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弃语老实答道。
“你就是追云吧?”江毓敏追问。
弃语点点头。
“那么,昨天,那些事都是真的吧?”江毓敏眼巴巴的问。
弃语眼中带上了笑意:“哪些事?”
“你!”江毓敏气结:“就是那个,我吻了你,还有,你说会一直陪着我。”
“就这些?”弃语眼中流露出失望:“你怎么把最重要的忘记了?”
“最重要的?”江毓敏想了一下:“你既然叫我冰玉,我就知道那件事肯定是真的了,就不用验证了。”
“我不是指这个。”弃语垂头丧气的说:“你昨天明明把终身都许给我了,今天又不承认了。”
“终身?”江毓敏微皱眉头,苦苦想着:“有吗?”
“有!”弃语理直气壮地说:“亏我还兴奋了一整晚,谁知却成了泡影。”
“是吗?”江毓敏疑惑地偏偏脑袋:“那……我既然说过,就一定算数。话说回来,你究竟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弃语笑笑,先从脸上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刀疤脸,又把手伸到耳后,慢慢地从脸上揭下一层皮来,江毓敏就看见追云站在面前,有些促狭的笑着。
“人皮面具?”江毓敏惊呼一声:“真有这种东西?不过也对,自从来到这里,不知见识了多少不可思议的事,人皮面具倒的确不会给我太大的震撼了。”
“不可思议的事?”追云好笑的问:“你指什么?”
“内功啦,轻功啦之类的。”江毓敏探寻的眼光扫过追云:“在我们那里,呼的一下就能蹿上房顶,掌风一扫,就可以把小树打断,这些都是不可思议的事。”
“你们那里的人,不练武功么?”追云好奇的问。
江毓敏摇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许有,但我没见过,也没听过。你的面具给我看看,真的是人皮的么?”
“是啊。”追云有些迟疑:“做这个据说很麻烦,也,也很恶心,不过的确很好用。”
“贴个死人皮在脸上,的确很恶心。”江毓敏翻来覆去地看着:“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武功极高的人肯定不屑于用这些东西呢。”
追云哭笑不得:“你又知道了?”
“想当然嘛,”江毓敏讪讪的笑笑:“怎么得来的?告诉我。”
“说来话长了,我以后再告诉你。”
“不要嘛,现在就说,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江毓敏笑笑:“夜还很长呢。”
“那是三年前……”
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昨天,听追云讲他的故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那清澄的声音伴她入眠,让她觉得安心极了,连觉都睡得特别香。猛然,江毓敏想起,自己昨天太高兴了,居然忘记质问他,居然在自己身边这么久都不透露身份,实在是可恶!不过,醉酒那次,自己好像骂他混蛋来着,也不知道他听了是什么感受。算了,江毓敏笑笑,就当扯平了。还有,不知道假死药有没有,居然忘记向他提了,懊恼地拍拍脑袋,这什么破记性!
吃过早饭,江毓敏登上船头,放眼远眺,顿觉神清气爽,一股清新的空气在血液中缓缓流动,排走了胸中的污浊。突然,江毓敏看到远远的,有一骑绝尘而来,扬起阵阵尘土。一人一马很快奔到了眼前,满面风尘,很明显一夜没有休息。那人从怀中抽出一卷奏章,递给船下的侍卫:“京城急件,八百里快递!”
八百里快递?江毓敏心中一动,究竟是什么事如此紧急?难道……没给她多想的时间,万全接过奏章,向她使了个眼色,江毓敏会意,缓步踱进了舱中。
翻开奏章,江毓敏顿时一脸凝重。万全紧张地问:“娘娘,京中可是出大事了?”
“豫王在西直门设伏,想一举击杀静王和齐王,谁知事情败露,士卒们临阵倒戈,豫王身中数箭,当场气绝。”江毓敏合上奏章:“如今,皇上是这样的状况,可京城已经是一片混乱,人人自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可怎么得了。”
“拿给朕看看。”床上的皇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皇上。”江毓敏把奏章递给皇帝,避嫌一般站起身:“臣妾先出去了。”
走出门,江毓敏拉过一边的周婧,低声道:“周姐姐,你立即去找秘书监……”
浏览过奏章,皇帝气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猛地把奏章掷到地上:“一群孽子!”
“皇上,”万全小心翼翼地拾起奏章:“如今这个形势,您更要多多保重,不能气坏了身子啊。”
“不能再拖了。”皇帝果断的下令:“万全,通知下去,启航,回京。”
“回京?”万全一愣:“可您的身体……”
“如今已经无法顾虑这么多了,发生了这种事还不回京,只会让人起疑心。”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下密旨给辅国大将军周宗保,让他集结他的部队,秘密行军,务必要在半个月后赶回京城。还有,发生这种事,禁卫军、护卫军统领都责无旁贷,让他们到洛阳去当差去,把洛阳的护卫军统领,副统领调到京城,分别任禁卫军和护卫军的统领。暗影,你要严密监视京城的情况,尤其是军队的调动。”
两人领命去后,皇帝起身走到窗边,刚才的事几乎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让他感觉疲惫不已。怎么会搞成这样?豫王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真是让人意外。他这一计若成,他的弟弟们都还未成年,就凭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除了立他为储别无它法。可是,即便他失败了,也没什么值得庆幸的。眼下,除了静王,没有人可以胜任储君这个位置了。可是静王,皇帝微微皱眉,他是废太子,废了再立,感觉像是儿戏。况且,现在的静王已不是一年前可比。士卒阵前倒戈,这意味着什么?静王早已不动声色的收编了这些人,豫王丝毫没有察觉到,还自以为得计。静王,已不是那个能任自己揉捏的毛头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