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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蜻蜓点水

“困兽之斗么。”以手掩饰轻咳,萧笙有些恼自己竟一时忘形。方才以手发箭牵动伤口,现在才觉细微的疼痛蔓延到左肩,而手已有些不听使唤。

赵越跑出百米,回头望去,看见那抹白影收箭背弓纵身而来,立刻脚下不停往前跑去。还有三箭,赵越皱眉一边琢磨该如何应付这三支箭,一边咬下一段布料,在伤口上方勒紧。

萧笙一路不紧不慢的追赶,顺便将沿途尚算完整的箭收入箭囊,没算错的话,应该还有八个人,十支箭足矣。赵越有伤在身,萧笙有心等左臂的阵痛过去,虽然两人都不太尽心的演着官兵捉贼的游戏,但是守候多时的七人却非常敬业的在看见萧笙跑进视野后齐刷刷的出现。

“噗,摆七星阵?还差一个呢。”看着跑远的赵越,萧笙审视完眼前蹿出来堵路的一群人难得露出了笑脸。

这人,不笑时像冰寒地狱前来索命的修罗,可这笑却偏生的像那地狱里的光,让身负罪恶的人都能感觉到救赎。负责围攻的人如是想着,竟都只呆呆的看着萧笙,直到听见竹木相击的声音才回过神,看着地上被萧笙击落的箭支,众人尴尬一笑,立刻调整状态蓄势待发。

成圆钩状的五人围着萧笙匀速转着圈,有规律的轮番进行攻击,这本是极其普通的攻势,就算有第六个人频繁而不规律的加入他们的攻击节奏,再加上八字胡的场外弓箭配合。萧笙的处境看似险象迭生,但赵越心里明白这个阵困不住他,除非能将其引入陷阱,否则他们去喝孟婆汤就只剩时间和先后的问题了。

那边众人努力牵引他往陷阱移动,而萧笙只是游刃有余的用弓,单手格挡掉他们的攻击耐心寻找突破点,这边赵越一脚踩稳扎进土里的弓,对准萧笙的方向,左手搭箭开弓,等待时机。

命运就是这样,总是会有所眷顾。胶着状态的众人,紧张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时,偏偏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着血迹而来的莲伊因为眼前所见的场景而心惊肉跳。意外的萧笙看着一脸担忧的莲伊正欲开口,如猎豹般潜伏许久的赵越已然早他一步发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箭调转方向,金属制成的利器,精准快狠的飞向毫无准备的莲伊。

而一心担心萧笙的莲伊甚至没来得及注意到自己身处险境,刚一脸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一团乌云照面盖来,然后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诱哄似地在耳边轻语:“在我为你掀开之前,不可以把衣服拿下来哦。萧笙哥哥在小莲等着急前就能把坏人打跑,小莲相不相信?”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外裳,虽然眼内所见皆为夜晚,莲伊仍绽开笑容,点头道:“恩,小莲永远相信萧笙哥哥!”

看不见她的脸,看不见那雪山般纯净的眸子和如花瓣柔嫩的唇,但萧笙还是因这句话而情不自禁的贴近,鬼使神差的一卿芳泽。

莲伊满脸羞红的呆立在原地,感官却不受控制的一次次回放方才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虽然隔着粗制的布料却仍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温柔,那小心翼翼的触碰,就像在第一次诘取一朵珍贵的娇花,耗着十足的耐心和轻柔摘下,却又礼数周全的点到即止,让她心里满满都是被人珍惜的幸福感。

不明白心中这股强烈的情绪是什么。萧笙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心跳加快而困扰,因为这心跳,不是因为看见那箭飞向她时双腿自发的跟随心意越过人墙冲向她而加快的心跳,不是因为知道来不及阻拦那箭而只顾考虑如何让她避开血腥,掀衣遮挡之后从自己右侧肋骨下透出的箭带来的疼痛。这跃动来的太诡异,让他不知所措,让他慌慌张张离开那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接点。

身体的疼痛缓解了心的悸动,也让他寻回了节奏。眉眼冰冷的向他们走去,伸手着拔出碍事的箭,萧笙似站立不稳般脚步蹒跚,众人刚为之松口气时,那抹人影却如鬼魅般消失,而杀虐又在众人骚动的寻找之前开始。

瘦高个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支刚刚还在别人手中滴血的箭现在却断在自己体内,而萧笙只是伸出两指取下他军服上的一块甲片,飘身而去。众人尚在震惊之余,与他最近的大胡子忽觉一股掌风袭来,后脑一下钝痛眼珠翻白,身子便软软倒了下去。众人看着站在他身后淡然擦拭手心血迹的萧笙,一瞬间,心中只剩对死亡的惧怕竟连逃跑的希望都不再奢求抓住。

“下一个…。”扫视着面如死灰的众人,萧笙敏锐的捕捉到罪魁祸首所在,扬起的风带动已死之人的须发,宛似他口鼻呼出之气却将死亡吹向令一个生命。

“她只是个毫无防备的孩子。”萧笙冷冷的轻声道,手挥向他伤口,轻松的夺过弓。

“我知道。”赵越单手拼命拉扯收紧的弦,忍着喉间收紧的箭弦带来的不适,艰难吐字。

注意到彼方的动静,大哥垂死的脸色和挣扎唤醒了剩下的四人兵将的热血。横竖一死,宁可光荣战死也绝不束手就擒。

感觉到手中的人不再挣扎,萧笙看着举刀逼近的人,麻利的将弓弦从赵越的脖子撤出,搭箭瞄准。

急红了眼,四人竟无一躲闪发疯般冲上前来。中箭,倒地,飞快的爬起,继续举刀冲来。萧笙看着他们的疯狂举动,不禁皱眉,手中的箭不再轻挑,锐利的锋芒直指要害。刺喉,穿心,可第三箭还未射出人已来到身前,泛着冷光的刀扑面而来,萧笙顺着攻势迎刀而上,手中的箭划破最近那人的手腕,趁他松手刀落的瞬间,箭弦贴上他的脖子,发力推动弓身,那人刚感受到颈间一圈凉意,突觉无法顺畅呼吸,绝命的恐惧刚刚窜入脑海,颈间的血已染红身下的土地。

一衣之隔,其外是生死厮杀,其内是少女情动。哎呀,刚刚萧笙哥哥是亲了我吗?那…那……,他是不是要娶我?可是…可是……,他要是不愿意呢?哎,他要是不愿意我怎么办,娘亲不是老说强扭的瓜不甜吗,我也不想萧笙哥哥不开心。但是…不过……他亲都亲了,应该是喜欢我的吧。爹爹不是常说,让别人亲了就要找他负责吗,爹爹每次自豪的跟别人说怎么逼得娘亲对自己负责时似乎都很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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