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有些羞愧的看了和泰一眼,随即又昂起头来:“本王虽然没有杀了江毓敏,但却重伤了天日的主帅,那个静王。”
和泰一惊:“怎么回事?”
三皇子悠悠叹道:“这江毓敏还真是个红颜祸水啊,静王挨的那一箭,原本是射向她的,没想到静王居然会帮她挡下。唉,可惜离得太远了,没能看清美人的样子,不过,能让天日的静王和十皇弟同时倾心的女人,必定是个绝代佳人。对了,”三皇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天日的弓箭好厉害啊,射程比我们的远得多,样子也很奇怪。兄弟们牺牲了好多才撂倒了对方几个。可惜他们对这弓箭保护得极严,我们怎么都抢不到。”
什么?和泰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江毓敏靠在床边,看着静王有些苍白的脸。说实话,他其实不必为自己挡箭的,他难道不知,自己周围有皇家暗卫吗?挡箭的人多了去了,何须他这个主帅出马?弄得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这样很好玩吗?
目光扫过静王左肩上的伤口,江毓敏暗暗叹了口气,说实话,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捂住自己的胸口,还能够感受到那里彻骨的寒意,两世的爱情,都以背叛收尾,一个普通人,一个云淡风清的皇子,都是如此,还能指望这个野心勃勃的王爷吗?自己这颗心,已经是伤痕累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江毓敏正出神,却听见静王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江毓敏关切的眼神,静王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不是在做梦吧?”
江毓敏一怔:“什么?”
“我好像在你眼中看到了‘关心’两个字,”静王无力的笑笑:“感觉像是在做梦。”
“这是应该的,毕竟你救了我。”江毓敏起身倒了杯水:“这份人情,我会还你。”
“还我?”静王一阵失神:“你终究……”
“殿下,”江毓敏打断了静王:“别人欠我的债,我决不会忘了讨;我欠别人的情,我也一定会还。这是我的习惯,与对象没有关系。”
“你要怎么还?”静王的手暗暗握成了拳,故作不在意地说:“要不,你就以身相许吧。”
说完后,静王的心噗噗直跳,偏还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斜睨着沉默的江毓敏,或许只有这样玩笑的方式,才可以说出心中的话,而不让彼此尴尬或是难堪吧。可是聪慧如她,又岂会不知他的用意?
“殿下真爱开玩笑,”江毓敏递上茶盏:“殿下喝点水吧。有什么烦心的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毓敏可以帮到殿下。”
果然!静王按住眼底的失望,思索了一番,淡淡地说:“本王接到朝中的消息,父皇让四弟去吏部历练,并且直接负责粮草的调度事宜。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当了这个差事,这仗若是赢了,他功劳也不小,本王也难以独占鳌头;若是输了,哼,”静王冷哼一声:“这罪过就是本王的,他只要把粮草按时送到,依然是功臣。父皇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江毓敏暗蹙眉头:“臣自当尽力。”
“别忘了,”静王靠了上来:“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本王若倒了,决不会让江家好过。”
“殿下当日之言,臣不敢忘。”江毓敏站起身:“臣不打扰殿下休息了,臣告退。”
待到房门合上,静王疲累的闭上眼睛,莫非他们一生,都要这样相处?不,不会的,静王眼底闪过一道寒芒,等他登基为帝,天下还有什么不是他的呢?
江毓敏在清源闲逛,看到路旁一家制衣店,眼中一道不明意味的光芒闪过,走了进去。
“几位要买衣服还是要做衣服?”伙计热情的迎了上来。
“我们随便看看。”江毓敏把主令牌藏在袖中,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别人的视线,仿佛不经意的在伙计面前一晃。
伙计看了看江毓敏:“这位贵人,这前店的服饰,都是一般百姓穿的,小的看您气质不凡,没得让这些衣服辱没了您。不如去后院看看,那才是我们招待贵人的地方。看得合意,还可以试穿。若不合适,也可以叫我们的师傅量身定做。您看?”
“很好,”江毓敏颔首,转头看向流霞等人:“你们也别跟着我了,过几天,只怕会紧张得连觉都没得睡,趁现在,好好玩玩吧。”
吴巧儿欢呼一声,一溜烟的跑出去了。流霞犹豫了一下:“小姐,属下要保护小姐的安全。”
“没有你的保护,我也不会出事。”江毓敏若有所指的说:“不还有人在暗处守着吗?再说,我不喜欢被人看着换衣服。”
流霞有些尴尬,一张冷冰冰的脸也飞上了红晕:“那,属下在这里等可好?”
江毓敏瞥了流霞一眼:“随便你。”说完转身向后院而去。
对流霞,江毓敏有些歉然,不过,各为其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是皇帝的眼线呢?
走进内堂,一个中年人迎了上来,伙计迎上去说了几句,中年人肃容拜倒:“属下舒理见过五小姐。”
“舒先生,”江毓敏淡淡颔首:“你是本店的主人?”
“是。”舒理恭敬地说:“黄冽先生也在。”
“哦?”江毓敏玩味的笑了:“黄先生是家父的心腹啊,更是整个陕西的负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小小的清源?”
“自然是为五小姐而来。”内室步出一个清癯的中年人,若不是确知他是谋士,江毓敏几乎要把他当作隐士:“黄先生?”
“正是属下。”黄冽微微施了一礼:“见过五小姐。”
“黄先生太客气了。”江毓敏虚扶了一把:“清源城中,密点也不止这家制衣店一处,先生怎会正好在此等待毓敏?”
“小姐要换衣,暗卫怎好偷窥?自然而然的避开了暗卫的监视,难道不是上上之策吗?”黄冽笑道:“难道小姐还有别的理由?”
“不愧是先生。”江毓敏也笑了:“怪不得家父叮嘱说,对先生,当以师礼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