙飞的脸上。

此刻,银剑公子孙飞也明白了阎龙是想找机会除掉他,他的右手也渐渐地移向了身旁的剑柄上。

阎龙道:“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一定会死在我的刀下。”

孙飞道:“阎兄,你我兄弟一场,你真的要杀了我?”

阎龙道:“哼,你杀了我两个人,还说我与你是兄弟?”

语毕,孙飞似乎已知道了一些事情。

只见,他叹了一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阎龙转过身去,他道:“我还想让你多活几年,你不要让我动手。”

银剑公子孙飞虽然知道了阎老大的来意,可他仍然不愿意先出手。

因为,他与阎龙之间,毕竟还有一些兄弟的情感。

阎龙看着他,道:“孙飞,你交不交出来?”

银剑公子孙飞道:“好,我现在就把东西拿出来给你。”

说罢,他双手急握银剑,反身一剑,刺向阎龙。

对他而言,他本是急不愿意刺出这一剑的,可是,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阎老大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银剑公子孙飞以为突然之间的出手,可以伤到阎龙。

不过,他还是迟了一些。

只见,阎龙身形一斜,躲开这一道剑茫,伸手猛击孙飞的天灵盖。

银剑公子孙飞剑尖一划,笔直地朝阎龙的手心砍去。

这小房子里的空间,本来就已经极为狭小了。

他们一动起手,出招躲招之间,连身形都不好施展了。

幸而,二人皆是武林中的强人,武功就自然不用说了。

剑如利箭般地刺向阎龙。

但,阎老大却暴喝数声,竟也不躲闪,连环三掌,抓向孙飞的胸膛。

几个回合过后,银剑公子孙飞已基本能洞悉阎龙的招式套路了。

只听,他稳住身形,便开口道:“不用再装了,你根本就不是阎龙,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语毕,“削”地,剑光消散,杀气全无,银剑已被他收了回去。

这个时候,银剑公子不再害怕了,他只是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又为何要假扮阎龙。

他一直看着他,道:“说吧,你是谁?”

那人见状,心中自知不是孙飞的敌手,也就将人皮面具撕下,而后淡淡地道:“三弟,是我。”

孙飞看清他的真面目后,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令他感到吃惊的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楚二哥。

这位楚二哥,便是江湖人称“七星神刀”的楚锐。

他见到了多年未谋面的二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自然脸上便流露出了喜悦之色。

楚锐亦望着他,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子来找你?”

孙飞道:“为什么?”

楚锐道:“因为,我想试探一下你的武功,可没想到……”

孙飞道:“可没想到,你却不是我的敌手,是不是?”

楚锐听后,脸上的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他暗咐: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弟的武功可还是那么地出神入化,看来,他并没有偷懒。

想了一会后,孙飞道:“二哥,你这么神秘地来找我,想必有什么事吧。”

楚锐道:“不错,我来找你,的确有一件事。”

孙飞剑眉一凝,道:“噢,什么事?”

楚锐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个神秘人。”

孙飞叹了一口气后,便道:“我已不问江湖中的事情十几年了,所以,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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