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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丝竹犹自飘艮岳(二)

我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着实感激路夫人。若非有这东西,怕是根本熬不过着几个时辰。即便如此,我真能捱过一夜吗?自醒来后,我只喝了点粥,胃里早已擂鼓不满了。

苦笑一声,这皇宫大内,今夜怕是又要多添一缕冤魂了。

一直守在殿角的小内监打着呵欠,用手依次挥灭殿中点燃的蜡烛。看着大殿渐渐陷入黑暗,我周身的汗毛“刷”一声立起,忙怯怯开口:“内监……请不要……”

“姑娘初次入宫罢?”小内监睨了我一眼,“入夜熄火烛,乃是宫里的规矩。若是不慎走了水,姑娘可脱不了干系。”

我何尝不知,他所图的无非是黄白之物。可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只有两样,一是宫主传我的秋泓,二是路啸给我的玉佩。宁可将命送与他,也不愿把任意一件换取暂时的光明。

黑就黑罢,我咬牙想。睡觉时不也是漆黑一片吗?也没见多少人害怕。我别开头不看他。过了一会,听得极其不屑的一声轻哼,大殿愈加迅速地陷入黑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我依稀听得金属摩擦之声,想是禁军士兵巡逻。总之,都是与我没有干系的人。

“内监且住。”门口传来一声轻唤,身体里仅存的力气支撑着我的神志,分不出多少能让我扭过头。在殿角熄灭蜡烛的小内监不耐烦地问:“何人?”

“内监且借一步说话。”来人的声音,混杂着风声,听不太分明。我只模模糊糊地看见内监迈着小步,往正门走去,临经过我身边,还扔了一道鄙夷的目光。

也许,在他们眼中,凡人都是如蝼蚁一般。可蝼蚁也有蝼蚁的追求,蝼蚁也有蝼蚁的盼望。

殿门低低窃语,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想来,耳朵也是冻得听不清声音。半明半昧中,我渐渐控制不了我的身体,再柔和的春风都能将我刮到。

当真坚持不了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么名贵的红线毯,挨上一下也是值了。

可惜,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在将将倒下的一刹那,一只手打斜里伸来,拉住我。

“凌波姑娘小心。”

这声音粗声粗气的,当真耳熟,可惜在昏暗的烛火下,记忆也出了差,许久都想不起来人是谁。此人身形魁梧,胡须虬髯,穿着一身武将服色。我和他很熟吗?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凌波姑娘不记得某了?某是孙烈,与静言交好,在清河县曾有一面之交。”

我蓦地想起夏日受伤时,耳畔响起的豪爽的笑。原来是孙承节,他为何出现在此处?他有没有路啸的消息?是不是路啸出了什么事?我想张口询问一二,一个字都说不出。

孙承节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嗓门:“姑娘放心,静言无事,是他托我看来你。此事有些曲折,你莫要怪他。姑娘且在这殿里将息一晚,官家应不会有怪罪。明日当有分晓。”

“……什么怪罪?”我哑着嗓子问。

大殿里只余了两盏微弱的烛光,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孙承节迟疑片刻:“这事……他也没说太清楚。总之,他没有害你的意思。”

这话当真说得我一头雾水。什么怪罪,什么害我……初来汴京,谁会有这么个闲心害我?

孙承节又往外看了看:“姑娘先将息着。某已送了银子,负责这里的内监不会为难。若明日出得了宫,某再来带姑娘出去。”

夜已幽深,孙承节只走了几步,我便看不见他的背影。偌大的殿堂,只剩我一人。朦胧中,我仿佛听见了几缕丝竹之声。仔细听去,却又飘渺得像是从心底发出的一般。我笑笑,看来这条小命真是要丢在宫里了。唯一的暖意是孙承节带来的消息,他说路啸也在一直没放弃我,还请托到了康王处。我低笑,路啸,你聪明一世,怎么会料到事情会演变及此?

伏在红线毯上,我长舒一口气。冷是冷点,还是坚持。我将内力运行一个周天,得了少许温暖。我想,我能躲过玄武宫灭顶之灾,又在完颜宗文手中逃脱性命,运气应是不会太差。

这一晚,我是在世间最金碧辉煌的殿堂中度过的,却如在炼狱般煎熬。待我睁开眼时,天边已是蒙蒙亮。

殿门传来不紧不慢的刷刷声,我支撑着爬起,扶着木柱休息了好一阵。刚一迈开步子,一阵钻心的酸麻从脚踝处爆开,急速窜上腿。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好在红线毯柔软无比,手掌也不见得多痛。休息了好一阵,自觉手脚慢慢温了起来,我才咬牙站起,扶着木柱步步往殿门挪去。

冷冽寒风拂过脸庞,我打了个寒战,过了一会才看清,这里原来是一处极大的院落,中间一条笔直的青石甬路,我所在的是一处偏殿,位居左侧。正门高台上几个扫洒的内监转头淡漠地看我一眼,又自顾自地做着手中的活。看着精巧拱檐下干枯的树枝正瑟瑟发抖,我徒生悲凉之意,满心难受又说不出。

忽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纷乱步声,我猜,内廷应是没见过如此情形,连方才还默不作声的内监宫女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望去,目露诧异。我见着一群人匆匆跑来,脸上皆是惊慌不堪。为首那人体貌魁梧,腮下生须,面色严肃如墨。我听得有人低声问道:“童太尉不是去了北边么?”

我心下一凛,莫不是金人快兵临城下?那黄河以北岂不是全数落入敌手。我屏住呼吸,看着这群人匆匆走进正殿,高大的殿门旋即轰然关上。

这回,他们也该相信了罢?

身边依旧有人走来走去,可都是我不识得的面孔,也与我不相干。都是此地是人间富贵居,天上难有。除了路啸,谁还会想着我?

今日的天空,难得的有了几许阳光,从厚厚的云层后透过。我坐在门槛边,双手抱膝,从茫然四顾到垂头不动。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便要饿死在最不可能饿死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乌黑的皮靴站定在我眼前,清越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可是凌波姑娘?”

我费尽力气才将脖颈抬起,眼前着男子裹着幞头,穿着白色圆衫,阳光正正从他身后打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如谪仙一般。我闭了闭眼,勉强睁开时,他已在我身前蹲下,温和地问:“可是凌波姑娘?”

“你是……”多说一个字,都要费上许多劲。男子微微笑道:“本王受路承节之托,前来接凌波姑娘出宫。”

本王?我怀疑自己是饿得发昏,以至于眼昏耳鸣,本王是个什么王,可以吃吗?别不是将我哄去刑场的送路人吧。

大概是我神色疑备,自称是康王的男子压低声音道:“某乃康王。姑娘放心,大哥已向爹爹请了旨,放你出去,此地并无你事。昨日爹爹一时忘记了你还在宫中,内监又欺你孤身一人,故做诳语。委屈你了。”

“路啸呢?”我无力地撑起,费了好半天劲才扶着门框站起,“他有没有什么事?”

康王笑道:“放心,路承节无事。前两人路啸想尽办法上报军情,几个相公以为他在散播流言,商议要治他的罪。路夫人出此下策……”

我果真是饿得出了幻觉。下策?把我哄进宫里活活冷死,还是被官家天威吓死?总之,让我不再缠着她儿子是吧?我默然无语,手指将厚厚的披风攥得更紧。路啸把我保护得太好了,连最基本的防备心和戒心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个小宫女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缓缓跟在康王身后。我低着头,目光落在康王衣襟下摆上。他步履沉稳,衣襟边缘上绣的一层平水纹像活水一般,在我眼中泛着涟漪。

昨日走过的路,今朝再次踩上,心境已然不同。虽然我不断揣测,我这条小命是不是捡回来的,但一夜的惊惶、恐惧,已深深刻在心底,入木三分。

遥望见宣德楼高大的城楼,四面八风窜来的风掀乱我的头发。我缩了缩身体,歇了口气,眼角忽地瞥见康王站定的背影。

“九哥,这便是路武节请你领的女子罢。”一辆华贵的马车在我身边缓缓停下,女子娇笑声从车上传来。我茫然抬头,正看见窗边露着两张美人脸。出声的那位,年纪稍稚,盼顾间香风袭人。另外一位年纪稍长,眉秀目明,唇红颊白,更胜三分。

康王笑道:“不过举手之劳,十九妹快些进宫去吧。”

我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听说皇族兴旺,官家子女众多。这女子贵气逼人,应是什么帝姬公主一流的人物。

听得马车微微一响,我转头看去,方才那位贵人已从马车走下,在宫女的搀扶中向我走来,一双美目冷然,将我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打量个遍。

女子天性爱攀比,我自然也不例外。被这样一位恍若神仙妃子的贵人打量,心底的羞赧如潮水般涌上。过了一会,那女子笑出声来:“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物,我看,连姐姐半根头发也比不上。”

“好了,十九妹,娘娘在宫里等你们二人。”康王笑道,”快去吧。”

我紧咬下唇,心里难堪不已。我想,我已经知道她是谁,她口中的“姐姐”是谁。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在最狼狈的时刻,遇到爱慕路啸的人。

“檀香,上车罢。”马车里传来一声轻唤,柔和若水。我转过头,用长发遮住半边脸,手已然握成拳。在我身旁的小宫女低着头,亦是一言不发。

即是如此,马车还是没有离开。从头顶飘来年长女子缓缓的、如流水般的声音:“女儿家,还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好。军国大事,自有男人堪忧,女子还是少掺合的好。”

我心里一沉,抬起头向马车看去。车内两位女子千娇百媚,正是万事无忧的年纪。她们怎知,北边哀鸿遍野,千千万万如她们一般的妙龄女子,平生唯一的愿望也是相夫教子,可是上天如此苛待,让她们遭受了人生最大的苦楚,活活断送了性命。

“宗姬以为,无论何事,只要男人在外做好了一切,便是万事大吉了?”我开口,竟然没半点结巴,目光落在两人脸上,“宗姬可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又可知覆巢之下无完卵?家国自古一体,大宋若遭巨灾宏变,天下之大何处安身?”

我想起曾听到的消息,辽国亡后,国主耶律延禧的五位公主悉数被金人掠走,耶律余里衍被迫嫁给完颜宗望。公主尚且如此,何况平民?

两人根本没想到我会如此反问。年长的那位宗姬目光冷了冷,年幼那位更是面色不虞,“啪”的一声径直将车窗拉上,马车旋即桀桀驶离。我心底的寒更甚身上的冷,如此太平盛世,人人皆醉生梦死,谁可料到灭顶之灾顷刻便至?

康王深深看了我一眼,摇摇头,继续向宫外走去。我默不作声,心中纷乱如麻。我到底是去是留?路啸的父母,想来定然不同意这婚事,否则……我抬起头,看着天边厚厚的云层,灰蒙蒙一片,眼眶蓦地一阵酸涩,像有什么东西在打转一般。

“姑娘以为,国事如何?”康王的嗓音清冽醇厚,透过层层云层,落进我耳里。我转头,见他清俊的脸庞上浮着恳色。许多话在嘴边转了又转,最终还是低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康王叹了一口气:“我那两个妹子,自幼娇惯了些……”

这种话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富贵之人才有权利被娇惯,我等只有服从摆布的命。我自嘲地笑笑:“康王殿下放心,凌波蒲柳之姿,自是比不上天家尊贵。”

“可这国事……”

我看着他:“不管官家如何做打算,我是要跑的。躲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战乱离别,万万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这等痛苦还要经历一次。

康王又看了我一眼,缄口不言。我看着眼前笔直宽敞的御街,人潮熙攘,拥堵得没了半分立足之地。

“凌波姑娘!”一个许久不见的人挤过重重人潮,向我挥动着手,却是好久不见的袁小乙!

他急匆匆地奔到我眼前,东看西看像查看货物一般:“凌姑娘你没事吧?”转身对康王连连作揖:“多谢康王殿下相助。”

“无妨。”康王无所谓地摆手,“凌姑娘已经无事,你快带她回去休息吧。”

眼见康王就要转身离开,我低声道:“康王殿下,奴家姓韩。”

康王不解,只笑笑转身走进浩大皇宫。见着康王走远了,袁小乙这才小心翼翼地扯扯我的袖子:“走,我带姑娘去客栈休息。”

喧闹的人声将我从茫然中拉回:“客栈?”

“呃……公子说……公子说……”袁小乙结结巴巴,舌头像是被绳索捆住,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低低笑了:“我要去拿我的药箱。”

袁小乙想拦住我,我拨开他的手:“放心,我不会对路啸怎么样的。”

我又能对他怎样呢?

很奇怪,从皇宫到曲院街的路,我明明只走过一次,却深深印在脑海里。御街上,一张张笑脸向我迎来,又如水泡一般消散在茫茫人海。我再一次领悟,天地宽广,我不过是最最渺小的那个。

转进了曲院街,远远看见人头攒动,妇人悲切的哭声如湖波一般层层荡来:“我儿,你就要为那江湖女子抛弃为娘吗?”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到路啸的脸上。比起我陷入昏睡前,他多了几分憔悴,下巴微有铁青。此刻,他正背对大门,手里牵着我的小黄马,面色刚俊,站在人群中央。

路夫人身边是他的父亲,面容与路啸有三分相似,沉稳更在其上。他盯着路啸,厉声道:“你可要想仔细,踏出这门,路家便没有你这人!”

路啸紧抿了唇,一言不发。我看着他的手指,与缰绳紧紧缠绕在一处,勒得皮肉发白。我的心,疼得如刀割一般。

众人就当看一出戏,只有戏中人才知各有各的苦。过了许久,路啸才开口:“娘,我将凌波托付与你,你却将她骗入皇宫……若她有个意外,娘……娘便当儿子是死了罢。”

路夫人放声大哭,挣扎着想要向路啸奔来,却被路父死死拉住:“那女子一身江湖气,怎配得上你?官家前日已经下旨赐婚,要你娶越王大宗姬,你怎能再另行娶妻?”

下旨赐婚?我耳边轰然一声,千万座高山顷刻倒塌,腾起呛人的灰尘,连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痛。

我看见路啸的胸膛起伏许久,终是一句话没说,挺直了腰背,向人群缓缓走来。我看着他的目光,坚定无畏,炯亮有神,最是夺目耀眼。

千万句话如鲠在喉,从昨日到此刻,所有的惊惶、委屈、难过化作眼中的水雾。我终于知道,路啸从未放弃我,从未想过放弃我。

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看我,将手递来。原来,他早就看到了我。我看着他粗糙的掌心,指腹上深深浅浅几道伤痕,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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