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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哀愁夫妇

一天,一对夫妻来到山上,找彭老太。

“彭大娘,我实在是受不了,为什么我的二女儿会这样子啊,我的大女儿懂事、乖顺、听话、学习好,可是二女儿却在学校里打同学,和老师吵架,回到家就和我犟嘴,我不知道生了多少气,可就是管不了这个孩子,彭大娘,我的这孩子是不是被魔障了啊?”那位妇女言语急切,想到二女儿的不争气,她又气又愁。而她的丈夫只是坐在旁边,双手交叉,低头沉默。他也不理解,他们夫妻恩爱,都不曾吵过架,为什么这个孩子就这么凶?

“那你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么?”彭老太问道。

“没有啊,吃得也不错,零钱给得也不少,新衣服喜欢就买,我们觉得很娇惯她了。彭大娘,是不是我们上辈子欠了她,她这辈子就是来讨债的啊?彭大娘,您给看看,我们夫妻该怎么补偿她啊?”妇女着急地想解决眼下的问题,如果现在管教不了,将来这孩子走上错路就更麻烦了。

“真的是没有对不起她么?次第,你带她们看看。”彭老太吩咐道。卢次第是个特殊的小孩,她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经过彭老太点化之后,她也能够让别人看到了。

于是,在一面白色的墙上,仿佛出现了另外一个空间。这对夫妇看到了一条街上,街上有一个小孩子,大约三岁多,身上都是泥巴,脸也脏兮兮的,按说这个年代,几乎都不会有这么脏的小孩儿了,可是这个小孩,却像是被人不管不顾一样。她跟着比她大几岁的小孩子一起玩,走路也跟不上人家,落在后头很着急。

接着画面又转换了,在一个房间里,这个小孩子想喝水,拿起暖瓶往水杯里倒,结果力气太小,暖瓶掉到地上摔碎了,热水洒了出来,小孩吓得往后倒退了一下,幸好没被热水烫到。一个妇女挺着大肚子出来了,大声地吼着小孩:“你就这么不小心,笨手笨脚的!”

妇女说着过去凶巴巴地帮她倒水,然后吩咐孩子把地上的碎渣子收拾好。小孩的姐姐放学回来了,有条不紊地收拾起了家务,抱着妹妹关心地问道:“有没有烫到啊?”小女孩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妇女的眼神摇曳不定,她似乎也在为自己当时的漠不关心感到羞愧,但还是倔强地说道:“这都是小事儿啊,不至于让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啊。”

卢次第又在在墙上显示出了另外的画面,那是妇女的第一个女儿,她小的时候,妇女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中,整天抱着她,哄着她唱儿歌,心思几乎全在孩子上面,而这一幕幕闪过的画面,是她的二女儿不曾拥有过的?

“明白了吗?”彭老太问道。

“大娘,您还是跟我说明白点吧,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找不到症结,方向不对,努力白费。你的大女儿,是在关怀与呵护中长大的,所以,她内心有足够的安全感,童年很幸福,这也是她一直和你们夫妻很亲密的原因。而你们的二女儿小的时候,你们的精力并不在她身上,而是想方设法再次怀孕,好生一个男孩儿。你们如愿了,男孩儿出生之后,你们的心思更不在她身上了,她没有感受到母爱和父爱。”彭老太的话说得有些狠,这对夫妻彼此看了一眼,依然不想承认。

“怎么会,我们还是爱她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妇女说道。

“是爱她的,可是她感受不到,这就是你们中间隔着了一堵墙。你们在墙的这边,她在墙的那边。大女儿小的时候,你们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二女儿小的时候,每天脏兮兮地上街玩耍,你们没管过。她需要怀抱的时候,你们没好好抱过她。她在外面受了欺负,可你们每天凶巴巴的,她不敢告诉你们……她心里有多少委屈,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可是这些是客观存在的。”

“那我们该如何推翻和她中间的这堵墙?”妇女问道。

“推翻?若是强硬地推翻,不管墙倒在那一边,都会砸伤人。你们要好好反省自己,等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墙也自然就慢慢地降入了地下,成为你们关系牢不可破的地基。”彭老太解释道。

“可是,如果孩子心中对我们又恨,真的能让她不再恨我们吗?”妇女还是有些担忧,想想现在二女儿虽然才十几岁,发起脾气了跟头狮子一般,她也略有些担心。

“这世间最大的恩情,莫过于父母的生养之恩。只要你们真心忏悔,她不但不会再恨你们,更会为自己曾经产生的怨恨而忏悔,而且,这个孩子是降落在你们家的福星,日后你自己明白我说指的是什么。”彭老太说道。

“彭大娘,你说得对,我们的确关心她太少了,尤其是她弟弟出生后,全家人都围着这个小男孩转,也就她大姐还照顾她一些。我们回去会好好补偿她的。”妇女说道。

“发一善念,天地感应。这孩子本来是来报恩的,上一世,你们曾经救助过她,你们这一世可一定要再结善缘,莫在这轮回里,结下怨仇。”彭老太说道。彭老太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没都少人乐意听的,老讲什么因果,生死,轮回,大家都说她是个专搞封建迷信的神婆子,可是一旦遇到事情,又开始找她,而她也切切实实帮助很多人解决了问题,所以大家才会敬她三分。这种分离状态的敬爱和戏谑,人们分不清哪一种才是自己的真实感觉。

这对夫妻听了彭老太的教诲,便下山去了。彭老太问卢次第:“看到她家有什么劫难吗?能化解吗?”

卢次第稚嫩地声音回答道:“看到了,她家的小男孩被娇惯坏了,以后会做出很多不好的事情。奶奶今天已经点化他们了,虽然是教导她对二女儿要适当关怀,但也是在暗示,对每一个孩子,都要真正地关怀,而不是溺爱。”

“次第,这些话只跟奶奶一个人说就好了。你一个三岁的孩子,让别人知道你能说出大人才能说的话,不好。”彭老太提示道。提携卢次第是她的使命,而卢次第的磨难,从还没出生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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