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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攻占丹麦和挪威:德军空降突击

1939年9月3日,英法对德宣战,实际上宣而不战,既未派兵援助波兰,也未在西线发动攻势。本来英法联军在西线有110个师,德军只有23个师,英法军队在西线进攻,将使德军首尾不能相顾。但英法军队缩在防御工事里,对德军毫不干涉。英法对德宣战后,仅停留在互相偶尔射击状态。从1939年9月到1940年4月期间,法军伤亡1400多人,英军死亡3人,德军伤亡数百人,这种形式上保持战争状态,实际上没有展开军事行动的现象被称为“奇怪战争”“静坐战”或“假战争”。英法的目的是将祸水东引,力图使苏德迎头相撞。

英军和法军在战壕“静坐”,德军却准备进攻北欧的丹麦和挪威。丹麦位于波罗的海和北海之间,扼海上交通要冲。挪威地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西北部,北临巴伦支海,西濒大西洋,南起北海。德国占领这两个国家,不仅可以打破英法对德国海军的封锁,使德国舰艇畅通无阻地进入北海和大西洋,而且在挪威西海岸建立海军基地,可以限制英国海军行动,保障德国进攻西欧的北翼安全。同时还可保证瑞典供应给德国的铁矿砂依旧通过挪威北部的纳尔维克港运往德国。德国每年消耗1500万吨铁矿砂,其中1100万吨要取道挪威从瑞典进口。

丹麦、挪威都是小国,国防力量薄弱。丹麦只有两个步兵师,海军舰艇仅有两万吨。挪威有6个不满员的步兵师,且配置分散,另有超龄的舰艇64艘,飞机190架。

早在1939年10月,德国即开始做入侵作战准备。德军集中7个步兵师、1个摩托化旅及若干坦克营、摩托化营,共14万人,以1个加强步兵师和警察师占领丹麦,其余兵力夺占挪威,并以1300架飞机及234艘舰艇支援和保障地面部队行动。希特勒任命福尔肯·霍斯特上将为总指挥。

计划使用的作战部队中包括3个机降步兵团。伞兵及航空兵由第10航空队司令盖斯勒中将指挥。第5航空队的500架容克-52运输机负责运送空降部队。战地空运司令加布伦茨中将要求各空运部队务必在首先降落的机场上不出任何差错,伞兵着陆后必须在20分钟内占领机场,以确保后续机降部队着陆。

1940年4月9日凌晨,德军空降兵分3路向丹麦和挪威的4个机场发动空降突击。第1路德军突击队直起丹麦奥尔堡两侧的机场及沃尔丁堡大桥。5时30分,第1特殊任务轰炸航空兵团第8中队的容克-52运输机,运载空降兵第1团第4连从尤太森机场起飞,向丹麦飞去,7时左右,1个排的伞兵在丹麦北部奥尔堡的两个机场上空成功伞降。在德军伞兵的突然袭击下,丹麦军队未作任何抵抗便丢了这两个重要机场。接着,准备进攻挪威的第159步兵团在此机降,这两个机场成了德军向挪威空运部队和物资的中转站。

第8中队的其他容克-52运输机越过波罗的海,飞往丹麦沃尔丁堡大桥。沃尔丁堡大桥连引桥,全长不足4千米,是格塞岛和西兰岛连接哥本哈根的唯一通道。6时15分,格里克上尉发出跳伞信号,白色降落伞落向沃尔丁堡大桥附近。伞兵着陆后数分钟内就解除了大桥守备部队的武装。1个班的伞兵骑着缴获的自行车,迅速奔到桥上,守桥卫兵也一枪没放就投降了。这时,另一支德军步兵从大桥对面冲了过来。原来这是第305步兵团先遣队,按预定计划从瓦尔内明德乘舢板登上格塞岛,路上没遇到抵抗。这样,德军就完全控制了这座大桥。

伞兵和步兵的先遣部队开进沃尔丁堡镇,占领连接马斯纳德岛和西兰岛的大桥。同时,德军在西兰岛、菲英岛和法尔斯特岛登陆,丹麦部队也未做抵抗。德军迅速向丹麦内地推进,一举进入首都哥本哈根。开战仅4个小时,丹麦便宣布投降。这是战争史上第一次使用伞兵的战例,也是第一次兵不血刃的空降突击作战。

第2路德军的目标是攻占挪威首都奥斯陆附近的福内布机场。原定作战计划是两个连伞兵搭乘运输机在战斗机掩护下,在福内布机场伞降,占领机场后,步兵乘运输机在机场机降。4月9日凌晨,空降兵第1团第1、2连的伞兵分乘29架容克-52运输机,在8架梅塞施米特-110飞机掩护下,从德国的石勒苏益格机场起飞,准备飞越斯卡格拉克海峡,占领奥斯陆的福内布机场。当时从海面到6000米高空大雾弥漫,能见度只有20米,而且越接近奥斯陆峡湾雾越浓,后面机组的指挥官向率领第一攻击波的德雷韦斯中校报告说,有两架容克-52在浓雾中失踪了。德雷韦斯中校于是下达了返航命令。这时是8时20分。

第二攻击波正按原命令,与第一攻击波间隔20分钟朝着福内布机场飞去,搭载的是第324步兵团第2营官兵。伞兵不能按预定计划降落时,盖斯勒中将接到戈林发来的一道严厉命令,立即召回后几批攻击部队。而战地空运司令加布伦茨却不同意把军队召回,竭力说服盖斯勒:即使未占领机场,也能强行着陆。最先着陆的军队可能已经为我们突破了敌人的防御。但盖斯勒未通过他就直接向飞往奥斯陆的空运部队发出命令:所有飞机返航!第二攻击波的指挥官瓦格纳上尉虽然接到返航命令,但没有执行,率领机群继续前进。

第二攻击波的飞行员不顾恶劣的气象条件,设法在云雾中飞向目标。飞抵奥斯陆附近时,天气晴朗,能见度良好。前导机组已到达福内布上空。瓦格纳向下观察着盘旋了一周。这是一个石山环抱的小型机场,有两条混凝土跑道,坡度较大,跑道终点与水相连。只见机场上有两架飞机正冒着火焰,战斗正在进行,德军战斗机正在机场上空盘旋。瓦格纳向机长们发出了着陆信号。当瓦格纳的飞机进场着陆时,守卫机场的挪威军队的猛烈炮火击中了他的飞机,瓦格纳被击毙,副驾驶急忙加大油门,把飞机又拉了起来。

由汉森中尉指挥的在福内布上空的德军8架梅塞施密特-110战斗机,按预定时间出动执行掩护任务。30分钟前,他们就和挪威战斗机交锋了。8时38分,他们受到9架挪威战斗机发起的攻击。汉森没有与挪军战斗机缠斗,而是按照预定计划于8时45分到达福内布上空,执行掩护伞兵空降的任务。在短暂的空战中,汉森的8架飞机损失了两架,剩余的6架战斗机袭击了福内布机场内及附近的挪军高炮和高射机枪阵地,打中两架已着陆的挪军飞机。汉森不知道伞降突击分队已被迫返航,在压制了挪军地面防空火力后,仍然在福内布机场上空巡逻,等待运载伞兵的飞机。9时5分,容克-52式运输机的1个三机编队飞来,汉森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并不知道这是第二批空运部队,也不知道飞机上并没有伞兵。直到瓦格纳上尉的飞机在着陆时,由于地面的对空炮火猛烈又拉了起来,汉森才大吃一惊。

6架梅塞施米特飞机的燃油快用尽了,3架各被打坏一台发动机。汉森明白,必须冒险强行在福内布机场着陆。他通过无线电向伦特少尉发出命令:你先着陆,我们掩护。汉森中尉和另外4架飞机注视着伦特少尉着陆,同时压制着射击的挪军。和伦特并排着陆的还有一架容克-52运输机。原来当瓦格纳上尉进入福内布机场,被对空炮火打死后,大部分运输机都返航了,只有继任大队长英根霍芬上尉带着少数几架飞机强行着陆。伦特迫降后因为无法使飞机停下来,撞在了斜坡上。接着汉森的飞机开始迫降,这时,向他们猛烈射击的枪炮声突然鸦雀无声了。

原来,驻在福内布的挪威空军中队长达尔上尉,经不住德国战斗机的猛烈火力,命令飞机自选着陆机场,不要到福内布。结果,只有1架飞机完整保留下来,其余均被击伤或因燃料不足被迫抛弃。当德军战斗机在福内布机场着陆时,达尔上尉已载着地面维护人员返回阿克斯胡斯要塞。福内布机场的防御就这样崩溃了。

汉森跳出飞机,指挥后续着陆的战斗机分散到机场的北缘,以便能让机上的机枪控制森林一带。就这样,几名德军战机飞行员占领了福内布机场。在第一攻击波中途掉队的容克-52飞机,在耽搁了30分钟之后,也在福内布机场着陆了。9时17分,又有一架容克飞机着陆,很快,机场上的挪威军队投降了。

德国驻挪威使馆的陆空军武官施普勒上尉驱车来到机场,他原是来接应空降部队的,看到这种情况后,立即命令机组人员向本国报告福内布机场已被控制。由于空降计划已被打乱,空降部队分散降落在各个机场,3个小时后,才空运到福内布机场。

德国海军运载陆军的舰队在奥斯陆峡湾遭到挪威军舰和岸炮的阻击,不能靠岸,旗舰“布吕歇尔”号重型巡洋舰被挪军岸炮和鱼雷击沉。为了尽快占领奥斯陆,在福内布着陆的空降部队以1500人组成阅兵方队,沿着主要街道开进奥斯陆市中心。德空降部队兵不血刃地占领了这个有30万人口的城市。这是世界上首次被空降兵占领的首都。

第3路德军突击队负责攻占挪威的重要港口城市斯塔万格附近的索拉机场。攻占机场的任务同样分伞降和机降两步来完成。第1特殊任务轰炸航空兵团第7中队的12架容克-52运输机,载着空降兵第1团第3连的伞兵。在西部海面上,12架飞机冲进雨幕。云层把整个中队都吞没了,虽然是间隔很近的密集编队,但还是互相看不清楚。不久,飞机一架接一架地从云层中钻出。中队重新集合时少了1架飞机。原来,那架飞机弄错了航线,落在了丹麦。剩下的11架飞机贴着海面继续向北飞行。9时20分,机群接近斯塔万格,然后钻出山谷,转向北,飞过绵延起伏的丘陵,终于到达索拉机场。伞兵们迅速跳了出去,只用了几秒钟,每架飞机12人都已跳出,随后投下武器箱。运输机完成任务后,加大油门,重新下降高度,飞向高炮的射击死角返航。

100多名伞兵遭到挪军机枪火力的猛烈射击。担负掩护和支援的战斗机大都已返航,幸好有两架迷航的战斗机来到斯塔万格,并立即投入战斗,给正在落地的德军空降部队提供火力支援。德国伞兵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占领了机场。10分钟后,第193步兵团两个营在机场机降。部队着陆后,从机场向北突击,击溃挪军的零星抵抗,占领了斯塔万格。

与此同时,在克里斯蒂安松和卑尔根的德军登陆部队,未遇抵抗,即行上陆,占领了这两个挪威的重要港口。在空降兵和海军登陆兵从空中和海上发动进攻时,德国的轰炸机部队在挪威的克里斯蒂安松、埃格松、斯塔万格和卑尔根等地进行了威慑性飞行,攻击了奥斯陆的切勒机场、奥斯陆峡湾各个岛屿上的炮台以及霍尔门克联的高炮阵地。

到4月9日傍晚,挪威的大部分阵地都已掌握在德国空降兵手中。德军指挥官福尔肯·霍斯特的指挥所随即迁到挪威。在第一天的作战中,德军以少量的伞兵和步兵部队夺取了挪威和丹麦的重要城市。随后两天,为了加强已经占领的空降场和港口的力量,德国运输机不断地运送军队和物资。

德军要抢在英军行动之前向北发展,把在挪威占领的各孤立的空降场和登陆场联结起来,向挪威内地快速推进,以便完全控制这个国家。4月11日,德国派出12架容克-52运输机到挪威北部港口纳尔维克增援两天前登陆的德军。这批运输机在港口北部16千米已冻结的哈特维格湖上着陆,运来了一个山地榴弹炮连,以支援占领滩头阵地的部队。

而后,德军充分利用容克-52运输机增加占领特隆赫姆的兵力。至4月18日,特隆赫姆集中了3500名德军,英军撤销原定将第147旅机降在特隆赫姆的计划,决定把部队投到其北部180千米的纳姆索斯和南部128千米的安达尔斯内斯。

4月16日,在菲利普斯准将指挥下,英军第146旅两个营进入纳姆索斯,通过格隆向施泰因切尔运动。同一天夜间,600多名英国海军陆战队员在安达尔斯内斯登陆,向当博斯铁路枢纽站前进,企图切断从奥斯陆到特隆赫姆的铁路线,分割德军。两天后,英军第148旅也在安达尔斯内斯登陆。

德军因兵力不足,只抽出一个伞兵连去夺取当博斯铁路枢纽。4月15日下午5时,150名德军伞兵乘机飞向当博斯。在当博斯准备伞降时受到挪军高炮的猛烈攻击,不得不寻找新空降地域。连长施米德中尉在当博斯南6千米处找到一处着陆场,接着伞兵实施伞降,空降过程中遭到挪军地面火力的射击。伞兵和投物袋是在大雪覆盖的田野和森林地区着陆的,落地伞兵极为分散,到傍晚前只集合起来两名军官和61名士兵。第二天早晨,这支小部队切断了当博斯南部的铁路线,构筑防御阵地,希望能坚守到增援部队到达。但在那里围攻他们的挪军有1500人。由于兵力对比悬殊,又不能得到补给,17日,德军被赶出阵地,退到一个庄园里,在石头建筑物之间一直坚持到19日,当只剩下34名士兵时,施米德决定投降。

英军虽在海上和纳尔维克港取得胜利,但未能扩大战果。与此同时,德军控制了挪威中部和南部,而且有攻占北部的能力。5月14日,德军进攻荷兰取得进展,希特勒抽出部队向挪威增兵。福尔肯·霍斯特指挥的部队增加到80000人,对抗不足两万的挪威军队和四五万名英法远征军。

从5月15日至27日,德军向纳尔维克运送伞兵和机降部队。在挪威中部,德军沿海岸向着纳尔维克前进,夺取莫绍恩和幕市港口。战斗中,德军利用伞兵部队和少量登陆部队绕过英军的阵地,进入其后方。每当出现这种情况,英军就被迫后撤。6月初,盟军在挪威北部进行最后一次抵抗后开始撤兵。6月10日,德军占领了挪威全境。

德军突袭丹麦和挪威,是战争史上第一次成功的空降作战和空运补给战例。500多架运输机建立起世界上第一座“空中桥梁”。德军虽然由于气候和机场条件等原因损失飞机170架,空降部队伤亡千余人,但整个战役获得成功。这次空降突击为各国后来的空降作战提供了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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