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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予奉命督运艘于仪真,与郑水部克明、杨水部汝珪议启闸省坝费,有事闸司者,皆安常袭故,以为不可。时克明已去,予与杨水部持议益坚,乃集仪真卫指挥金镗刘、知仪真县事李文瀚、仪真县学教谕卢、训导吴正、毕逢泰于舟,举一木谕之曰:“以此椽平水,尽所过舟,较泄水几何?”众皆曰:“诺。”既而视之减,初则二分许。予曰:“水拔自近尔也,再移时自远而渠,当不减毫发。”明亘视之,果然,众议遂沮。客有过予问所以,予答而旨之以质杨水部,将以定浮议而开永利也。水部览而领之曰:“此殆都宪黄公记修闸之意也。”时桐城侯君履谦亦在坐,曰“尝见邃庵先生亦言之。”于是遍览诸闸,二公之外,复得先少宰钱公、大宰王公之文于败垣荒壤中,喜而相谓曰:“闸之兴废,公论其定于是矣。然不利于鄙人,弗寿诸梓,必相继埋没前人惠利之功,虽复于今日,安知将来又不惑乱于浮议乎?”水部曰:“然,请命之名,曰《举坠录》。”水部曰:“称情哉!”既而取前稿于水部,将裂之。水部曰:“谓何囗,凡吾所臆见者四碑尽之矣,安用此赘词哉?”水部曰:“诸老之文,学士大夫所能解,若夫亲履而尝试之,是非利害如示诸掌。可以考实踪,可以谕众人,则子之言夫请续碑记之后。”因并刻之。椒山人丁致祥识。

正德戊寅夏五月十日,予在仪真,既启闸通运艘,客有过予问之曰:“往者闸司惧泄水,禁弗启,子今启之,水弗泄,而舟获济,何所见而然耶?”曰:“见夫理而已。”客曰:“理安在?”曰:“夫闸首里河囗,中通济罗泗,尾拦潮。拦潮距里河囗五里许,可容二千艘,顷入通济才十一,鳞次以待闸下,而启上水,既平不费牵挽,起未初,终申而毕,其所泄者,长不过一里,广不过十寻,深不过三尺,以此之泄,计淮南江北之潴,如其长者几四百,如其广者何止二万倍?以二因四,为数八百万,则每一启闸,八百万分才去其一耳,何泄之足虑?”客曰:“尝见夫闸司迫于不得已而一启也,既牵于闸之两翼,复绠引于西堤之绞关,终日不尽二十船,何也?”曰:“下不闭而上河启,人力不足以胜水势也。”予故曰:“闸政之废,绞关为之也。”客曰:“绞关所以裨闸政,而谓其废焉,何也?”曰:“北河之闸,地势犹梯级,闸于下而受水于其上。舟非亟挽,恐上竭而不能入,入而不能,乃倚力于绞也。今通济闭而里河启,水平舟运,帆举篙刺之力耳,焉用彼为哉?惟无以遏奔放之势,而强以人力,水易浅而舟难进,此浮议乘而沮之也。”客曰:“天下之至平莫如水,今江淮间无高山平陆之限,彼盈此亦盈,彼缩此亦缩也,何清江之闸长启而不闭,堤塘备涝之斗门又从而减泄,此则惟恐渗漏禁弗启,岂水之性失其平?消长盈缩不相通,泄于彼者则无与于此泄乎?此者犹贻患于彼耶?”曰:“人心之偏于水乎?何尤谓彼之泄无与于此之盈缩?譬之盎则醯酝漏于左而曰无与其右,孩提有识,不如是之愚也。宁减有余于无用之地,而不于此利舟楫,譬之厨有余饭,顾乞儿之哀求弗与,举而覆诸污渠中,有人心者,似不如是之忍也。”客曰:“彼不有大禁,胡执泥至此?”曰:“无也,居货庸力之徒利于坝,故闸一开,纳赂泄水之谤起,而任耳者多不察此,自好者宁废公道而弗任怨谤,奔走下吏醺其醲而舐其膏,一唱百和,惟坝焉是附,于是闸政日废,前贤建置之盛举,朝廷济利之大惠,遂为虚文焉。”客曰:“北闸之水源不息,放之则缩,闭之则聚,其常也。若此盘盂之积,值经月不雨,闭而不泄,技穷矣则将何以益之乎?”曰:“有海潮,大小有定候,俟其至而启闸,俾内灌既平,闸而留之,使乘潮之舟不沮浅,而里河之纳且不退,如是再三,可以变浅涸而为盈溢,顾谓泄水而不启,何其谬哉?”客仰而笑曰:“往者大水,里艰运而外艰入,工部郎中吴君谕执役者以借潮,众窃笑之,君今稍削坝,已而潮至,艰于外者乘势而涌入,内之不能运之,浮而前,两涯之间运船商舶皆德君之惠,鼓掌踊跃,以君为神明,如子之论,君殆有见于闸而目之于坝焉耳!岂真神明也哉?”曰:“然!”客起而叹曰:“为政在人,圣人之至论。”客乃揖谢而退。

仪真县新建拦潮闸记,杨一清《仪真县新建拦潮闸记》,据道光《重修仪征县志》卷十“水利”校。杨太常一清撰,其略曰:

弘治辛酉春二月二十四日,仪真县新建拦闸成,便漕事也。仪真为漕河,自前代已然。我国家定都北方,岁漕东南粟以供京师,多由此道,盖襟喉最要地也。顾漕河(之)[诸]水,至是当入江,高卑势殊,河易泄且涸。宋嘉定间,守臣建白,置三闸为蓄水计,寻废。再举,再废。国朝洪武辛亥,始即其地筑而坝之,舟下上必车坝乃达。不尽剥载则不敢以举也,[力]稍不齐舟辄坏。由是仪真之地,舸舰云委,贩鬻喧阗,罔利之徒,萍聚而蚁附,居货食力,(减)[咸]坝是(便)[赖],闸不复讲矣。成化甲午,巡河郎中郭君昇(建)议置闸四:为东关,为响水,为中闸,为罗(四)[泗],以通于江,一时称便。独妨罔利者,煽为泄水之说,任耳者和之,闸遂闭不用。弘治戊申,朝廷用言者议下工部,檄郎中施君恕相所宜,复东关、罗(四)[泗]二闸,废响水,拓中闸而新之,舟复通利焉。然江滨无闸,潮无所潴,上闸既启,注不可遏。于是复起泄水之(义)[议]。漕运总戎郭公鋐尝欲增置滨江拦潮闸,或谓江滨多浮沙,不果。弘治己未冬,都察院右都御史张公敷华奉敕为巡抚总漕事,有以拦潮之策献者,公询于众,扬州府同知叶君元进曰:“元尝承檄董浚河,浚及江滨,深七尺,土黄壤无沙,闸必可置。”公曰“然。”遂以闻,既得旨,乃会郭公,檄叶君任其事。君受命惟谨,会籍程物,卜以庚申十月八日始事,度地势,定造闸之规,高一丈八尺,中广二丈八寸,袤三丈,翼而东西,亘加袤之二,爰琢爰甃,犬牙相入,磨砻剷磢,崖削砥平,叠石数重,以固其涯,松桩栉比,以固其底,凡用物以叚计者,石八千七百九十。以株计者,木五千四百七十。以片计,用板四百九十。以斤计,铁二千九百八十,麻一千六百十七,篾六百七十,桐油一百。以担计,石灰二千一百三十,粳米四百八十,秫三十三。诸傭售所取直,得先年浚河羡余银千两有奇,不责办有司,故工钜而官不知费。方役之兴,监察御史冯君允中行河至,顾瞻称善,为之指画,俾急图厥成。巡河郎中刘君继至,偕工部主事邹君亦胥督劝。群僚向风,百工子来,故事集而人不告劳,距经始之期才四阅月耳。冯君谓闸启闭宜有定规,乃会刘君议,视河盈缩及潮之长落启闭,传檄有司遵行之。是岁江河会通,舟无留行,扬旗伐鼓,通数十百艘于饮食谈笑之顷,视车坝之劳,固有不待较者。比秋霖潦浃旬,(胡)[湖]水大涨,得以时泄,不横决为堤堰害,亦惟是闸赖焉。所省漕士之费,岁当若何?民船商舶所省又当若何?以岁继岁,吁其不可量也。於乎!天下无难为之事,顾为之何如耳!其始也存乎志,而其成也存乎决。《书》曰:功崇惟志惟克。果断是也。昔虞文靖公尝言:“善为政者当为其所不可不为,不敢擅为其所不得为,与轻为其所不必为,斯可矣!”是闸为漕运计,为天下计,在公诚不可不为者,然非志之崇则曰“曷仍旧贯”,非力之断则曰“曷为敛怨”,欲其果于有为难矣。不然,自有闸议以来,凡历数政终以异议者众,莫适任责,故亟举亟罢,迄无成功。公始至而即图之,谋定而身任之,择人而委之,虽群咻众哄,屹下为变,其志与断有过人者,不于是乎征邪?然吾每见世之仕者有所举动,辄为异议所沮,其同事者谓功不己出,从而媒蘖之,唯恐费甚焉。况奉行其下又无良有司,虚文取办,徒劳无益,以增兹多囗者,皆是也,坐是以隳厥成者多矣。公兴是役,冯君诸贤既赞其决,于上又为之规议,以图其永,于下未尝有所沮挠,而奉以周旋。又有若叶君心计目揣,举无遗力,经营结构,无一弗当意者。暂费而大蠲,百十年来所当为而未及为者,一旦从容为之,腾囗之徒屏息,不敢复出一语,是虽公之忠信所孚,风声所朝,而诸君协谋宣力,其功应可诬哉?故并书之石,以告来者,俾嗣守之勿复惑于浮言,以隳前人之功也。

仪真县重建新闸记,据道光《重修仪真县志》卷十“水利”校。王文肃亻舆撰,其略曰:

国家自迁都北平,岁漕江南粟数百万斛以供亿京师,[而]由仪真入运河者十七八。然其地滨江,江船入河(仰)[抑]举异势。宋嘉定间,尝即州城南建清江闸,久而壅阏。国朝洪武辛亥,筑(上)[土]为坝。成化甲午,巡河郎中郭君昇复建议置闸,首东关,次响水,次中闸,以达于罗(四)[泗]桥港,凡为闸四,以通舟楫,一时称为便利。既而达官要人,旁午杂遝,启闭无节,河流遂耗,而闸复(陆)[废]。弘治初元,今南京守备司礼监太监蒋公琮舟经其地,[耳聆]目击利弊,疏请复闸制。事下(冬)[各]官议,久未决。[阅]岁[再]期,公复以程式进,始奉宸断,命南京守备太监陈公祖生、郑公(强)[荣]暨南京工部尚书刘公瑄、侍郎黄公孔昭斟酌而行。于是分遣内官监右少监党君恕、御马监右监丞李君[景]、屯田司郎中施君恕往度形势,延问耆老,参酌群言,归于定论。其论有[曰]建闸非私智,因车坝之(疲)[病]民者;有废闸非偏见,虑漕渠之泄水者。废置两端,各有所见。惟在夏秋江涨则启闸以纳潮,冬春潦尽则闭闸以潴水,并(存)[行而]互用,庶无遗利。论既定,始集(财)[材]鸠工。因旧中闸充拓之为新闸,方冬潮涸,俾与河水相平。先是,响水闸去首闸才百步,水势冲激,舟行多败,今撤去之。而东关、罗(四)[泗]二闸则仍其旧。始事于辛亥十月六日,讫工于十二月十八日。明年壬子,江南夏涝,淮扬之间湖水泛溢,而[斯]闸(遂)成,不惟遂疏通之利,而且免冲决之患。说者谓事之兴废有数[焉],非偶然也。

重修奔牛闸记,据康熙《常州府志》卷三十六“陆游〈修奔牛闸碑记〉”校。[陆游撰,其略曰]:

岷山导江行数千里至广陵、丹阳之间,是为南北之冲,皆疏河以通(馈)[运]饷。北为瓜洲闸,入淮汴以至河洛。南为京囗闸,至吴中以达浙江。而京囗之东有吕城闸,犹在丹阳境中。又东有奔牛闸,则隶常州武进县。以地势言之,自创为是(餫)[运]河时,是三闸已具矣。盖无之则水不能节,水不能节则朝溢暮涸,安在其为(餫)[运]也?苏翰林尝过奔牛,六月无水,有仰视古堰之叹,则水之枯涸固久,《地志》概述本末而不能详也。今知军州事赵侯[善防,字]若川,以(储)[诸]王孙来为郡,未满岁,政事为畿内最。(下被删26字)于是郡之人佥以闸为请,侯慨然是其言,会知武进县丘君寿雋来白事,所陈利病益明。侯既以告于转运使,且亟以其役专畀之丘君。于是凡闻前后左右受水之地,悉伐石于元山,为无穷计,旧用木者皆易去之。(下被删39字)自鸠材至讫役,(兑)[阅](二)[三]时。其成之日,盖(佑靖)[嘉泰]三年八月乙巳也。(予)[余]谓方朝廷在故都时,实仰东南财赋,而吴中又为东南根柢,语曰:“苏常熟,天下足”。此闸尤为国用所仰,淹速丰耗,天下休戚在焉。自天子驻跸临安,收贡、岁贽、四方之赋输与邮置往来、军旅征戍、商贾(懋)[贸]迁者,途出于此居天下十七,其所系岂不愈重哉!虽然,犹未尽见也。今天子忧勤恭俭,以抚四海,德教洋溢。如祖宗时,齐、鲁、燕、晋、秦、雍之地且尽归版图,则龙舟仗卫复溯淮汴,以还故所,百(户)[司]庶府、熊罴貔虎之师,翼卫以从,戈旗蔽天,舳舻相衔,然后知赵侯之功为国长虑远图之意,不特为一时便利而已。(下被删17字)

瓜洲镇新建漕运行府记,赵副使鹤撰,其略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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