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小树林里,我见到一群杀手在追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我仔细回忆着,究竟在哪里见过呢?不管了,先救了再说吧。
救下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叫吴巧儿,是她身边的人。对了,我想起来了,在战场上,我见过她的,所以才会觉得眼熟。吴巧儿请求我送她回京,我答应了,要见到她了么?我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兴奋,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再见的时候,她的脸色很不好,她怎么了?见她向我看来,我连忙垂下眼帘,不想让她看到我内心的胶着。她想让我摘下面具,我心中一惊,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不过好在,她没有坚持下去,我心里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暗暗有一丝失望。
我被留了下来。按理说听了江家这么多内幕,他们不放心也是正常的,可是当真的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抽痛。虽然知道她看到的不是我,但我仍是忍不住想,她终究还是不信任我了。我也知道我这种想法很没道理,但心里的委屈却依然止不住地冒了上来。
晚上进房间的时候,头有些发晕。我一惊,难道……摸出一粒清凉丹服下,我闭了眼睛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我松了口气,来人并没有练过武功。来人似乎很紧张,我都能听到她心跳如鼓的声音。她在床边停了停,我没有感受到她有什么恶意,也就放任了她。她揭开了我的面具,似乎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我能听到她抽了抽鼻子,大概是快哭了。她转身摇摇晃晃的走出去,我睁开眼睛,只见到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还有一两声压低的抽泣。我坐了起来,想追出去又止住了步子,我总觉得她是认出我了,虽然还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她今天来应该是来证实的吧?我这么做到底好不好呢?没等我想明白,屋外的啜泣声就消失了,她走了。
我正在练剑的时候,她来了。她递给我一块丝巾,要我擦擦汗。我正想接过来,却觉得用她的不太好,于是用了自己的。很明显的她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我有些不解,她为什么失望?紧接着,她似乎又想把茶壶中的水浇到我身上,可我出于本能躲开了。看着她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却仿佛悟到了什么,于是,下一次她再端水给我的时候就没有拒绝。洗完脸,我抬起头,却看见她一脸的失落。我突然觉得不忍,我们这算是在干什么?互相折磨吗?我很想摘下面具,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可我还没完成这个动作,就有人来了。
看着她一脸平静的离去,我不由恍然,刚才我见到的焦急,失落是真实的么?随即我又摇摇头,再一次为自己的退缩感到气恼,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我是这么一个不会决断的人呢?
很快就到了她的封后大典,我也去看了,她是那样的尊贵,那样的傲然……果然,还是这种生活比较适合她吗?闲云野鹤的生活,会不会敛尽了她的光芒呢?
晚上,我去凤仪宫看她,我没想到她会发现我,似乎我在她面前总是藏不住痕迹啊。她要我配药,她要对皇帝下手了!得知这一点,我心中是说不出的兴奋,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并没有爱上皇帝呢?可随即,我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耻,听起来,很像是幸灾乐祸啊。唉,毓敏,我怎样才能触摸到你真正的心意呢?
她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看着宿醉的她,我心疼的同时又泛上淡淡的恼怒,她为什么总是学不会照顾自己?
她拒绝了我的解酒药,流着泪向我述说心事,我被震撼了,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真心地为她着想,却从来没想过,在她心里,却成了生生的折磨。
我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的逃避显得那么的可笑,如果我能多信任她一些,我们也不会走这么多的弯路。我感谢师傅,如果不是师傅,也许我现在还龟缩在雪山顶上,躲在自己冰冷的小窝里,自怨自艾地舔着本不应该存在的伤口。毓敏,不,冰玉,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只是一缕幽魂,不在乎你是不是来自异世,只要你是你,那就够了。
接下来的生活一直在忙碌中度过,不负所望,我终于配出了假死药。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从太庙中换出来了。
第一批是皇帝三人。说心里话,对皇帝,我心里是感佩的。船上和路上的一幕幕我都看在眼里,我是一个皇子,但是是一个没有希望登上大位的皇子,我的兴趣也不在此,所以要我放弃自己的身份,真的一点也不难。可是他不一样,他是君临天下二十多年的帝王,是习惯了呼风唤雨,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但在经受了这样的打击后,他仍然能微笑,仍然能屹立,我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用他们主子的性命威胁他们,看着暗卫苦着脸帮我干活,我也不觉暗自好笑,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样恶劣了?果然是近墨者黑啊。想到她调皮的笑颜,我却不由得紧张,虽说这药效是我亲手试的,仍不自觉地要去想,如果失效了怎么办?
静静的守着她,一遍一遍看着她,明知道她不会醒来,仍是忍不住呼唤她的名字,希望她早点睁开眼睛。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想着,等她醒过来,要干些什么事,可真正看到她睁开眼的时候,我的大脑却有一瞬间的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要做什么。我想,那时的我一定看起来笨的可笑吧?好在,总算想起来要煮粥,其实是早就煮好了的,热一热就好了,当下想也不想的窜出去,背后传来她的一个单音,夹带着浓浓的笑意。她一定在笑话我了吧?我苦笑了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笨拙呢?
晚上,她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而已。她说:“江湖中人是怎么弄银子的?”
我语塞,怎么弄银子?我还真没想过。别人的银子是从哪来的我不知道,我的都是师傅给的,可是师傅是从哪里弄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