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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寻宝之路(8)

林致远仔细一想,觉得又不太可能,因为如果一个人完全变了,他跟过去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就在刚才,司徒炎舍命把他从大蟒蛇的身下给救了出来,从这一点来看,司徒炎还依然看重兄弟情义,依然把他当做生死兄弟,司徒炎还是以前那个司徒炎。可司徒炎为什么拒绝说话呢?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让林致远感到震惊的还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慕容雪醒来后,发现身边多了两个人,她一下子变得警觉起来,因为在她看来,在这幽深鬼魅的暗道里,除了她和林致远,出现的第三人只能是敌人。

当她看清此人就是司徒炎时,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狙击枪。而此时司徒炎的目光正好撞上慕容雪的目光,四目相对,碰撞出的可不只是火光,还有杀气。

短暂的冷战过后,慕容雪冲司徒炎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你能活下来,我感到很欣慰,谢谢你救了我的海哥哥,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奇怪的是,慕容雪并没有问司徒炎是怎么从陷阱里逃出来的。

司徒炎只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他好像知道前面再也没有陷阱和危险似的,悠闲地朝前面走去,仿佛他刚刚从前面赶来,现在只不过是带个路而已。这让林致远感到更加疑惑了,他觉得司徒炎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和慕容雪。

慕容雪深情地看了林致远一眼,然后对他说:“海哥哥,我们应该相信司徒炎,我们现在就跟着他走。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们,即使他想这么做,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慕容雪的话怪怪的,林致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他也说不上来,索性就跟着司徒炎一起往前走。

走在前面的司徒炎似乎听到了什么,他回过头盯了慕容雪一眼,慕容雪则报之以微笑,那甜美的笑容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司徒炎觉得没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又转回头去继续往前走。就在这时,悲惨的一幕发生了。

慕容雪突然举起枪对准司徒炎的后脑勺果断扣动扳机,只听“嘭”的一声,子弹瞬间打穿了司徒炎的脑袋。这杆枪是林致远自行设计、制作的,不仅射击精度非常高,而且威力很大,射出去的子弹一下子把司徒炎的后脑勺都掀掉了,司徒炎的身体倒在地上后,又向前翻滚了几下才停下来,脑浆流了一地,当时便一命呜呼。

林致远看着倒在地上的司徒炎,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指着慕容雪颤抖地说道:“雪儿,你……”慕容雪没做任何解释,只冷冷地说道:“我刚才说了,如果他想害我们,我绝不会给他机会。”

“雪儿,你疯了吗?”林致远还是不明白慕容雪在说什么,他厉声呵斥道,“司徒炎可是我们最要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杀他?!”看到林致远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慕容雪只淡淡一笑,她并没有向林志远解释什么,而是径直走到司徒炎的尸体旁边,从他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而被人皮面具遮盖着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慕容雪杀了假司徒炎,又举枪对准被捆绑的少女,林致远立刻阻止了慕容雪的行动。为了防止慕容雪突然袭击少女,他把狙击枪夺了过去,这让慕容雪十分不高兴。

他拨开散落在少女脸上的头发,当他看清少女的长相后,他一下子惊呆了。怎么会是她?不应该呀……与此同时,慕容雪也看清了少女的长相,此人正是菊香,她非但不感到惊奇,反而像见了仇人一样,猛扑过去,双手死死掐住菊香的脖子,就要致菊香于死地。

林致远也终于明白了墓穴的少女为什么不对他下毒手,而只是打昏他了。菊香对他是有感情的,说白一点,菊香爱上他了,无论她是恶魔还是天使,也不会忍心对自己心爱的人下毒手。

“雪儿,够了!你已经杀死了暗室里的十几个少女,现在又想杀死菊香,你还嫌杀的人不够多吗?”林致远一把推开了慕容雪,这是他第一次对雪儿发脾气。

慕容雪瞪大眼睛看着林致远,她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似乎很伤心很痛苦。她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蹲在地上,默默承受着属于自己的痛苦。林致远见无意中伤害了雪儿,便过去好言劝慰,没想到雪儿一下子推开了他,冷冷地问道:“你早就知道那些少女是我杀的了?”林致远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很无奈地说道:“你别忘了,我还是一名侦探。在暗室里的时候,你对我说是那两个黑衣人杀死了那些少女,你为了替少女们报仇,经过殊死搏斗,才杀死了那两个黑衣人。可是我验尸后发现,那两个黑衣人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杀死的,而且凶手动作干净利落,想必是个高手。由此我推断,当时也只有你能做得到,只有你有机会那么做。你先杀死了两个黑衣人,然后又杀死了那些少女,对吗?”慕容雪苦笑一下,她承认是自己杀死了那些少女。她辩驳道:“为了让九龙宝鼎永远成为秘密,凡是进入神秘暗道的人统统都得死!海哥哥,你原谅我好吗?我也是没有办法……”

“就算我肯原谅你,那十几个无辜惨死的少女的冤魂也不肯放过你。你好糊涂啊,为了一个传说中的宝藏,居然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来,你和那些妖道有什么区别!”

“九龙宝鼎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宝藏,多少人为了它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我父亲就是因为九龙宝鼎而死!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它……”看到慕容雪近乎失去了理智,林致远不想再刺激她,于是他抱紧了菊香,准备替她疗伤。慕容雪看到两人如此暧昧,当即仰天大笑,冷冷地说道:“海哥哥,你以为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她是日本黑龙会的人,是我们国家的仇人!”

“当我第一次在季府见到菊香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很单纯,她只是想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想,她为黑龙会做事,一定是迫于无奈。”林致远为菊香辩解道。

菊香似乎中了剧毒,她面色苍白,四肢无力,将不久于人世。弥留之际,她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林致远,这中间也包括了她和慕容雪的瓜葛。菊香的日本名字叫佐藤惠子,是黑龙会成员佐藤光的妹妹。

为了能拿到季梁手中的那个翠玉扳指,她从八岁起,就被黑龙会会长内田良平派到季梁身边做卧底,前后整整十年的时间。这十年她没过过一天快乐的日子,在没见到林致远之前,她一直是个内向冷酷的女孩。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了林致远,才体会到生命的意义,才知道人世间有一种东西叫快乐。

她带了两个黑龙会的忍者事先埋伏在暗道里,准备时刻跟踪监视林致远,夺回翠玉扳指。没想到半路上落入陷阱,两个忍者被石球当场砸死,自己也被伏魔真人驯养的毒蛇咬伤。

林致远此时才恍然大悟,伏魔真人对暗道里的机关了如指掌,那个操控机关的神秘人肯定就是伏魔真人。他先把司徒炎困在机关里,然后用易容术让他的弟子扮成司徒炎的模样跟在林致远身边,伺机打探九个翠玉扳指的下落。

在翠玉扳指没到手之前,或者说在没找到宝鼎之前,林致远和慕容雪都不能死。弄清了这一点,司徒炎被困陷阱,而林致远却得救,就能解释通了。

伏魔真人一定是这样想的:他先抓住了黑龙会的佐藤惠子,也就是菊香,让弟子扮成司徒炎,绑着菊香来见林致远,林致远自然不会起疑心。

可是,慕容雪怎么就一眼认出那个司徒炎是假的?仅仅是因为他不开口说话?林致远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时,菊香静静地躺在林致远的怀里,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眼里噙满了泪水,哽咽道:“那块玉佩还在吗?那是母亲留给我的,我等了十年,差一点就见到母亲了,可是这个愿望永远都不能实现了。十年了,我每天都活在梦里,甚至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中国人了。我恨那些主宰了我命运的人,更恨我自己。”

“惠子,我把玉佩交给你,你的母亲一定会保佑你平安无事的。你知道的,我的医术很高明,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林致远的眼眶也让泪水打湿了,他从怀里取出那块刻着仕女图案的玉佩,塞到菊香手里。

“师父,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师父当然会难过,师父不会让你死的。”“玉佩你留着,菊香要走了,师父再也见不到菊香了。师父以后看到玉佩就会想起菊香,菊香在天堂一定不会感到寂寞……我不是……惠子,我……我是菊香!”

“菊香……”林致远呆呆地看着菊香的尸体,泪水夺眶而出,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往事历历在目,而今物是人非,是命里注定还是上天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慕容雪抱紧林致远,仿佛一不留神,什么东西就会丢掉,她第一次害怕了……

怪游台

暗道里迎面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这老道看上去非常苍老,脸上的皱纹像被刀雕刻出来似的,眉毛细长,与下颌平齐,手里拿着玉柄拂尘,那双眼睛不时散发出恶毒的光芒。这老道不是别人,正是伏魔真人,他后面站着他的两位弟子——大弟子了无和二弟子碧云,另外还跟着一群手持长剑的小道士。

和这些道士一起来的还有一群穿黑衣戴面具的怪人,他们正是那些在荒宅里和司徒炎等人遭遇的杀手。他们的首领是摄政王手下的得力干将,大首领蓝蝎和二首领秃鹰,他们正是制造慕容血案的刽子手。

站在这群神秘黑衣人最前面的两个人正是蓝蝎和秃鹰,当他们摘下面具时,慕容雪死死盯住他们,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她恨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她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手刃仇人。

“林侍卫,你串通革命党企图窃取镇国神器,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把这一切都告诉摄政王?”蓝蝎阴阳怪气地说道。

林致远冷冷地回应道:“哼,你和秦瑞搅在一起,欺骗朝廷,盗卖国宝,杀害慕容慈一家,就算摄政王肯饶过你,全中国的老百姓也不会放过你!你这奸贼!”

“真是个狂妄的小子!贫道……”伏魔真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苍老,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你这妖道闭嘴!你教唆手下的徒子徒孙祸害附近村子的孕妇和少女,用刚出生婴儿的鲜血和少女的经血做炼丹的药引子,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我今天定要将你绳之以法,替那些死去的少女讨回一个公道。”林致远义愤填膺,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愤。

伏魔真人大笑不止,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林致远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雪,慕容雪对他微微一笑。这一笑包含了多少柔情和恩爱,林致远彻底陶醉了。在那一刻,他决定原谅慕容雪之前所做的一切,只希望她以后能好好做人,做回以前那个温婉善良的雪儿妹妹。

看到伏魔真人如此猖狂,慕容雪的情绪几乎失控,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鞭子,咆哮道:“我杀了你这妖道!还有你们,蓝蝎和秃鹰,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以告慰我爹在天之灵!”

“哼,就凭你?哈哈……当年我们血洗慕容大院让你侥幸逃脱,今天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说完,秃鹰亮出他那鹰爪,就要上来擒拿慕容雪,只是蓝蝎及时制止了他,他才没冲上来。

“九龙宝鼎乃我华夏神器,岂是卖国求荣之辈所能觊觎的?清朝就快完了,你们这些走狗也绝不会有好下场!”慕容雪恶狠狠地说道。

其实,林致远根本不相信所谓的神器的神秘力量,一个王朝的兴衰荣辱都是执政者的德行决定的。如果政治清明、法律严明,那么这个王朝就会繁荣昌盛;如果政治腐败、法纪败坏,那么这个王朝就会走向没落,直至灭亡。清朝已经从骨子里烂掉了,它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逆时代潮流而行的,终究是要走向毁灭的。摄政王想依靠传说中的神器来振兴国祚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但这恰恰也从反面印证了清朝已无力回天,只能依靠祈神求福来图自保的现实。

伏魔真人冷冷地看了慕容雪一眼,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司徒炎是假的?”

“哼,你的小把戏怎么能逃过本姑娘这双锐眼。这个暗道里的机关除了我爹以外,其他参与工程建设的负责人都不知道。当司徒炎掉入陷阱时,我马上就猜到是你们干的。而且那个陷阱十分凶险,掉进去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假如那个司徒炎是真的,他是怎么逃离陷阱的?还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抓住菊香,赶在我和海哥哥的前面穿过山洞,并躲过大蟒蛇的攻击,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另外,你们还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们找的这个替身演技不行,我在国外待了好几年,知道东方人和西方人身上流露出的气质不一样,司徒炎从小在美国长大,他的肢体语言和清朝的子民有明显不同,因此我断定那个人是冒牌货。”

“看来是我疏忽大意了,让你这个黄毛丫头钻了空子。不过,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你们今天只能乖乖和我合作,不然都得死!”林致远想到了慧心大师讲的关于九龙宝鼎的传说,盯了伏魔真人一眼,问道:“传说,九龙宝鼎埋藏在怪游台的下面,看你自信满满的样子,是不是找到了怪游台?”

“那是自然,只要你们乖乖和我合作,我绝不伤害你们。”伏魔真人冷冷地说道。

林致远知道伏魔真人心狠手辣,他在心里暗暗盘算:没找到宝鼎之前,他和雪儿还是安全的。一旦伏魔真人得到宝鼎,肯定要杀人灭口。现在不是和伏魔真人硬碰硬的时候,得赶快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林致远向慕容雪递了个眼神,两人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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